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帶著崽子暴富了 第54節
于梵梵見工具人終于簽了欠條表示很滿意,美滋滋的收好小本子,不過卻也蔫壞。 深知謝家諸人尿性的她,可不想再便宜他們,一根毫毛都不行! 再提起食盒的時候,她的手驀地一頓,狡黠一笑,只先抓了個包子朝謝時宴遞了過去。 “吶,雖然說你是簽了欠條,保證以后會還我銀子,但是吧,我于梵梵做的東西還是那句話,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 所以嘍,謝時宴,當著我的面,你趕緊吃光它,但凡你拿給別人吃,那不好意思,我還是那句話,這食物我就是丟了喂狗,也絕不再給你吃?!?/br> 看向遞到眼前冒著熱氣的白胖包子,謝時宴嘆息一聲,那即便冒出胡須都不影響風華的臉上,有著化不開的憂愁,卻終是抬手接過了于梵梵手里的包子,定定的看著于梵梵。 “我知了璠娘,以后都不會了,我自己吃?!?/br> “宴哥兒!”,謝時宴的聲音落下,身后立刻傳來失望又尖銳的喊聲,謝時宴卻再也聽不進去,也不想聽進去。 守著謝時宴把食盒里的飯菜吃完,于梵梵接過身后弟弟遞上來的睡袋塞給謝時宴,叮囑他一定要照顧好燁哥兒,決不能把睡袋給不相干的人睡,這才提起空蕩蕩的食盒,領著東升消失在了甬道的盡頭。 次日一早,于梵梵早早起來忙活,先把自己與弟弟喂飽了,再收拾好家當拉著車來到客棧門外等候時,絡腮胡正好匆匆趕來通知她上路。 跟著絡腮胡回到隊伍里會和,于梵梵第一件事就是抱著自家崽兒上車,回頭去收謝時宴手里抱著的睡袋時,她驀地發現,謝家二房人身上的衣著變了。 他們不再是破舊臟污且單薄的囚服,而是針腳細密的粗布棉襖?便是連那坐在雞公車上有氣無力的老虔婆,身上居然也是保暖妥帖的厚棉襖,唯獨大房三房人身上依舊單薄,包括自己身邊這傻逼工具人。 于梵梵又是忍不住想要嘲笑身邊的傻逼,卻在看到隨后從衙門口趕出來,走在隊伍最后的那輛騾車時,于梵梵的目光又頓住了。 說起車?于梵梵猛地醒過神來。 “怎么會?不說是二房買車了么?”,難怪的自己剛才覺得哪里不對來著,原來啊,都說買車了,那為何是車給衙差坐,二房反倒是拉著輛木頭雞公車載著老虔婆趕路呢? 于梵梵下意識的疑惑,立馬換得邊上絡腮胡的解惑。 “哈哈,余大娘子您別疑惑,就是您看到的這樣,謝家二房是買車了,但是坐車的……”,某人又得意的撓頭,“嘿嘿嘿,那可是咱哥幾個!” “此話怎講?” 從后頭跑來本有事情跟絡腮胡說的衙差,也就是陪著王貞去買車的那位二虎,正巧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忙朝著于梵梵好笑著插話道。 “嘿,還能怎么說,余大娘子您想呀,買車的是什么人?他們是人犯呀,咱們這可是押解流放的路上,沒可能人犯坐車,咱押解的衙差走路的吧?說破天去也沒這個道理呀!” 所以咯,謝家二房花了二十兩的高價買來的破騾車,自然先得緊著他們兄弟幾個來呀。 “那就不能多買一輛?不是說那老家伙病了走不動道么?就那獨輪車,謝家人能拉得動?” 二虎聞言,兩手一攤聳肩道:“誰知道呢?這富貴人家出身的老爺太太們的想法,可不是我們這些粗人能搞懂的,也許人家喜歡拉著車走呢?” 