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帶著崽子暴富了 第107節
這些話不好說,謝時宴不吭聲就算是回答,徑直抱著兒子走到跟前來,放下兒子,謝時宴先跟苗王見禮,代濮桑昌卻不領情,還嫌棄的很,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看都不看謝時宴。 通過他的查探,對待這么個傷害了自家女兒的家伙,身為一個父親能有什么好脾氣? 若不是考慮到,這家伙眼下是大齊將領,自己不好輕易動手,怕破壞齊苗盟約的話,他都恨不得…… 冷哼著把頭一扭,代濮桑昌揮手示意身后跟來的人下場去幫忙開荒,本身他來就是為了看梯田建設來的,眼下工程如火如荼的正在展開,沒什么是比親自干一場更有切身體會的事情了,他時間緊,得干正事去,沒工夫搭理某些人。 謝時宴自討了個沒趣,于梵梵看著她那傲嬌又隱忍的王父,領著族人迅速地融入到了干活基建已經很熟練的族人中去,一邊干還一邊交頭接耳的傳授經驗,于梵梵失笑搖頭,這才有空回頭看向眼前牽著兒子的謝時宴。 “謝時宴我問你話呢,你是日日帶著人到我的莊子上來嗎?我看你的人跟大家相處的還挺愉快的呀……” 這貨肯定是天天來的,要不然如今這些大齊兵,怎么跟他們苗人打的如此火熱?說火熱都不夠,甚至都可以說是親如一家。 謝時宴順著于梵梵的視線打眼掃去,看著都在賣力干活的人彼此還能互動聊天,相互幫助,他的唇畔也掛上了笑容,語氣卻淡淡,“這樣不很好么?齊苗盟約,不就是為了大家親如一家,如今的情況,難道繁璠你不樂見其成?” 是啊,她也樂見其成呢。 說來這真是一個很好的局面,倘若不止是自己山莊的這塊地界,倘若是整個苗疆,倘若不管是齊人還是苗人,還是侗民壯民,亦或者是山里的這些山民隱民,大家若是都能和平相處,相互融合共同利益的話,整個西南想來再不會爆發叛亂戰爭,滋生各色盜匪,惹得商隊進來的少,物資運不出去,好東西運不進來的惡性循環了吧? 她甚至還想著,若是可以,等到齊苗關系穩定進入蜜月期后,待到他們的苗疆發展起,腰包鼓起來了,是不是也能團結一下周圍的鄰居,讓那些無以為繼,卻沒有如苗疆這般實力的侗民壯民,山民隱民們也能吃飽飯,有衣穿,學個一技之長,換得錢來買鹽來吃?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嗯,這個想法值得跟王父一提,哪怕想要實現這個愿望并不容易,哪怕并不是眼下要做的事情,可只要有心,興許并不用多久,終有一日她可以遇見…… 代濮桑昌領著兩位長老安心在悠然莊住下來沒幾日,悠然莊就接連迎來了喜訊。 先是祁掌柜領著商隊回來了,成功的給自己帶回來了她心心念念的苜蓿種子,讓她的馴養計劃得到了底氣,在與祁掌柜分別的時候,于梵梵給了重金,懇切托付祁掌柜幫自己尋一尋她惦記上的鹽樹。 想著自己靠著鹵蛋、鵪鶉蛋罐頭的生意得了東家的青睞,又因著找苜蓿種子自己得到的好處,再摸著手里沉甸甸的盒子,祁掌柜自然沒有吝嗇拒絕的道理。 “余娘子無需這樣,便是沒有銀子,余娘子的忙,老夫我也愿意幫忙?!?/br> 瞧著被對方推回來的盒子,于梵梵堅定的又推了回去。 “話不能這么說,祁掌柜,尋找鹽樹再幫忙運回來,期間所耗人力物力不可估量,說來還是祁掌柜您老人家心善,愿意幫助我,晚輩又怎能讓您老白忙一場?再說了,運費我還得掏的吧?畢竟寶通號可不是您老的?!?/br> 于梵梵裝似玩笑,祁掌柜想想也是,猶豫片刻,倒也不矯情的收了盒子,而后朝著于梵梵拱手保證,“哈哈哈,余娘子且放心,老夫我自當竭盡全力幫你運來這鹽樹!” “如此,晚輩便先謝過祁掌柜您的相助了,對了,祁掌柜,晚輩曾經聽人說過,這鹽樹生長在東北方向,似乎是在燕云與高句麗所在邊境,您老可以往那邊的互市探問探問,您老放心,若是能幫晚輩運回來,這些銀子只是訂金,事成之后晚輩必有重謝?!?