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帶著崽子暴富了 第44節
于梵梵心里翻白眼,她就胡說怎么啦?那一萬兩除了謝家幾個別的人,其他誰人親眼看到啦?就是二老爺謝廣珩那都沒親眼看到好吧。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當時看到的都是謝家人,莫不說眼下她們已經相互翻了臉,便是還團結一氣,她們自己人便是站出來作證,怕是也無人信的吧? 所以說,沒道理只允許她李佳虞耍橫,就不許她于梵梵黑心肝的睜眼說瞎話呀。 她就沒拿,就是沒拿! “謝大夫人,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帶著百姓上門圍觀威脅于你,你們就會輕易屈服給我一萬兩巨款嗎????要知道,曾經的你們可是高高在上的成國公,是權貴府邸,而我是一介孤女,小命都在你們彈指之間,你們會受我區區一弱女子的威脅?會因為平民百姓的圍觀,就屈服于我嗎?” “當然會,我們全家都可以作證!” “是啊,你們全家都姓謝!”,所以,你嘴中的是非公道,還不是你們自己說了算? 這潛臺詞,在場所有的人都聽明白了。 剛剛還目光灼熱盯于梵梵看的人,一部份的人就信了于梵梵話。 畢竟京都城那一場大戲,他們也是或聽或圍觀了的。 人們都喜歡信自己認為的真理,這些人就想著,如果謝家真這么好欺負,那還是權貴嗎?還會當初謀了余氏的性命,就那樣把她光身子趕出府邸嗎? 見到在場的人,居然不少人就信了于梵梵的胡言亂語,李佳虞有些心急,指著于梵梵氣急敗壞的吼。 “余氏你還敢狡辯!你拿了,就是拿了,若是你沒拿,你自己都說散光了家財,手里沒錢,即使如此,沒我給你的一萬兩銀子打底,你又如何能賄賂得了衙差?如今還能跟著平安上路的?” 聽到此,于梵梵卻笑了,這是幸好自己賄賂吳狗子跟白胖小王爺的事情干的保密??!不然還不讓她捏住了尾巴? 心里黑,面上于梵梵卻凄涼又委屈的繼續訴苦自辯道。 “謝大夫人說的這是哪里的話?我于梵梵沒有賄賂人家衙差呀?不過是我求了人家仇爺,仇爺見我們母子無依無靠的怪是可憐,發了慈悲心腸,這才準許我一路跟隨上路罷了,人家差爺人品正直且貴重,我做的不過是請人家吃了一頓酒而已,可沒有你說的什么勞什子賄賂?!?/br> 這話說著,仇爺不住的看著自己以及身邊的四個看戲的手下們。 人品正直貴重什么的,余大娘子這說的真是他們嗎?怎么連他們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呢? 另一邊正守著手下給林家人縛繩的許大炮聽了,心里卻氣哼哼的嫉妒不平起來,眼刀子直往仇爺身上甩,這貨還連連冷笑。 這世上好話誰都喜歡聽,于梵梵都這么了,人家仇爺等人自然不會跳出來說她說錯了。 李佳虞被如此巧言令色的賤婦氣瘋了,感情自己怎么說都說不過她? 氣急敗壞間,眼睛下意識掃到于梵梵帶著上路的那些家當,李佳虞心念一動,眼睛咕嚕一轉,又指著那迷你小四輪以及車上的東西不管不顧的叫囂開了,一副今日不把事情坐實了便不會善罷甘休的模樣,激動氣憤的連平日里機靈的腦子都丟了,降智的厲害。 “你有銀子,就是有銀子,若是沒銀子,余氏你個賤婦又哪來的底氣,死乞白賴的跟著流放上路,身上還準備這老些東西?” 是啊,這老些東西,看的流放上路的他們所有人都眼紅。 于梵梵再次笑了,笑容帶著落定的輕松,她兩手一攤,語氣悠然的附和感慨。 “是啊,我是有銀子,都說破船還有三斤釘呢,我于梵梵好歹出聲官宦家庭,我祖父、父兄都有官職在身,為國為陛下盡忠,各個都領著俸祿,我余家幾代積攢,便是那日在你謝府門前不得已散了大半家財去,我不都說了嗎,我還是留了些許銀錢傍身的,畢竟我還有兒子要養不是? 