二虎說的風淡云輕,卻不知道,昨日王貞被他陪同去采買,買衣裳的時候還好說,輪到買車的時候,她才付完了銀子,車就被二虎強勢的掌控在手,一副謝謝她好心孝敬的理所當然模樣。 當時的王貞,驚訝氣憤的整個人都怔愣住了,滿是不可置信。 再三確認后,這該死的衙差居然讓她再花銀子置辦,她哪里還敢? 生怕是花再多的錢,買再多的車,自家毛都撈不上白白便宜了別人,為此,王貞心思一轉,顧不上自己再不聽丈夫的話,辦不好差事,回頭再被丈夫數落了,只一心守著銀子,轉了念頭,小心眼的買了輛手推的獨輪雞公車。 她是這么想的。 大侄兒拉燁哥兒是拉,拉祖母自然也是拉呀,而且吧,謝家上上下下這么多男丁呢,輪流著來的話應該也不算累,大家也都不吃虧,反正要讓她再掏二十兩,沒門! 于梵梵聽了二虎的話,聽著身后二房果然如自己想象的那樣,都不顧走在縣城的街道上路邊還有行人圍觀呢,他們就吵吵了起來。 于梵梵是再也不同情那位,被謝廣珩訓斥的一臉委屈絕望的王氏了,她比較同情自己身邊的這個傻逼,真的。 出身在什么家庭不是他自己能選擇的,擁有什么樣的親人也不是他能自己選擇的,可是他若是因此帶累了自家的崽兒?她想…… “謝時宴,你不是喜歡拉車么,趕緊過來拉你兒子!” …… “原地休息一刻鐘?!?/br> 走啊走,隨著領路的仇爺勒緊韁繩停下馬,一聲號令傳來,隊伍終于停下。 身后隊伍里,疲累不已的謝二,忙松開車扶手,哈大嘴呼吸喘氣,被母親與妻子圍攏著關切著。 與此同時,同樣停下的于梵梵也在忙碌。 她從車里掏出水囊招呼兩小的,“東升,燁兒,把手里的九連環放一放,來喝點水,對了,你們要下車方便下嗎?” 手里的水囊遞過去,東升接了先給小外甥仔細的喂了兩口,而后自己仰頭喝了兩口,聽到于梵梵問,東升連連點頭,一邊塞上水囊蓋子遞回來,一邊回答于梵梵,“要的要的?!?,說著話還不忘了關切身邊的小孩兒,“燁兒你要去嗎?” 燁哥兒小手念念不舍的離開九連環,點著小腦袋,“去,去,啾啾等等我?!?/br> 東升下車,一把拉上jiejie抱下車的小外甥,顛顛的就往路邊的草叢跑,于梵梵見狀,忍不住的提醒:“東升,燁兒,你們別跑遠,小心腳下,看路?!?/br> “哎,姐,我曉得啦?!?/br> 得到弟弟的回應,于梵梵笑著轉頭,卻看到站在車前一直拉車的人,正輕抬他的胳膊,臉色蒼白,額角冒汗,眉心緊皺,仿佛是哪里不對勁的模樣。 于梵梵下意問,“謝時宴你怎么啦?”,可別冤枉自己說,是幫她拉車拉傷了哦。 某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換來謝時宴立刻收手,臉色轉變,用他那風華絕代卻胡子拉碴的臉,說出風輕云淡的話,“沒什么?!?/br> 沒什么就好,于梵梵腹誹。 等孩子們回來,提著葫蘆給兩小洗了手抱上車,于梵梵再把從縣城補給的糖果一人給塞了一塊,望著自家崽兒跟小倉鼠一樣鼓鼓囊囊的小臉蛋,于梵梵忍不住內心土撥鼠般的尖叫,吧嗒親了一口,吸夠了崽兒粉后這才重新上路。 下晌走的順利很多,也不知是不是大房母子被自己打怕了的緣故呢,還是二房他們有了雞公車拉老虔婆的緣故,路上少了很多事端,走的快了不老少。 他們的速度是快了,只可惜,天公這時又不作美了。 