/br> “好?!?/br> 得了苜蓿,達成了尋鹽樹的約定,送走了來取貨的祁掌柜換得了一批貨款,莊子上都來不歡喜慶賀呢,緊接著京都城的旨意到了,她的兒,終于解脫了罪民軍戶的出身,得陛下金口玉言賜了個大齊平民的戶頭,可見那欽差倒沒有糊弄自己。 雖然說兒子的戶頭并不能掛在自己的名下,卻也不跟謝時宴這個罪籍再在一個戶頭,而是小家伙單獨成戶,成了小小戶主,從今往后,只要他不作jian犯科,不從商入吏,孩子不論是文舉還是武舉,那都是可以名正言順的考取入仕啦! 捧著縣令親自送到自己手里的崽兒戶籍時,于梵梵差點喜極而泣,小手一揮,悠然莊上上下下都吃了一頓豐盛的席面當慶祝。 對于聞訊而來的謝時宴,于梵梵看著親香的父子倆,想著自己到了此地能走到今時今日,她沒少得謝時宴這人的幫助,連弟弟說來都是他的徒弟。 雖說他們做不了夫妻,可有個兒子在,畢竟還能成為守望相助朋友。 便不是朋友,為了不牽連兒子,于梵梵想了又想,最后把她曲轅犁的圖紙趁著散席的時候,塞到了謝時宴的手里。 “謝時宴,這是曲轅犁的圖紙,就是你從我這看到過的,犁地特別好特別快的那玩意,比大齊現下所有的犁都好用,效率高了不止一倍,這玩意我本來是想給燁兒換出身的,如今孩子用不上了便給你吧?!?/br> “我不要!”,謝時宴自然是滿口拒絕的。 于梵梵卻不由分說,態度強勢的很。 “你先別忙著拒,謝時宴你聽我說!身為罪民入了軍籍,便是你爬到三品,按照往日的慣例看,你都很難擺脫罪民這個身份,一入罪籍終生誤,且你身在戰場,萬一有個不好再帶累我燁兒怎辦? 眼下這世道,一人犯罪,父子家族連坐,你又不是不知! 我燁兒如今好不容易掙脫泥沼,難不成你還想帶累他? 所以拿著吧,我不求別的,當是這些日子來你對我們娘倆照顧的回報好了?!?/br> “照顧你們是應該的,我不……” “不什么不!謝時宴你給我聽好嘍!你若是安生了,孩子才能安生!你能別拖累我兒嗎?” 看著眼前的人嘴巴毒,態度兇,可謝時宴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可正因為是為了自己好,他才不能接受。 還待再拒,于梵梵急了,帶著無奈,又充滿了說服,“而且東西雖好,我也不能保證你一定能用它換到自由身,中途也一定不會被別人貪功了去,謝時宴,其實一切還得靠你自己?!?/br> 是啊,不顧慮別的,他得顧慮兒子,顧慮眼前的女人。 捏著手里的圖紙猶如千斤重,看著遠處跟他小啾啾還有莊子上孩子們笑鬧追逐,一臉天真燦爛笑容的兒子,謝時宴嘴里的千言萬語最終全化為了一聲嘆息,一聲飽含了太多太多的謝謝。 有些情誼,怕是只能他站起來了以后才能償還,用一輩子償還…… 時間匆匆流逝,幾乎是眨眼之間,三個寒來暑往轉瞬消失不見。 也就是謝家被抄家流放的第四年,這年開春后沒多久,將將是天氣乍暖的時候,兩騎快馬一前一后,都由西南方向匆匆進京而來。 此刻的京都城內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如今的西南方向,接連有大事發生。 好的有,壞的更是有! 一騎快馬帶來了西南苗疆一帶的欣欣向榮; 而另一騎快馬則是帶來了與西南苗疆接壤之地,云廣兩地的生靈涂炭…… 然而這些,身處深深宮闕之中的帝王,滿朝上下的官員們卻還全然不知,直到兩騎快馬接連急報入京都,入皇城…… 傳信官滿身浴血,“報!緊急軍報?。?!