拳擊社的下一張也是格斗社團——散打的，紙上只備注了兩個字。

    再下一張是話劇社。那里充滿了戲劇沖突。社長和副社長有曖昧，副社長和某某成員是情侶，剪不斷理還亂。

    接下去，是圍棋社。

    柳木晞說：“圍棋社是學霸的天堂，里面全是腦力大戰?！?/br>
    倪燕歸趴在床上，下巴抵住枕頭，說話時腦袋一上一下的：“想象一下，陳戎坐在棋盤前運籌帷幄。我跟著去，沒幾天就被淘汰了?！?/br>
    手機震了起來——來自倪景山的視頻聊天。

    倪燕歸后彎膝蓋，翹起小腿晃了晃，按下接通：“爸?！?/br>
    倪景山瞄到了枕頭：“才幾點??？就上床躺著了？”

    “早睡早起嘛?！蹦哐鄽w抱緊枕頭，擋住下半臉。

    視頻窗只能見到女兒的眼睛，倪景山說：“我和你媽要出差，大概十來天，你照顧好自己?！?/br>
    倪景山是生意人，和妻子章之穎共同經營貿易公司。他叮囑女兒，要聽老師的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這些話是從小聽到大的，倪燕歸連連點頭：“知道了?！?/br>
    之后，倪景山說到了關鍵的內容：“不要打架。打贏了蹲局子，打輸了躺病床?！?/br>
    倪燕歸反駁說：“我怎么會打架？那是野蠻人干的事?！?/br>
    倪景山：“你知道就好?！?/br>
    和父親聊完了，倪燕歸收到一條消息。

    盧煒：「情報：陳戎的社團是散打社?！?/br>
    倪燕歸猛然坐起，問：“散打社有沒有八卦？”

    “散打？”柳木晞揚起宣傳單，“喏，這個?！?/br>
    倪燕歸見到，宣傳單上寫了大大的兩個字——慘淡。

    她問盧煒：「消息可靠嗎？」

    盧煒：「我，江湖人稱情報小王子?！?/br>
    倪燕歸立即下床，拿起散打社的宣傳單。

    社團介紹言簡意賅，不錯，沒有廢話。但這種白開水一般的介紹，還想不想招募新生了？

    她放下宣傳單：“陳戎進散打社了?！?/br>
    “哈？”柳木晞驚訝地問，“他不是很內向嗎？轉性子了？”

    “其實，陳戎的身體吧?！蹦哐鄽w說，“摸上去不會很松?！?/br>
    柳木晞更加震驚：“你摸過？”

    “摸過了?！蹦哐鄽w晃了晃手。

    “倪燕歸，你行啊。這么快上手了?！绷緯剾]說出口的是，陳戎的清白快保不住了。

    “他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正好崴了腳。我這么樂于助人的同學，肯定要扶住他啊?！蹦哐鄽w得意一笑，“手感很棒?！?/br>
    “陳戎對你印象怎么樣？”

    “不知道。他真的很內向?！蹦哐鄽w用手在大腿中間比了個長度，“我把裙子掀到這兒，他看一眼就臉紅了。他后來不敢轉頭過來了?！?/br>
    “一定是你色瞇瞇的樣子，逼得他不得不退避三舍?！?/br>
    “將來到了社團，我跟他有的是機會?！蹦哐鄽w笑顏如花，“愛情，來了?！?/br>
    *

    素描課上。

    倪燕歸照例在窗邊窺望陳戎。

    “燕歸?！绷中尥屏水嫾苓^來，“我有一個哥們，在校會上對你一見鐘情了?！彼性S多的哥們，很多對倪燕歸有意思。他當月老當了這么多年，業績為零。

    “一見鐘情？”倪燕歸放下望遠鏡，“以貌取人要不得啊?！?/br>
    “你對陳戎不就是一見鐘情？”

    “我喜歡有深度的男朋友，跟我互補?！蹦哐鄽w回到座位，隨便扎了個長馬尾。右手拿起美工刀，在指間轉了幾圈。

    利光逼停了林修：“他有深度，真的。學生會的高干，成績也在光榮榜上。你沒報社團，想不想去學生會？”

    倪燕歸沒有抬頭，美工刀停在她的中指和無名指的指縫：“我報社團了?！?/br>
    “哪個？”

    “散打?！?/br>
    “……”林修嘆氣，“女孩子打打殺殺的，可怕，太可怕了?！?/br>
    “這事你得瞞著我爸?！蹦哐鄽w豎起美工刀，“說漏嘴，我就懟死你?！?/br>
    林修在畫紙上起了稿，忽然想起，盧煒說某人進了散打社。

    弱不禁風的書呆子，還能練散打？

    林修下了結論：“陳戎才是狐貍精?！卑涯哐鄽w的魂給勾走了。

    *

    倪燕歸認真地填寫社團的入會申請。

    有無相關經驗……有吧，她打過架，贏了不少。年少氣盛時，她是囂張過那么些日子。

    散打社團的社長請了假，新一輪的招募，全部由趙欽書這個空降的副社負責。

    趙欽書聲名赫赫，風趣幽默，在女生中的人氣遠遠勝過陳戎。女生為他申請散打社，不是新鮮事，他已經拉了一群可愛的女同學進來了。

    但，沖陳戎而來的人，少之又少。

    趙欽書打量著面前的倪燕歸。

    油畫系的系花之爭處于白熱化階段。校會上，倪燕歸鮮艷的五官獲得了推薦，投票給她的男生卻不多?？v觀多年的系花，都是親和大氣的女生。男生喜歡美女，更喜歡容易駕馭的美女。

    倪燕歸避開趙欽書的目光，望向窗外。窗框框住了那一株校園吉祥樹的粗大樹干。

    這里是舊實驗樓，離吉祥樹不遠。那天，或許臨近的教室有誰見過“十二支煙”？又多了一個留在散打社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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