可憐我兒年紀小小,被你們謝家這些不做人的東西牽扯的下了大獄,為了見到我兒,我一婦道人家還跟瞎貓一樣四處碰壁,上下打點,就只為見兒子一面,為此,兜里原本就所剩不多的銀錢更是雪上加霜,所剩無幾。 再后來了,終于等到皇恩浩蕩,陛下開恩,發配你們謝家流放的消息,我才用僅剩不多的銀錢,置辦了這輛小車,盡可能的購買了一些路上所需的物資?!?/br> 說著,于梵梵點著她的迷你小四輪,指著車上看著質樸,使用一點也不華麗,平常百姓家也用得起的‘下等’東西道。 “大家且看,我這車如此小,車上的東西,尋常人家只要愿意也都用得起,我若是有錢,此去西南三千里路途,一路長且阻,我為何要置辦這么一輛小破車,還得自己親自辛苦的一路走一路拉? 我但凡兜里有寬裕的銀錢,莫不要說一萬兩了,就是有個一千兩,五百兩好了!我揮手買上一輛大馬車,好,即便不是馬車,買架騾車也好呀,自己帶著弟弟跟兒子坐在上車馬一路南下,難道不香嗎?我非得虐待自己來拉車?” 這話說的誠懇,在場圍觀的人聽了不由點頭,“是啊,是啊,此去西南三千里地啊,但凡有點子辦法,誰愿意走著去?又不是欠虐?!?/br> 于梵梵這時候萬分感謝仇爺暗地里的提點,這不又幫到自己的忙了,眼瞧著在場的人基本就信了自己的說辭不說,人人看向李佳虞的目光越發的鄙夷起來。 謝家人??!這是連他們自己休棄謀害了的婦道人家的便宜都要占啊,其人品可想而知,便是同為一路的流放人,以后還是遠著他們些的好,圍觀的林侯爺心中暗自思量感慨。 于梵梵想的很好,以一個母親來說,兒子出事必定會心急走路子疏通的,而無權無勢的自己除了用銀子,好像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所以,自己特意點明了她為了兒子四處碰壁,又有私下里送馬大田跟仇爺那的四百多兩,眼下一番說詞,還有她表現出來的一切,艱難的環境下,用的東西都沒一樣貴重的,馬大田跟仇爺這邊再相互驗證,她的話正好圓了回來。 再一個,自己也不怕他們多懷疑,畢竟自己是官家后代,再是孤女,能在謝家門外散財,難道身上真會一點錢財都不留?四百多兩,她還是給的起的,而且萬一仇爺面惡心也惡的話,她還藏著小胖子給的帖子呢,以權壓人她其實也會。 所以說嘍,她于梵梵說沒錢那是真的沒錢,豈會怕她個死八婆的威脅。 “我勸謝大夫人還是別白日做夢,看到誰都想要咬一口。 我于梵梵以前沒錢被你們欺,那是你們謝家勢大;現在我依舊沒錢,你們還想欺? 呵呵,謝大夫人,我勸你還是別紅口白牙的誣賴人,如若不然,我這□□可不是白給的!” 說著,某人從小車里抽出了她特意購買的一把,顏色黝黑且開了刃的□□來,抓起一把劈砍向了跟前的李佳虞,嚇的差點被砍中的李佳虞尖叫著急忙避開不說,整個人還跟掉了魂一樣,再不敢多言語。 李佳虞心里苦啊。 面前的賤人能說會道巧言令色不說,居然還如此的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還油鹽不進?居然,居然還敢砍自己? 可恨這一圈的瞎眼人,沒一個相信自己??; 可恨家里這一屋子的慫貨,沒一個出言相幫自己??; 李佳虞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們被恢復了秩序的差爺押解著,帶著沉重的木枷,再次被綁在了已經能輕松上路的繼子身后,瞧著二房等人紛紛輕松上路,再看向一直低垂著頭顱裝鵪鶉的三房人,李佳虞只得帶著滿心的不甘與扭曲,委委屈屈的回到了兒子們身邊,不耐的怒瞪著一點也沒眼力見,見到她這個大婦被欺辱了,都不曉得上來幫自己的自家三小妾,憋屈的等待出發上路。 至于因為去枷而引發的這場鬧劇,終是因為衙差們的呵斥而結束。 趕著上路,衙差迅速的把從伙房領到手的免費黑饃饃分發完,手里揮舞著鞭子,跟驅趕牛羊一樣,再次趕著人犯上路。 所有的一切,好像就這么不明不白的結束作罷了。 