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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之恩這樣重要的由頭,皇后一人出面,難免有些顯得不誠心誠意,與外男見面也于禮不合,所以沈濃綺特意派人去稟告了劉元基一聲。 原想著在飯局中,與周沛胥聊聊詩、書、畫、史等話題,才疏學淺的劉元基定然不耐得聽,也插不進嘴,這種情況下,自然會借口離去。 誰知勤政殿肯快就有人來回稟:陛下道政事繁忙,平日里又需溫書聽訓,乏累不堪,便不來參宴了。還特意溫情囑咐,皇后正在服藥,切勿飲酒,于鳳體無益。 呵,以往劉元基對她可是無有不依的,今日竟然連個謝宴都懶得來了,許是覺得軟骨散已下,連裝也懶得裝了。 也是,他向來暗自嫉恨周沛胥,除了公事,向來避之不及。 這倒更方便她與周沛胥獨處說話。 “天下皆知首輔大人文才斐然,否則先帝臨終前,也不會在遺詔中,命首輔大人監國輔政?!?/br> “可奴婢卻從未聽聞過首輔會醫,若是他醫術不精,耽誤了娘娘的病情可如何是好?” 弄竹一面收拾瓷器,一面擔憂道。 沈濃綺淡笑著,輕握了握那塊鳳飛玉佩,“莫說是你未曾聽說過,有許多事,本宮也是頭次得知?!?/br> 她也是在重生的記憶中,才知道周沛胥醫術超絕,賽比華佗。 更是頭次得知,韻雅翩翩,才絕無雙的“灰袍首輔”周沛胥,如此高潔正直,如月光般皎然遺世獨立的麒麟才子…… 竟,暗自癡戀于她。 勤政殿內驀然傳來一陣爭論聲,將正在金黃琉璃瓦上閑適踱步的烏鴉,驚地展翅朝遠處飛去。 各地呈上來的奏章文稿,被分門別類整理在了層層疊疊的殿內的案架上。 劉元基坐在中心的小葉紫檀桌后,正眉頭緊鎖,瞧著桌前著或紫或朱的正襟官服的大臣們,激烈地爭執不休。 文臣武臣各執一詞,臉紅脖子粗地口沫飛濺,寸步不讓。 臣子們辯的,乃是云山王欺男霸女,侵占田地,任其手下的侍衛砍殺了十數條人命之事。 此事雖大,可古往今來倒也并不稀奇,本該因循舊例處理。 之所以放在朝堂上來論,皆因云山王身份特殊,他與當今皇上劉元基乃是表親,且自幼相識,情誼深厚。 “百姓何其無辜?云山王應當嚴懲!”文臣御吏們憤憤不平。 “管教侍衛不嚴,云山王頂多一個失查之罪,何至讓以命相償?”武臣將士們則粗聲維護。 文臣武將,左右分立而站。 由于立場不同,唇槍舌劍下,唾沫星子飛濺而出,使得平日里肅穆的勤政殿,現下卻猶如鬧市。 劉元基被攪擾得頭疼,終是忍不住,將手中的折子,輕摔在了案桌上,“啪”地一聲,這才讓臣子們噤了聲。 此事總要有個定論。劉元基扭頭,朝站在右側首位的一男子,帶了幾分討教的意味,輕聲問道, “依帝師之意,應當如何處理?” 右端文臣首位,立有位玉樹臨風的青年男子,站在一眾尨眉皓發的老臣中,格外顯得清新俊逸。 這男子并未著官服,只穿了件身素凈的灰袍,頭頂的發髻一絲不茍地在潤玉白冠間,腰間的青玉帶鉤,勾勒出他玉樹般的身形。 只靜靜站在那兒,便給人種神韻獨超、高貴清華之感。 他背脊豎直,劍眉星眸低低垂著,瞧不出什么情緒,方才議談中也并未發言。 此時劉元基問起,他才微微低眉,上前一步,用緩慢且清朗的聲音道, “依臣愚見,云山王,理應當斬?!?/br> 理應當斬。 這四個字一出,殿中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在場臣子皆知,先帝思及皇上胸無點墨,所以才臨終前留下遺訓,命首輔周沛胥監國攝政。 可周沛胥這兩年來從未因此持權弄政,怠慢君上,若劉元基未求教,他亦從不主動干預插手政事,與劉元基一副君臣相和之相。 可眼下明眼人都瞧得出來,皇上有意保云山王無虞,周沛胥執意要將云山王斬首? 周沛胥乃文臣之首,又有督君之責,他這短短幾個字,相當于敲定了云山王的命運。 連皇上也無回鶻的余地。 如此當眾掃了皇帝的臉面,場面確是有些難堪。 劉元基聞言,手中的朱筆頓住,眼中的寒光稍縱即逝,并未搭話,只慢慢端起茶杯,吮了一口。 眼見僵持不下,兵部尚書劉子鶴出來打圓場道,“此事不得莽撞斷議,想來去查探的差使也快回京了,屆時再從長計議亦非不可?!?/br> “此言有理!” “臣附議!” 一時間,武臣附和聲四起。 劉元基順坡下驢,大手一揮,“那便容后再議吧?!?/br> 周沛胥表明了態度,倒也不執著于此時有定論,右腳向后,退了一步。 午歇時分至,群臣由勤政殿作鳥獸散。 周沛胥最后一個踏出殿門,矗立在街上,望著殿門口兩只威武霸氣的石獅子低頭不語。 殿外等候的御史衛其允迎了上來,義憤填膺低聲道,“首輔大人,皇上如此護短,如何做得了嚴明公正的明君?!” 云山王作惡多端,魚rou百姓,手下人命豈止十數條? 衛其允乃貧苦出身,思及此處只覺與那些百姓感同身受,“批捕云山王一事,半月前就應有定論,皇上卻借口差使未回,一直推脫。如此下去,晏朝危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