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陽打趣地說：“乖乖學生可能連初戀都沒有吧？”

    同學甲：“瞧不起誰呢，憑陳戎的長相，他要啥戀沒有?！?/br>
    陳戎保持沉默。

    趙欽書：“長這么大，你總該遇見過喜歡的女孩吧?！?/br>
    “我單身?！标惾执鸱撬鶈?。

    不意外的答案。趙欽書笑了笑。他和陳戎上了大學才認識。陳戎脾氣不壞，就是太安靜了。不談自己，不問他人，少了些煙火氣。

    “話說，單戀也是初戀的一種?！辈剃栒f，“是吧，是吧，我也有故事講的?！?/br>
    啤酒不夠喝，趙欽書端出了自己新買的低酒精飲料。他開了一瓶給陳戎，苦口婆心地說：“你是個青春期的少年人，不要整個跟中老年似的，天天捧個保溫杯?！?/br>
    陳戎：“白開水健康?！?/br>
    趙欽書：“嘗嘗，這才是年輕人的口味?！?/br>
    陳戎：“我酒精過敏?！?/br>
    趙欽書：“無酒精雞尾酒?！?/br>
    “無酒精，不是酒?！辈剃柌逶捳f。

    聽著心酸的單相思，凄慘的表白無果，剛才埋怨趙欽書傷春悲秋的同學甲，第一個抹起了眼淚。

    陳戎端起“無酒精雞尾酒”，嘗了一口。味道和果飲類似，也許有生姜，口味比較辣。半杯過去，他覺得不對了。他沒有撒謊，他對酒精非常敏感，酒量低得不能再低了。

    他聽到趙欽書說：“我是渣男?！?/br>
    之后，不省人事了。

    *

    這一覺又沉又香。

    陳戎醒來時，空氣里的酒氣已經散了。

    有人把他扛上了床，但懶得拉簾子。陽臺門關上了，窗簾大敞，外面投進來一束銀色月光。

    坐起以后，陳戎一手按住了額頭。他的“醉”可能不是醉，沒有頭疼腦熱，只覺得額頭像是磕到了。他按了揉，揉了按，確定這是皮外傷。

    對面，被子堆到床尾，床上空無一人。

    陳戎向下望。

    趙欽書仰坐在凳子上，閉著眼，也緊閉著嘴，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蔡陽鼾聲如雷，末了還上揚調子。

    陳戎輕手輕腳地下去，發出的聲響肯定比不過蔡陽的打鼾。

    但趙欽書忽然睜開眼睛，黑漆漆的眼珠子在月光里亮得驚人。見到陳戎，他說：“你們都醉糊涂了?！?/br>
    陳戎問：“你一夜沒睡？”

    趙欽書用左手托住脖子，轉了兩圈：“忙著照顧你嘛?！?/br>
    “你說那杯是無酒精的?！?/br>
    “我哪知道，你一丁點兒酒精都沾不得?！?/br>
    “你去睡吧，我沒事了?！?/br>
    趙欽書把頭仰在椅背上，向后靠了三下，又坐正回來：“別人是醉酒，你是直接昏過去，我那時差點打120了?！?/br>
    “以后凡是有‘酒’的東西，我都拒絕?！?/br>
    “你對醉酒有沒有記憶？”

    “假如我記得，我現在可以把你的渣男故事倒背如流?？上]聽見?！?/br>
    趙欽書笑了笑：“過時不候，我在那一刻才有傾訴的欲望?！?/br>
    陳戎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其實，他們一個個醉了，聽不清我說過什么吧?！壁w欽書站起來，活動一下肩膀，“你啊，平時不鬧不折騰，醉酒了就不一樣?！?/br>
    陳戎問：“難道我會發酒瘋？”

    “你說胡話?！壁w欽書頓一下，又說，“可能不是胡話?！?/br>
    “我說了什么話？”

    趙欽書掀起眼，向蔡陽那邊看一眼：“只有我一個人聽見。沒事，情傷不丟人，傾訴是痊愈的前兆。好比，我今天把故事講了三分之一，我的希望之門，就開了三分之一?！?/br>
    陳戎不動聲色：“情傷？”

    趙欽書揚了揚眉：“想聽？”

    陳戎點頭：“愿聞其詳?！?/br>
    趙欽書搭上陳戎的肩膀，望向窗外。

    掛在晾衣桿的兩件校服之間，恰是上弦月。

    趙欽書說：“你有一個白月光?！?/br>
    6、第 6 章

    拳擊社的宣傳單，四張版本，四種設計，四個男生。其中三個男生都穿比賽服裝，擺出出拳的架勢。

    第四個的是校服，連肌rou線條也沒露。他沒有望鏡頭，可能隨意拍的。

    比較這些宣傳單，柳木晞發現，第四張格外有氛圍。她拿釘書機，把紙張釘起來，獨獨抽出了第四張。

    倪燕歸洗了把臉，幾滴水珠掛在臉頰。她去拿紙巾，見到那一打宣傳單上寫了小字，問：“你做社團筆記？”

    “這是收集素材的一種方式?！绷緯劙涯猩哪菑?，夾進了大書里。

    幸虧林修當時把宣傳單卷了起來，要是對折的話，男生的臉上多一道折痕，表情就更臭了。

    柳木晞說：“拳擊社好風光啊。每年都有獎項，區里的，市里的，連省級的也有，而且拉來了外面企業的贊助，活動經費從來不需要學校cao心。今年又有新生力量加入，聽說是一名大將?！?/br>
    “嗯?！蹦哐鄽w擦干臉。

    距離日歷上的紅色大圈還剩四天。

    要是可以憑美色攻陷陳戎……

    不行，他是高素質的男生，肯定重視女孩的內在修養。她居然妄想靠臉吃飯，膚淺。

    柳木晞突然問：“陳戎去哪個社團??？”

    倪燕歸爬上了床：“沒消息?！?/br>
    柳木晞繼續翻宣傳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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