云廣土司叛亂,郡守投敵叛國,節度使趙將軍攜三萬將士拼死抵抗以身殉國,叛軍已連下五城……” 第92章 他要去逮一個人 急報進京的次日就是大朝會, 金鑾殿上,列位臣公位列朝堂,開局就云廣□□的事情陷入膠著, 大臣們各抒己見, 各不相讓。 “云廣土司大逆不道,小小邊陲蠻夷,都為開化,竟敢犯我大齊天威,殺我百姓,奪我城池, 陛下, 此戰必打!投敵的郡守該殺!” “對, 打, 必須打, 還請陛下下旨,爾等愿赴云廣擒賊首,殺叛臣,為君分憂!” “陛下,為我大齊國威,此戰必開啊陛下!” “陛下,末將愿為先鋒, 替陛下掃清障礙……” 這是以武將軍機為首的主戰派。 “陛下,此役不可開啊, 陛下, 先不說各地土司都看著我大齊態度,便只說如今,我大齊看著是國富民強, 可內里其實國庫空虛,年前西邊旱東邊澇,西北邊關更是旱的顆粒無收,為保西北邊關安穩,朝廷免了西北三郡賦稅,又調撥二百萬兩賑災安民,穩定軍心;隨后秋末,戶部又調撥了五十萬兩大修了濁河,免于濁河潰堤百姓生靈涂炭;還有……” 面對主戰派的群情激奮,戶部尚書手持玉圭跪在大殿中央,滿心苦楚的數過去年花錢的一樁樁一件件,說的也是聲情并茂,“陛下,如今國庫不豐,經不起大軍南征壓境啊陛下!” 隨著戶部尚書深深拜俯下去,朝堂之上的大臣隊列中迅速又出列幾位,跟著一掀衣擺重重拜俯,口口聲聲都是勸諫。 “陛下,尚書大人所言甚是,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我大齊雖富饒,這兩年來卻多地遭逢天災,旱的旱死,澇的澇死,陛下,大軍南征,不是單單諸位將軍悍勇,無畏生死就可的,如今我大齊國庫,怕是經不起大軍壓境南行人啊陛下!” “萬望陛下三思……” 金鑾殿上高高端坐在龍椅上的帝王,視線透過頭頂冕冠上垂落的珠簾,望著下面爭鋒相對的大臣們,他只覺額角的青筋都在跳舞,實在腦殼疼。 下頭的大臣們依舊爭論不休,現場就跟有幾百只鴨子在嘎嘎亂叫一般,皇帝最后實在是忍不住了,揉捏額角的手,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龍椅的扶手上。 啪的一聲,其實聲音并不大,在這雜亂且激奮的爭論中,在這偌大的大殿里,其實根本掀不起什么水花,應該是誰也聽不見的,可惜偏偏在場所有的人都聽見了。 聲音才落下,剛剛還爭執不休的雙方立刻一靜,現場所有的大臣,從前到后,頃刻間全都嘩啦啦跪了下去,齊聲告饒,“陛下息怒?!?/br> 掃視下頭戰戰兢兢跪了一地的大臣,皇帝嘆息。 “列位臣公,今日大朝,諸位一來就爭論不休,不是戰便是說朕的國庫空虛,怎么,難道朕的王朝真就這么不堪?朕這個帝王真就這么無能?朕的大齊,上上下下真就千瘡百孔,沒有一件好事了嗎?” 這話說的很重,聽得在場所有的人心里俱都一驚,這樣的話,這樣的罪名,底下的他們誰也擔當不起。 臣子們紛紛誠惶誠恐,俯首扣頭,“陛下,臣等不敢,陛下明君,大齊盛世太平,是臣等無狀,陛下息怒,陛下保重龍體,萬萬息怒?。。?!” 這下子不僅僅是朝臣們了,便是伺候在龍椅兩側的太監都紛紛跪地,都跟在場所有臣公們一樣,整個身子緊緊貼著地面哐哐扣頭,口稱不敢息怒。 帝王之怒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他們越是這樣,皇帝越是堵心,視線掃過下頭烏泱泱的一圈,卻呵的一聲嗤笑開來。 偌大的大殿如死一般的寂靜,只有上頭九龍椅上帝王的嗤笑聲,空曠,膽寒。 下頭跪趴的臣子們,悄悄摸摸的微微側頭,看向自己身周左右的同黨同僚,眼里彼此交換著信息。 司農局的大司農得到最前頭左相的示意,他干咽了下口水,卻不得已在左相催促的眼神中,戰戰兢兢的手持玉圭,跪行到大殿中央啟奏的紅毯之上。 “啟稟陛下,為臣有本啟奏?!?/br> 皇帝挑眉,身為帝王雖是九五至尊,卻也不能由著性子隨意的任性妄為,瞧著下頭跪了一地的朝臣,他心里再憋悶有氣,也是需要臺階下,緩和過眼前的場面的,總不能讓大臣真碰死朝堂,給自己扣個暴君的帽子吧?于是皇帝大手一揮,肅穆著一張臉冷冷發話。 “噢?大司農有何事啟奏?” 大司農目光不動聲色的落在前頭依舊趴伏在地的左相身上,見對方頭顱微點,大司農心里不由苦笑,他知道,今日這只出頭鳥自己是當定了,為了家人家族,為了前程官位,他也只有硬著頭皮上。 “啟稟陛下,為臣這里今早剛剛得到西南佳報,因著云廣的爭議還沒來得及啟奏陛下。 陛下大喜,經過三年來岳州郡守推廣實踐,前乾國公府謝家子棄妻,苗疆尊女余氏,改良的稻種試種大獲成功,據加急奏報的折子上所言,岳州郡守稱新改良的稻種,一年可豐收兩季不說,畝產甚至足有七百余斤!除此之外,由謝家子敬獻的曲轅犁,岳州全郡上下試驗后效果顯著,比以往我大齊地犁提高了三倍速度,陛下,這是上蒼賜福陛下,賜福我大齊,是祥瑞之兆啊陛下……” 趕緊把自己昨日才接到的加急喜報匯報上來,大司農滿心希望,陛下看在這糧食高產的份上,看著農具革新且效果顯著的份上,能平息因云廣所生的怒火。 以此同時,沒等慣會抓住時機的大臣們,瞅準機會,不等皇帝發話,一個個臉上就洋溢起笑容,所有大臣齊齊的再次磕頭,口稱吾皇萬歲萬萬歲。 上頭九龍椅上的皇帝,聽完啟奏后,聽到臣下們的恭賀,聽到是難得的好消息,還是糧食增產的好消息,臉上也終于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意,挑挑眉,嘴里下意識的低喃一句,“前乾國公府謝家子棄妻?苗疆尊女余氏?那個余氏……” 能在朝廷里當差,且能有資格進得朝堂參加早朝的大臣,哪一個不是人jingzi?又有哪一個不會看人臉色的? 論起揣摩圣意,怕是連比他們謀劃官路更加盡心。 見到上首的皇帝態度微微轉變,心情好了那么一丟丟,戶部尚書也忙立起身子,手持玉圭急忙諫言。 “啟奏陛下,還不止如此,為臣這也有一個喜訊還沒能來得及稟報陛下。 同樣是今早收到的西南佳報,苗疆的互市這三年來發展的很好,得利甚至已經超過了燕云郡與高句麗那邊的互市,今年光之三江一縣,交上來的賦稅就比整個岳陽郡都多,且更是因為去年稻子雙產大獲成功,只三江一地,稻米稅收就有x石!岳陽郡糧滿倉啊陛下!這是天佑陛下,天佑我大齊王朝??!” 所以說陛下您老人家莫急莫惱火,咱們大齊還是有很多好事的! 戶部尚書心里默念,嘴上說著那是頭頭是道,還連連磕了三個頭來謝天謝地謝陛下。 只是他這巴結討好,見風使舵的模樣,看得邊上的鎮國公都暗自咋舌,心里不由就罵了聲麻麻皮。 這貨該死的可恨,明明剛剛還是他自己親口說,他們大齊國庫不豐,經不起大軍奔赴興南開戰呢,結果好嘛,陛下一怒,轉眼間,這貨就睜眼說瞎話的跟他們說,西南三江稅收豐厚還糧滿倉? 特么的,這態度未免轉變的也太快了些吧?如此墻頭草的態度,他也不怕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以鎮國公為首的武將集團心里憤憤不平,心里直罵娘,可架不住上頭的陛下不吭聲,臉上的笑容還越發的顯。 鎮國公惱火,也是個暴脾氣,當即抱著玉圭一樣跪行出列,哐哐磕頭完就聲情并茂道:“陛下,既然尚書大人跟大司農都說我岳陽郡上下豐收,糧滿倉,足可見我大齊還是國力雄厚的,如此,與云廣此役自然打得,陛下,為臣自請出戰,愿為陛下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