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意亂情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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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考兩天,全城讓行,仿佛大家都在門口張望,誰能從門的對面跳過來,但殊不知,他們自己也在每天跳著——重重門,萬重門。 夏的日頭烈烈烤著,世界都安靜了,似乎盹著了,但大夢不知覺,所有人都長大了,從學校一步跨到外頭,踩空了,茫茫然四顧,不知自己掉在哪一層,該往哪里轉彎,每個人都對這忽然將至的命運選擇題不知所措,以為自己能把握住,殊不知,那也不過是夢里的一種幻覺。 許希霖從未想過去投奔那個遠在南半球的母親,她對他來說就是個遙遠的夢,夢嘛,真撞碎了也不好,他母親也不怎么聯絡他,沒什么感情又都不走動,母子親情很快也都淡了??山鼇?,他卻覺出投奔母親是個逼近眼前的事,高考成績出來沒多久,許逸昕就催著他去考雅思,還找了一堆中介幫他評估申請哪所學校更合適,不僅如此,父親還破天荒聯系上了母親,要她在國外準備好住處。 許希霖想了幾日,便找到許逸昕說自己不想出國的事。 許逸昕最近不僅被官司纏身,還每天都要跑一遍航空公司問下落,事故已經過去快半年了,所有乘客信息都對上了,唯獨少了夏深深,航空公司的解釋是當天飛機確實載滿,沒有剩余,唯一解釋就是夏深深將票轉給了他人,或者她買了張假機票。但夏深深的公司卻堅持聲稱這票是走公司商務流程出的票,而且確定就是這趟航班。 左右對不上,許逸昕只能親自飛去云南和四川,折騰了近半個月還是一無所獲,他人曬黑了,瘦了,脾氣也越來越古怪暴躁了,許希霖知道要躲著他點,尤其不要再在他的怒點上蹦跶,但現在,眼看就要走國外留學申請流程了,許希霖決定還是同父親談一談。 許逸昕果然一臉冷漠,無暇同他兜搭,只裝作沒聽見說:“過幾天你就把東西打包一下,有什么需要拿過去的都準備一下……” “我說我不想出國?!痹S希霖坐到他對面,一字一句說,說得面無表情。 許逸昕這才從文件里抬起頭匆匆瞥他一眼:“你不想出國你想去哪?” “我這個成績在國內上個一本大學也夠了?!?/br> “念完書呢?” “找工作啊?!?/br> “能找到嗎?” “那就考研究生……” “讀完研究生呢?” “找工作啊?!?/br> “能找到嗎?” “那我在國外也一樣啊……” 許逸昕放下手里的文件說:“你別在這跟我啰嗦,這是我跟你媽早就協商好的事,她那邊也沒意見,你念完書想留在哪邊我們不管,但我對你該盡的義務也盡完了,接下來該她管你了?!?/br> 許希霖想笑,好像他是流水線上的一個半成品,父親部分做完再推給母親去完成另一部分,就像jingzi須遇卵子才能結合出一個荒誕的生命一樣,人最終都是一個產品,只是父親現在連像以前哄他一下的耐心都沒有了,簡單粗暴到好像他是個殘次品,早該報廢掉。 “她可以給我錢供我在國內念書,當然我也會搬出去,不拖累你?!痹S希霖抵著指尖,仿佛在努力抵擋著什么。 許逸昕擰著眉心看他,想從他那雙眼睛里尋出點動機的跡象來,但霎時,他卻看到的都是那女人的側影,心內不由地升起一陣厭惡,掉過目光,斬釘截鐵:“不行,你留在國內,我不可能不管你的,你也知道我現在什么情況,我只能負責一個孩子,別的都忙不過來,你不要給我添亂了,去國外呆幾年對你有好處?!?/br> 許希霖問:“在我不麻煩你的情況下,難道我不能有我自己的選擇嗎?” “你想選擇什么?”許逸昕語氣已經不大好了:“你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勸你離她遠點,她現在是你meimei?!?/br> 許希霖啞住,瞪了瞪眼睛,還是什么也沒說。 “好了,你出去吧,我要打幾個電話了?!?/br> 老子下逐客令,兒子不能不聽。許希霖只好悶悶出門,但回去以后卻一直在想,這老子的話能信嗎? 親子鑒定報告早出來了,許逸昕不想讓倪夏知道內情故而一直沒拿到臺面上說,于是這份報告連許希霖都沒機會見到,只是老子說什么,他聽什么,久了,許希霖自己也開始恍惚起來—— 在遙遠的不成形的記憶里,只有奶奶把他當個寶捧在懷里,他有次挨了老子的揍,趴在奶奶的膝蓋上哭,奶奶不停地撫著他安慰他,他抬起頭來,看老人臉上一條條的紋路,慈祥的笑,不覺又悲從中來:“奶奶,奶奶,爸爸是不是討厭我?” “傻瓜,你爸爸怎么會討厭你,你爸爸只有你這一個孩子,疼愛還來不及呢!” “奶奶,你騙我,我知道,他們都說……爸爸為了個女的不要mama了,爸爸和那個女的還有個孩子……” 他依稀記得奶奶的臉變了,她厲聲打斷他:“別胡說!