連謝廣珩都根本來不及多說什么,腰間就被縛繩跟兒子綁在了一塊,想要吩咐妻子,可王貞卻并不給他機會,只走在謝廣珩身后的兒子身邊,只顧著一個勁的垂頭落淚,絲毫不看前頭神色著急的丈夫一眼。 至于身后唯唯諾諾的三房人? 謝廣琭把院子里的大戲看完了全場,思量再思量,見到大房兩個侄兒在隊伍出發的時候后,脖子上的枷鎖都沒能去成,謝廣琭及時拉住了意動不已的妻子,暗暗朝著她搖了搖頭,三房再次沉寂,領著自己的兩個兒子,謝廣琭戴著枷鎖咬牙走在隊伍最后,一點子存在感都沒有。 再上路,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咋把咋高強度趕路的緣故?休息一晚上過后,他們的身體不僅沒恢復過來不說,渾身上下連骨頭都在酸疼,每個細胞都在叫囂抗議。 再加上如謝時宵這般,腳板心起了水泡的,今個根本沒時間給他們將養,反倒是又有五十里地等著他們,加之女眷們的小腳走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心氣神越走越弱,漸漸導致隊伍就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感覺前路沒有盡頭,身體也不是自己的了,除了麻木的,除了機械性的抬腳落下,再抬腳落下,他們再無其他的感覺。 身上薄薄的囚服,好似并不能阻隔呼呼刮來的風,可比起暗無天日的趕路,寒冷都好似都不那么重要了。 比起冷,累,餓,疼,是他們所有人共同的絕望感受。 時至今日,謝時宵都還沒有認清楚現實,依舊還是那個嬌慣的熊孩子。 熊孩子是不會顧忌身邊的親娘跟姨娘們是小腳,她們走路也會疼的,九十多斤重的半大的小子,就這么著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輪流替換的她們身上,還一走三叫喚的,聲音刺激的前頭走著的謝時宣一陣陣的難受。 特別是眼下,親娘只顧弟弟不顧自己,明明她自己都一走三打晃了,卻還是那樣固執的扶著那愚蠢又愛惹事的蠢弟弟。 很多時候謝時宣都想著,自己干脆跟前頭那位,死乞白賴都硬要幫棄婦拉車,卻還被人家嫌棄看不上,最后還樂顛顛的背著木枷肩掛拉車帶子,拉的屁顛顛的大哥換個位置算了,也好對身后的一幕幕眼不見心不煩。 可惜啊,不能…… 謝家的隊伍里,本就因著先前去枷的事情氣氛有些不對味,這會子再配上所有人的各懷心思,只除了最前方那小破車上,倆死崽子時不時咿咿哇哇氣氛歡快外,整條拉長的流放隊伍靜的可怕。 直到…… “爹,爹,老六不成啦,爹,你快看,老六,額,爹謝時寂這小子暈倒啦……” 走著走著嗎,突然,謝家隊伍里,一聲少年的鴨公嗓打破寧靜。 前頭走著的人,包括一旁押解的衙差,不由頓住腳步,往聲音傳來的方向齊齊回頭望去,而后所有人一眼便看到了謝家隊伍最后,庶出三房謝廣琭的嫡子,家中行四的謝時寧,指著身后倒地不起的庶出弟弟謝時寂一臉驚恐。 剛剛,自己本來走的好好的,正是又累又餓又口渴,雙腳跟灌了鉛一樣走不動道的時候,忽然身后就傳來了一陣巨大的拉力。 突如其來的力道之大,扯的自己差點跟著一個趔趄,當時謝時寧就惱了。 被親娘影響,很是討厭庶出弟弟的謝時寧很生氣,回頭要罵的時候,看到的卻不是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謝六,反而是軟倒在地,人事不省的謝六? 謝時寧雖然惱恨弟弟平日里得親爹關注多些,卻也不是不死不休,這會子見庶弟真倒地人事不省,謝時寧反而慌了,忙想去拉扯腰上的縛繩提醒前頭的親爹。 只可惜,手跟頭都不得自由,他還帶著枷呢,沒辦法,謝時寧只能頂著干涸冒煙的嗓子大聲喊,于是便有了剛才這一幕。 話說謝時寂,這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親娘在生產他的時候被嫡母弄死了,后來的他,是被嫡母放在父親的通房膝下養到大的。 