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頁
曹氏問他準備怎么應對。 顧凝然說他要當滾刀rou,不論對方怎么出招,他一概不認不理,大不了各執一詞,爭吵到撕破臉,他不怕、不在乎。 曹氏卻說,當刀俎不比做滾刀rou好一萬倍?他們何不先發制人? 曹氏當時就掏出一種藥丸,告訴顧凝然,這個能令祖母暫時說不出話來,看著像患病一樣。只要速戰速決,等塵埃落定了祖母也不會再行發作的。 顧凝然作為她最疼愛的孫子努力侍疾,祖母說不定從頭到尾都不會察覺異樣。曹氏沒有說的是,這個藥一旦吃下去,顧老夫人就沒有好的一天了。 這本是她費了好久功夫收羅到的秘藥,極昂貴極稀有,是為她婆婆、顧凝然親娘準備的好東西。 顧凝然初聽詫異,待要訓斥媳婦居然算計長輩,待曹氏娓娓道來如何先發制人,他啞然半晌。 裝模做樣思索后,顧凝然重復曹氏的話,說著:“漫天要價坐地還錢。最好是轟顧凝熙出族,很可能可以咬得他賠我破相這事一大筆錢,最差不過是我倆打平,我不追究他拉我下水,他也別提捅刀子,就這么過去。行,還是媳婦兒有遠見有辦法。我這就去找爹,我們一同與族長和其他老少爺們兒分說去?!?/br> 曹氏補充道:“婆婆已經從府里賬房提出一筆錢財,說是要找顧凝熙賠罪。你去要過來,送給顧氏宗親們,不是更好說話?” 就這樣,令兩人意想不到的順利,兩日不到,他們完成了開祠堂祭祖、顧凝熙族譜除名、給漢南老家寫信告知、向京城相關衙司備案上報等等一系列本應繁瑣漫長的程序。 顧凝然多么暢快??! 放開曹氏,他翹著腳,一手握著銅鏡,一手往額頭撲粉,喃喃道:“他顧凝熙也有今日,哼!為了個女人,什么陶氏莫氏的,看他值當不值當?我明日該銷假上值了,希望不要被同僚看出傷口來。媳婦以后買些好細粉,你我夫婦都要用的?!?/br> 曹氏沒好氣懟他:“好脂粉都在你妾侍房里呢?!?/br> 顧凝熙擺擺手,另說一事:\對了,媳婦,今天烈哥兒他們嚷嚷那幾聲,說顧凝熙在吉昌伯莊子上養傷,幸好被我按住了,沒多少人聽到。你說,不會是真的吧?吉昌伯不會給顧凝熙撐腰吧?” 作者有話要說: 聰慧靈透vs勇毅擔當。 好像是前者側重能力,后者意指品格。 各位天使讀者們,如果是你們,更喜歡被夸哪個詞? 第93章 曹氏冷笑一聲, 在暫未點燈燭的昏昏房內,美艷面目突然看上去猙獰晦暗。 她嫌顧凝然前怕狼后怕虎,還不如她一個后院女子:“今日眾人陸續來咱們府上, 不是喝茶聊天的!大事已定, 顧凝熙不論如今在哪里,已經被眾議除族了,你們勢成水火不能兩立了, 顧凝然, 你懂不懂?” 顧凝然嬉皮笑臉摟住曹氏:“我自然明白。娘子說的有理, 吉昌伯是顧家二房的準姻親,可能顧凝烈就是說來虛張聲勢的。再者,吉昌伯又不姓顧, 總不能干涉咱們顧家宗族的事務。明日我還要在翰林院大說特說, 力求人人都知道顧凝熙被除族了?!?/br> 曹氏點點頭,滿不在乎地說:“就該這樣。你一向不服氣他, 如今像不像被搬去壓井口的大石頭?揚眉吐氣了吧?就要理直氣壯、四處宣揚。二伯今日估計在家裝病, 我明日登門羞臊他們去, 派顧凝烈來攪局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把顧凝熙變出來啊?!?/br> 曹氏自然不知道, 她口中的二伯、二伯娘, 真的跋涉數十里,踏泥行路去找顧凝熙了。 ** 時近黃昏, 陶心荷才等回了陶成。 “爹!你怎么在人家那里待這么許久。咱們明日就要動身, 沒有您發話, 您屋里的機械裝備誰都不敢擅動, 再晚些太陽一落山, 再拆開裝車就不方便了。您也不上心想著些?!?/br> 陶心荷嗔怪父親,不過眼尖看到他衣角有血跡, 還是嘆氣起來:“這是沾染了顧司丞的血?我讓廚房燒著熱水呢,您快去盥洗,把臟衣換下來?!?/br> 陶成仔細端詳長女,看她提到顧凝熙卻面色不變、八風不動,不由得狐疑起來。 前幾日還覺得她心事重重,應該是記掛昏迷不醒的隔壁莊子傷患。今日探病見到真人,看顧凝熙那副慘兮兮樣子,荷娘反而釋然了、放下了? 陶成一邊寬去外袍,一邊輕描淡寫地講述一下午的經歷: “我家女兒一眼就能看出血跡來歷,稱得上是心細如發。你和程士誠走后,大夫把顧凝熙翻過來掉過去查驗了遍,說他傷口開裂,像是同一處又被補了一刀,十分不好。接下來應該至少臥床靜養五六日,不要隨意動彈,不然可能留下后患,不利于性命長久?!?/br> 之前見到顧凝熙自主下床,雖然隔著衣衫感覺到他手掌發熱,陶心荷還以為他無大礙了,沒想到還被大夫下這般嚴重的論斷。 本來裝作不聞不問的她,忍不住接話問道:“那他聽進去了沒有?怎么會將血抹到您身上?” “呵,顧凝熙沒有一點兒重傷之人的自覺。聽了大夫言語,他的小廝、丫鬟嚇得臉都白了,個個圍住他一副哭相??赡悴滤魃??” 陶心荷心中隱約明白,顧凝熙是不是要拖著病體來找她?是因為自己撞破他與莫七七密談,所以要追來分辨?他總想著事后解釋,那么行事前為何不能多想三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