小孩子不許胡說!你聽哪個嚼舌根的說的?” 許希霖當然不肯說是外婆家里人傳給他的。 奶奶沉默良久,將他抱到懷里,兩個倚在床腳,烤著火爐,日頭一點點落下去,整個屋子暗下去,他的眼皮也跟著沉下去。 “霖霖,你別哭,霖霖,你快長大……。霖霖啊,你就是我的寶?!?/br> 許希霖眼睛發熱,再睜開眼,好像奶奶就在身邊——那是個多么倔強的老太太,也是個多么沉默的老太太,她后期不大愛睜眼,誰問她什么她也只是指指耳朵表示聽不見,那張薄嘴唇,常年緊緊封閉,在昏暗的天地里一句話也不說。 她從不評價mama,也不評價夏深深,甚至也不會說爸爸,她只坐在她時代的塵埃里,等待自己rou體消亡,帶著一生的秘密埋入土里。 許希霖大了,漸漸發現自己的性格愈加像奶奶,他也可以不問不說,甚至想不聽的時候也可以關上耳朵。 父親出門去了,許希霖慢慢走到走廊的另一扇門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旋開門把手而進。 這是父親的主臥,比自己的房間大了兩倍,床也大了兩倍,絳紫色的床單,像是鋪了滿床的夜葡萄,不熄的供龕香煙燈,半遮半掩的墨灰窗簾厚厚壓著一片影,熏香半爐已成冷沉屑,沒開大燈,只有桌上盛了一盤白色的蠟燭燃著殘光,床上除了橫豎放了幾本書,還扔著少女的粉色睡裙,白色蕾絲胸罩,還有一方小小印有櫻花圖案的內褲,亂糟糟掀翻的床鋪糾結出一個睡過的痕跡…… 許希霖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幕奇特的畫面:紫色海洋的床上絞纏一老一少,一白一黑的兩軀rou體,男人結實的臂膀兜住少女羞紅的臉,那雙成熟寬厚的大掌在光滑的白膚上游走,堅挺律動的腰臀緩緩起伏,少女嬌喘,翹起的腿和扎開的腳丫……許希霖倏然怔住,仿佛無意勘破了個秘密,不免心跳加快,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她沒在房間,在里間的浴室洗澡,門虛掩,后面一直傳來嘩嘩的水聲,許希霖走過去推開門,怕自己嚇到她,低聲輕輕地咳了一聲。 許逸昕出門辦完事,順帶去買了點青骨菜和魚,他最近辭了兩個阿姨,原因不外乎是覺得她們做的口味都差點,那一味,唯有一個女人懂,他尋不到,也尋累了。 倪淵華起訴案終于告一段落,許逸昕找了律師,也找了工廠的人,黑的白的都有點,這才把倪淵華鎮住。 許逸昕唯有兩樣警告,一是不許他再回來,也不許他與這邊任何人再聯系,二是倪淵華必須跟倪夏徹底斷絕關系,永遠不許出現她面前。 倪淵華起初不服,還想理論理論,但后來拿到了錢又被人暗里修理了一頓這才老老實實答應了。 一個打女人的男人終究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 許逸昕沒開車,步行走了幾條街回來了,進家門,他也是小心翼翼不讓自己制造多余噪音,放下東西洗了手,又換上家居服,他心里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不對,于是輕步上樓,本想去敲許希霖房間的門,但遲疑了一下,他轉身去了另一個方向。 主臥里沒人,但浴室里有,水聲里有輕重不一的喘息,許逸昕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推開那扇門。 氤氳濕氣,蒸蒸煙上,水霧中一對兒玉人在浴中緊貼,少年半身裸體,褲子退到腳底已濕半截,而少女則唇紅齒白,通體光潔,一雙漂亮弧線的裸腿正掛在少年精窄的腰際,兩個人黑發齊濕,眉毛眼睛也都淌著水,像塑成在噴泉底下的玉石雕像——水澆過全身,涓涓流動,美麗而艷靡,清純而干凈—— 這時,兩個娃娃聞聲一起回頭,那兩張交迭的臉,重重影影,好像是池里的一雙并蒂芙蓉,嬌嫩的臉,青春的面,多么無辜,又多么令人心碎。 少年的目光復雜又艱深,而少女則在一瞬的訝異過后低垂眉目,小小墜墜的下頦微微顫抖,胸前隆起鼓鼓的乳,粉白,鮮嫩,像蒸在籠屜里極欲的水晶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