嫡母不待見,不是不能讓其他妾室照顧撫養,只實在是三夫人厲害,三房自打謝時寂的姨娘之后,那是再沒有過姨娘這種生物的存在。 君不見,謝家流放,大房二房都有妾室跟隨,卻唯獨三房因著四少、六少都未成婚的緣故,就只有陳馨娘一個女眷陪同在謝廣琭身邊么。 可想而知,通房養的孩子,平日里能不吃苦遭罪受白眼? 加之如今照顧他,對他還算好的通房也因為這次的抄家被發賣,今年不過十二歲的謝時寂就更加無依無靠。 走在流放的路上,脖子上得跟大人一樣,日日頂著一副,對單薄身軀的他來說格外沉重的木枷,每日里分發到手的黑饃饃,比如今日一早剛得的,當時就被陳馨娘一氣給收走了一個半,剩下半個,謝時寂怕再被搶,狼吞虎咽的啃了上路。 只可惜,食物太少,連水都喝不上,這不,走著走著,都還沒到晌午呢,謝時寂就這么體力不支,只覺眼前一黑,便倒下了。 謝時寂一倒下,謝時寧一大喊,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去,走前頭的李佳虞雖沒看清楚后頭的情況,可架不住這個女人是真的精明。 幾乎是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往后頭看的時候,她眼珠子咕嚕一轉,顧不上自己身體的疲憊,急忙伸手悄悄掐了把扶著的兒子,聲音壓低,用僅有母子二人能聽得到的聲音交代兒子。 “宵兒,你也裝暈,快,快倒下?!?/br> 起先,謝時宵被親娘突然一掐,只覺胳膊生疼,下意識要質問親娘為何掐他來著,結果就見親娘連連給自己使眼色,謝時宵的質問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謝時宵也精,會意過來當即兩眼翻白,嘴里啊的一聲慘叫,而后身體一軟,仗著親娘絕對會扶住自己,這貨倒的倒是放心大膽。 李佳虞被兒子的份量帶的一個趔趄,死死的抱住兒子,都來不及穩住自己身體的平衡,李佳虞的戲說來就來,抱著謝時宵嘴里跟著哀泣起來。 “宵兒,宵兒,我的兒啊,你這是怎么啦?兒啊,你醒醒,快醒醒啊,別嚇為娘……” 好嘛,正圍在隊伍最后查看謝時寂情況的衙差們黑了臉,這邊都還沒搞定呢,前方這又出事啦? 這么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押解到地方,要交差的人頭數可是有數的!可不能才開始就折損倆吧?畢竟以后路還辣么長。 紅臉絡腮胡子粗獷的一抹臉,招呼兄弟們仔細瞧瞧謝時寂能不能救醒,自己卻趕緊的往前來。 奔到李佳虞母子身邊時,發現李佳虞這老婆娘只顧著摟著謝時宵哭唧唧,木枷還擋住了謝時宵的頭,熊孩子裝死倒是有一手,絡腮胡扯了木枷伸手拍臉都打不醒,畢竟這貨實在是走累了,能躺下歇一歇,蠢貨還會醒來繼續走呢! 絡腮胡暗罵一聲晦氣,臉露焦急,想了想,終是抬腳就往隊伍正前方騎馬領路,此刻聽到動靜也停了下來,坐于馬上靜待他們前去匯報的頭兒走去。 “頭,一下子倒了倆,屬下瞧著這天也快晌午了,要不然原地休息休息,讓這倆先緩一緩?” 要不然,便是他們再想加緊趕路,沒有車馬拉人,更沒有人背這倆暈倒的趕路,想走也走不成呀。 仇爺想著也是,便點頭應了,隊伍便得到了原地休息的口令。 于梵梵聽到動靜后,忙到仇爺跟前問了一聲。 確定隊伍里暈了人,再啟程可不是一刻鐘就能搞定的事情,于梵梵就放心了。 知道中午停留的時間不會短,于梵梵把她的小四輪從某男人手里搶回來,拉著找了個平整的地方停下,而后放開四眼去覓食,自己則是帶著東升,準備起堆火做點熱乎的東西吃。 畢竟,她手里可是還有大半罐子的雞湯,還有饅頭雞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