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359節
酒和糧對前線同樣重要,都是官衙之任務。 如若不主動報名,將采取和其他村落同樣的強征令。 到時候就不是你主動了,是名額落在各村各戶頭上,選中后你不去也得去。 然,七個村加一起,只有十三個人受這番鼓動翻涌情緒,一時激動脫離家人掌控報了名。 且細問過后才知曉。 這十三個人,最主要原因還是知道要運的是左家酒,以前他們跟隊伍去邊境運過,掙過左家的錢、擎過左家的恩。 有幾人打小還叫朱興德一聲德哥。 有這兩方面原因在,才打算跟著一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十三人比較想得開,反正在家混一冬也就那么回事兒吧,還不如出門豁出去干一場。 再之后就沒人報名了。 當時場面別提多尷尬,鬧的各村里正好一個沒臉。 各村里正都瞧見了,其實有些熱血小子還是很關心戰事的,聽聞打的很不順利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拎起菜刀去報仇雪恨。 咋可能會不愛國呢,城門要是破了,哪里來的小家。大道理都懂,奈何親娘老子死死把住他們的胳膊,不讓他們開口不準報名。 縣尉也正是因為瞧出來這點,才打算硬著頭皮繼續勸誡,不得不在當晚住下。 卻難免私下喝了幾口酒埋怨起來。 縣尉和手下抱怨說:“真不明白為何要慣著這些人,就該強征,這樣才會省出許多口水麻煩。我始終認為,要是讓大家主動,還不如用鞭子抽來得快,哪里有那么多義士。想靠自覺太難了?!?/br> 這話正好讓送飯的左里正聽到。 嚇的左里正,連夜召集老伙計們。 左里正和其他幾位里正湊到一起,面色鄭重道: “不行啊,咱得趕緊想辦法,再磨蹭下去要壞事,我們絕對不能敬酒不吃吃罰酒。 要知道眼下才是最好的狀況。 畢竟現在咱們還有個主動權,有個好名聲,知縣大人會記得咱這幾個村的。 且我們也對村里各家情況有了解,知道誰體格好,去了不會哆嗦亂顫嚇死,差一不二人手夠用就能完事兒。 但你要等到強征下來,將官府惹惱,開口就一句命令:一戶出一人,那大伙才叫等屁吃呢,咱全都不會落下個好字?!?/br> 左里正怕這些人看不透,還細掰扯一番說道: “而且你當咱有主動權是看了誰的面子?那是看在左家酒的面子上。德子又在縣衙給知縣大人說的熱血沸騰,這才相信會有許多人踴躍報名。也能看出來,其實知縣大人本意不想按著咱老百姓的頭去做事,這才由此一番情境?!?/br> 另幾人聽完,急忙表示道:“這里的彎彎繞繞俺們是清楚的,縣尉大人到了也有提過這茬??墒菃栴}來了,和大伙是講不通道理的,大伙不報名,我們也沒招。這樣吧,老哥,你給咱幾人拿個主意。只要你說讓咱咋辦,咱幾個立馬就去辦?!?/br> 左里正沉吟:“只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了?!?/br> 情懷不當飽飯,大道理勸不通裝傻裝睡的人,上錢。 如此,這件事才算落幕。 銀錢是由七個村集體湊的,以戶為單位,每戶都要捐錢。 掏不出來錢的去借,各里正很強勢,不給記賬,要不然你家就出人。 然后再用集資湊出來的銀錢,用來懸賞運酒者。 錢的數目一出,不是白用你跑一趟,果然窮苦人家有些做親生父母的都不攔著了,他們也不用誰再多勸,立馬進入下一階段,開始自我說服: 誰說的去邊境就會送死?要是真那樣,左家那種蓋得起大房子的人家,咋可能會讓三個姑爺全去? 左家有錢的人家都能去,咱光腳的怕個啥。 再著這么多人要在家里貓冬吃飯,只要出一個子孫就能掙回不少銀錢,回頭拿回錢能買不少糧食吃,想想種種好處,心里刺撓,報名。 事情的走向很亂套,可見眾人拾柴才能火焰高,人數差些報超了。朱興德借此也有了篩選的機會,挑的全是運貨有經驗的、體質高的,平日里為人處事名聲憨厚的。 縣尉得知具體過程卻氣壞了。 為了教訓那些“見錢眼開”的人。 那日,縣尉指著朱興德特意大聲強調說:“將那主動報名的,那十三個人名記下來給本官。等你們回來后,本官自會申請,縣衙會單獨另發他們賞銀,為他們有家國情懷?!?/br> 十三個人:“……” 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果然跟緊德哥腳步,別猶豫,做什么都不會吃虧。 …… 而在朱興德他們離開前,家里這面發生的第二件大事是左家搬家了。 那天,左撇子望望住了幾輩人的祖宅,扭頭看看闊亮的新宅方向,到底沒控制住激動地落了淚。 他在心里說: 爹啊,老左家出息啦。 房子是咱老百姓一輩子奮斗的目標,而他們是置辦下老大一片新宅子了。 你和娘要是在天有靈看見了,不定怎么高興呢。 無奈岳母不解風情,不懂姑爺是在感慨的哭泣。 秀花呵斥左撇子:“喝點兒酒就掉兩滴沒用的眼淚,你要是那么舍不得祖宅,快些和老母豬們留下吧。