眼看著到了傍晚,約莫還有三四里地,就能抵達今晚落腳的驛站呢,結果晴天變陰霾,剎那間飛沙走石下起雨來,沒有雷聲閃電提醒,沒給眾人一點點準備,說來就來的雨,下的眾人是措不及防。 在大雨砸落的那一瞬間,于梵梵反應最快。 第一時間拉起了車后的折疊車棚,把小四輪遮擋的嚴嚴實實的,確保了兩孩子的安全不會淋到雨,于梵梵趕緊取雨傘,準備插在車前早準備好的洞口給拉扯人遮雨來著,回頭一想又猶豫了。 實在是,自己準備再充份,這些東西也沒算上工具人謝的這一份呀。 若是雨具給他遮雨了,自己咋辦? 她可不想跟著人擠擠挨挨的待在一把雨傘下,尷尬不尷尬? 雨太大,一個猶豫間,身上的衣裳就濕了大半,拉車前行的謝時宴擔憂急了,仿佛是看出了于梵梵的猶疑一般,望著她手里抓著的雨傘,謝時宴眸光閃動,口中忙催促。 “繁璠,我身強體壯,淋點雨不算什么,雨傘你自己撐,趕緊的?!?,雖然對于妻子這般想要跟自己劃清界限表示難過受傷,可比起讓她受傷,他寧可傷的是自己。 于梵梵一聽,忙撐開雨傘自己扛在肩上,加之聽到前頭馬上的仇爺大喊著,讓大家加快腳步,再走幾里地就能到地方休息后,于梵梵就不矯情了。 心說一個大男人,淋點子雨也死不了,后頭一群人包括吃了藥,已經好差不多的老虔婆都沒打傘呢,他一個大男人也不至于淋點雨就淋出個好歹來不是? 心安理得扛著雨傘,深一腳淺一腳的,踏著渾濁的泥水地跟著隊伍前行,可就這么理所當然認為的于梵梵卻萬萬沒想到,她以為一定沒事的人,當晚就出了事情。 睡在驛站下等客房里的于梵梵,夜里是被二虎的急促拍門聲給驚醒的。 于梵梵忍著困意,打著哈欠開門,得來人說,自家崽兒在關押人犯的屋子里哭的厲害,讓她趕緊去瞧瞧時,于梵梵心里一緊。 忙招呼隔壁屋探頭過來張望關切的弟弟跟四眼,讓他們老實回屋呆著,自己穿好了衣裳就跟著二虎往關押人犯的地方急奔。 等她一來后發現,原來出事的不是自家崽兒,而是自家崽兒的爹??! 話說夜里入睡,聽從于梵梵吩咐的謝時宴,一直牢記著她的交代。 怕自己身上的濕衣服凍到兒子,謝時宴隔著睡袋松松的護著兒子入睡,半夜里燁哥兒被尿憋醒,一直被親爹帶著去尿尿的他,發現身邊親爹怎么推都喊不醒后,燁哥兒急了,下意識的去摸親爹,這才發現,身邊的爹早已經高燒昏迷了過去。 燁哥兒立馬急了,放開嗓子大聲嚎,嘴里聲聲喚爹爹,外頭輪到值夜把守,睡的迷迷瞪瞪二虎立刻清醒,發現是燁哥兒哭,想到于梵梵的請托,吃人嘴軟二虎這才急忙來報信。 于梵梵心慌不已的匆匆跑進屋子,抱著兒子一邊檢查一邊哄,確認兒子沒事,她頓松一口氣,結果聽自家崽兒抽噎著,可憐巴巴的這么一說,于梵梵忙探身幫謝時宴這么一檢查,好嘛,這貨腦袋瓜都可以烙雞蛋了。 “娘親,爹爹會不會死掉?” 三歲大的娃,怎么會知道死不死的? 好像是看出親娘的疑惑,燁哥兒抽抽噎噎的道:“五叔說,不聽話的孩子會,會死掉,嗚嗚嗚,燁兒要是死掉了,就,就,就再也看不到娘親跟爹爹了,燁兒不要,嗚嗚嗚……燁兒要娘親,要爹爹,嗚嗚嗚……” 唉!崽還這么小,要娘親跟爹爹不是很自然的事情么? 看來還是不能視若無睹??! 于梵梵認命的哄孩子,還不忘了求人二虎幫自己跑一趟,讓他去找東升,替自己把她準備的醫藥箱帶過來,二虎沒二話的就去了,回來的時候不僅帶回了她的醫藥箱,更甚至連東升都一道來了。 “東升你不去睡覺跑這來干什么,屋里還有東西呢,你快回去睡你的去?!?/br> 東升是不放心特意跟來的,面對jiejie的關切,東升快步上前拉起她懷里的燁哥兒,口中回答道:“姐我擔心燁兒,不放心來看看,再說了,這會子我也睡不著了,屋里有四眼呢,你放心就是?!?/br> 知道自家弟弟的脾氣,于梵梵也不多說什么,救人如救火,忙揮手打發兩小,“行吧,那燁兒交給你,都小心點,夜里寒涼,別凍到了?!?/br> 安頓完兩小的,于梵梵借著二虎好心舉過來的氣死風的光線,趕緊給謝時宴診治。 把脈這玩意自己不拿手,只能望聞問切,檢查這貨的身體狀況。 細細一查,從各種反應來看,這貨像是淋雨后邪風入體感冒的表現,卻比感冒來的嚴重。 于梵梵不解,再仔細一查看,忽的靈光一閃,想到白日里休息時,自己看到這貨下意識的反應,于梵梵忙就去檢查這人的胳膊。 在醫生的眼里可沒有男女大防,眼下救人要緊也顧不上,扒拉開衣服一看,于梵梵眼里了然了一切。 這貨背后,一道由左肩貫穿到腰身,橫跨整個背部的傷口躍然入目,看的于梵梵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通過觀察不難看出,已經結痂的傷口這會子崩裂了大半不說,血rou模糊的,加上淋雨發炎,傷口感染又沒有得到妥善的救治包扎,還穿著破舊到不知有多少細菌的囚服一直捂著,這傷哪里有不會加重的? 而且于梵梵沒有說的是,看到這人身上復發的傷口,還有周邊細小的一些rou粉色的新疤痕,她幾乎已經得到了曾經流放時自己疑惑的真相。 自己原先還疑心是人馬大田夫妻貪了她的好東西,看了眼下的人她才知道,感情自己是怪錯了人,居然是叫眼前這貨占了自己的便宜,這貨早就欠下她于梵梵一條命了呀! 于梵梵不由冷笑,可看到邊上被東升抱在懷里,小小人還滿眼關切的兒子,于梵梵終是打開藥箱,拔出銀針,取出酒精跟金瘡工具出了手。 “真是便宜你了謝時宴,這回你欠我于梵梵的,可不僅僅是銀子了,你還欠了我兩條命!” 加上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用這兩條命,換兒子徹底脫離謝家那泥沼,以后跟著自己海闊天空呢? 消毒、清創、縫合、下針、上藥、喂藥、退熱,得虧她思慮周全,醫藥箱里救治的藥品家伙事都齊全,這才能保住這人一條命。 結束了一切,自己留在這里照顧這貨是不可能的,好在一番忙碌眼看著要天亮了,于梵梵跟二虎說了一番好話,才得了松口,讓東升把燁哥兒帶了回去。 至于身后,同樣淋雨倒下的幾個謝家人,哪怕從自己顯露醫術開始,這群人就凄凄哀哀、罵罵咧咧、哭哭求求的,于梵梵也不為所動。 看著拉肚還沒好透,如今淋雨又雪上加霜的老虔婆; 望著抱住已經起熱開始說胡話的兒子,哭唧唧放狠話的李佳虞; 最后瞧著抱著昏迷不醒的珠姐兒,苦苦求她救命的二房婆媳; 于梵梵走的堅定。 “我就一半吊子的醫術,救謝時宴不過是看在我家燁哥兒的份上,死馬當活馬醫,你們與其跟我歪纏,還不如趕緊去求一求仇爺,若是仇爺心軟放你們出去找大夫,指不定他們還能活命?!?/br> 于梵梵放話完就走,一點也不想惹得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