正好這面需要人手伺候豬做月子?!?/br> 左家搬遷,除李二四口人留在老房子那面住,順便幫著照料,再就剩下活物老母豬。 甜水新養的雞都走了,小賣鋪也改了地方。 連留下豬都是無奈的。 因為家里有好幾頭老母豬接連懷了豬羔子,不能隨意換到不熟悉的豬圈兒。想著等生下來再換到新房那面的闊亮大豬圈兒。 至于死物是釀酒坊一時也不能搬遷。 別看住人的幾間正屋子全空了出來。 卻沒空將釀酒屋子挪到住人的屋子,更沒空重新搭灶將主屋擴成釀酒坊。 左家自從得了知縣的令,像石九嫂子她們這些老雇工,已經一天八個時辰的釀酒,且人手又多招六位知根知底簽保密協議的,秀花更是白天夜里的沒個準時辰休息。 只要甕上蒸酒,她就要盯著。 即便如此,也是挺懸的。在朱興德他們出去前兩日,算上存酒才將將湊夠訂單數,可見其忙碌程度。 而左撇子聽到岳母讓他留在祖宅,立馬不哭了,急火火的就扛著姓李奔赴新房。他比誰跑的都快。 搬遷那日,左家也沒撩鍋底慶賀。 一是忙,二是哪里有心情招待人,朱興德他們即將離開,尤其里面還有個左小麥,白玉蘭覺得她實在是笑不出來。 所以左家只在一大趟新房子前,噼里啪啦放了些鞭。 將院子里特大號的粗肚水缸里放滿水,放了兩條魚。預示著年年有余。 對外說:“等姑爺們和村里后生們全都平安歸來的,歸來那日一起請客。到時,熟悉的來家熱鬧,家里會殺豬待客。就算沒啥走動的也別忘了也來,我家那日會用豬骨頭熬湯,每家都來個人,過來喝一碗?!?/br> 左家人這話一出,大伙也就理解了,為啥搬遷這種大喜事都不張羅。人家確實沒空。 這是指對外面人的態度。 內里自家人還是有吃一頓團圓飯的,因為這是一家子共同的喜事,太難得了。 坐在新房炕上,那日連秀花都面露激動和興奮。 見人進來和她打招呼,她就問:“你那頭拾掇完沒?” 左家人的新房布局,基本上都是獨門獨戶。并沒有像最初設想那般,讓老人住在南北正屋幾間房里,左家幾位閨女帶著丈夫孩子依次住東西方向的廂房。 放棄這個設想,是因為朱興德要贍養朱老爺子,羅峻熙上面還有個羅母在。 朱老爺子是孤寡老頭,羅母是獨一個老太太,沒有男人。要說比較全和的就是左撇子和白玉蘭。 然后自然是他倆問的姑爺們,自個姑娘倒是好說,還不好意思說的太透問道:“那樣好嗎?” 姑爺們考慮一番,覺得也是,好像不太好。 歸根結底這幾家都是親家關系,并不是什么親兄弟、親兄妹有血緣關系住在一起。 在一個院落里住一天兩天行,住久了你閨女我兒子的,多干少干的全看在眼里,這玩意兒又都是誰生的誰疼,別再起了口角,那樣遭罪的還是像朱興德和羅峻熙這種會受夾板氣的。 羅峻熙怕怕。 怕他娘會挑理說,他對老丈人家好,對娘不好。這事兒他娘能干得出來。 朱興德經提醒略一琢磨,他爺倒是不會說酸話,但不代表心里沒那么想。 所以就否了這個設想。 添些錢,干脆各自以老丈人家為中心,蓋個小院兒。 離的都不遠,幾步路就到,和住在一起沒啥差別。還能關上房門各自占房頭為王。免了朱老爺子和羅母都不自在。 話說回來,其實也沒添多少銀錢,畢竟這么重新設計一回,白玉蘭和左撇子就無需將自個房子建的太大了,兩面廂房都省了,直接就前面幾間體面倉房,后院園子,和祖宅沒啥太大差別。 要說唯一的差別就是屋子比老房子多、且大了些。 蓋一回,弄了個四間屋,四室一廳。 一間給了秀花,同樣面積的另一間是白玉蘭和左撇子的,兩個屋門對著,還有一間屋子本該做客房,比方說來個親戚啥的住住。 只是左撇子和白玉蘭給否了,說做儲物都比客房強,先不用搭炕,咱家沒啥親戚。要是有人來,也是這些孩子們的親屬,那你們不是有自個的房嗎?誰的親戚誰給領回家去住。別住他們這里。 還有第四間屋子做了書房。 這間書房收拾完,讓白玉蘭直撇嘴,覺得老伴兒真能裝。無非就是記點帳,用飯桌子、趴炕上,哪里不能寫帳。以前沒有書房也沒見這么矯情,非整那一出裝文人樣。 多好的木頭啊,留出來給小賣鋪打些貨架子、給酒窖打些置酒臺子多好。 可是卻讓左撇子稀罕壞了。 左撇子摸著那泛黃的木頭新打的書桌,看到桌前一把太師椅、椅子后面還有靠墻一個書柜,柜子很是大氣,里面已經有幾本書了,他的算卦叔。他在心里直夸,論起誰人懂他心,還得是大女婿那個人精。 瞧瞧,他想要的那種感覺,大女婿能猜到。交給朱興德辦一些把握上位者心思的事兒,伺候人絕對能辦的妥妥的。 為此,搬遷那日,左撇子高興地特意和岳母、媳婦解釋道:“你們不懂。我小時候念私塾那陣,聽一起念書的講他有書房,我可羨慕了。我那時念書回家坐在小板凳上,書本放在高板凳上,我怎么可能會練出好字,唉。按理,也這么一大把歲數了,不該為年少那份羨慕敗家,可我想有天,隨著外孫外孫女們長大,我能坐在椅上教他們念書,他們都站在書桌前聽我讀?!?/br> 秀花、白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