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299節
底子太差了,只能一點點置辦家業。 這功夫,白玉蘭倒是忽然理解羅婆子為什么摳門了,因為她正向滿山打聽:“就這破草房加個院子,府城一般賣多少銀錢?!?/br> “別看破,對方還要一百八十兩的?!?/br> 哎媽呀,白玉蘭在心里合計,這才是府城。 要是將來小姑爺去了京城,真要是有了那大造化留京,比照著這樣的破房子買,估么也要至少三四百兩。搞不好奔五百兩去了。 現在這銀錢水分大啊,自從朝廷頻繁和邊境打仗,早不像前些年一兩銀子能買不少物什。 就在這時,屋里傳出秀花哎呀一聲。 老太太差些摔個大前趴,那門牙就會掉了,她是被小黑板給絆倒的。 秀花倒是沒后怕,看著板子上紙張上的字,還有那些自制的沙盤,很是欣慰的對身后的滿山道:“這就對啦,你們抽空在認字???” 滿山告知,羅峻熙晚上有空就交。用紙太浪費,他們就用沙盤和小木棍劃拉著學。連二柱子都會寫自個的名字、府城縣城的名字,有事、著急、回家、去鋪子等數十個字了。 “出息大發了”,秀花點點頭道:“你爹在縣里也沒閑著,現在六子也會寫簡單的字了。這回吉文去了縣里,吉文本身就念了三年書,記賬沒問題,你爹才放心將縣里那一攤子交給他們?!?/br> “聽說,吉文是我們舅舅?” 秀花一擺手道:“啥也不用叫,我只是不想讓他叫我母親,讓她改口叫我姨,你們往后喚他名字就行?!?/br> 楊滿山咽下:外婆,你二嫁那里又來一家。 他怕麻煩,還要回話。 想著老丈人跟著大姐夫已經去了鋪子,那一家子在鋪子后身的存酒倉房里落腳,想必等老丈人回來時,外婆就能知道了。 恰巧白玉蘭召喚滿山,讓出來卸車,先將餃子包子等吃食,找個妥帖不招耗子的地方凍上。 與此同時,府城的花清釀鋪子里,左撇子果然在參觀。 邊參觀邊在心里對比,說實話,租金這么貴,卻屬實不如縣城的酒鋪子又大又體面。 但縣里的人,也不如城里顧客多。難怪寸土寸金。 你瞅瞅,烏央烏央的,外面三胖子和常喜就沒招消停,不停地接待顧客。 左撇子跟在大姑爺身后,來到隔開的小間。 小間里,連搭個熱炕的地方都沒有,想午睡是不可能的。 只一張上鎖的桌子,大姑爺收錢放里面,一把木頭椅子,桌子上擺了一套茶具,洗茶的,泡茶的,泡茶的杯碗很多。 左撇子:能想象出來,真泡起茶來,還顯得挺文雅的。 墻上貼著羅峻熙給寫的大字小字。 左撇子沒空細看,像是一套詞。最下面卡了羅峻熙的名戳。 桌子對面擺放兩把椅子,想必那是大客戶進來談訂單坐的位置。大女婿會給泡點兒好茶喝。 再然后屋里就是一個爐子,爐子燒城里人賣的煤炭,上面坐著水壺。 要說屋里最打眼的,就是兩個供臺。 一個柜子上面,供著關二爺。 另一面挨著墻壁的柜子,供著……十二生肖。而且擺在最前面的是蛇、接下來說豬,之后是牛,那上面還煙霧繚繞的,可見天天上香。 “這個?”挺別致啊。 朱興德笑:“咱家不是靠野豬掙了點兒錢嘛,蛇也幫過大忙,現在又有了牛,我尋思一氣兒都給供上?!?/br> 左撇子又細看用泥捏出的雞,發現只有雞肚子上有名字,還是家里甜水最稀罕的那只雞,那不是死了嘛。小外孫女以為埋葬了,其實被他岳母給挖出來烤著吃了。 “小妹夫特意寫的?!?/br> 左撇子搖頭,這些孩子挺大個人了,還淘氣。 而朱興德在左撇子參觀屋子時,已經拽過椅子坐在爐子邊,看起了朱老爺子給他的書信。 看到最后,給朱興德都氣笑了。 他這才知道,他大姨帶著一家子,啥活不干,貴客做派,在老丈人家吃吃喝喝七日。 要沒有他爺捎來的這封信,想必岳父岳母和外婆根本不會特意告訴他。 “爹,我大姨她們這副樣子,您怎么沒說呢。您和我細學學?!?/br> 左撇子摘下棉帽子,不以為然的模樣擺擺手道:“其實沒啥,不就是親戚去了,吃點兒喝點兒嘛,多幾雙筷子的事兒,咱家現在又不是招待不起。我也是過后聽說的,她們所求的,你外婆全沒應,就得了唄。你也不用生氣,誰家沒有幾個這樣的親屬。咱家算少的了?!?/br> 左撇子真是這樣認為的。 他還覺得真的“少”了呢。 本以為年前,小女婿的那位嫁到外地的伯母和堂哥們,也會找到家里。卻沒想到,峻熙成了秀才公,人家照樣還是沒找上門。 親家母羅婆子白準備了。 為啥這么說呢。 他有幸聽過彩排,羅婆子認為自己說話不夠給力,殺傷力不夠大,就和他岳母一人扮演一方。 他岳母演“羅婆子”,羅婆子扮演羅峻熙的伯娘和堂哥找上門來套關系,然后羅母將他岳母頂回來的那些氣人的話,全部記住了。準備就緒,只欠東風,結果沒來。 朱興德將信合上,嗤了一聲。 得了,他心想:他也不用再細問了,以免家里人來了城里團聚,挺好的氣氛被破壞。 無非就是那幾件事唄,要么想借錢,用從他這里借來的去掙自個的錢。要么就是想插手酒買賣,跟著一起掙錢。 朱興德打算不被這份人情束縛。本就想過倒出空來,到了夏天最熱的時候,小稻也生完娃了,酒買賣也一般了,去看看姥姥。姥姥需要什么藥材治病,他就給拿些,再給姥姥四季的衣裳都添上兩套,厚棉衣棉花多塞些。以免給吃給喝,給錢,兩個舅舅舅母會扣下,用不到姥姥身上。 他沒忘記前些年,姥姥走那么遠的路,帶干糧來看他。 姥姥要是長壽,他更會年年都去看一看老人,照著老人能用到的給添置,也是為死去的母親盡一份孝心。 甚至,朱興德在大姨一家沒找上門前,就已經打算在去看望姥姥的時候,一并償還爹娘借錢的人情。 怎么還呢,他認為大姨一家子要是那種好樣的,見面挺親的,他倒不著急了。 畢竟人這輩子三窮三富過到老。大姨一家人,要是有天出現急事,要用到他幫忙或是用到錢,哪怕是需要借用很多銀錢,且還說不出具體哪日能還上這份銀錢了,沒事,只要他有,他明知道夠嗆能還上,也定會拿出來。幫忙就更是了,他一定想辦法。 這叫處的是情意。 可要不是那種好樣的,得,他就打算比照著利息,多給大姨按照年頭翻幾倍行吧,爺信里說了,他爹當年向大姨家借了二十兩銀,用了一個月就給了過去。二十兩銀的利錢,照二十年翻,他撐死了給買個五兩八兩的禮送上門,然后完事兒,往后這門親戚就算斷了。 朱興德想到這里,最心疼的是他媳婦。 小稻挺著大肚子,就算外婆和丈母娘從沒為他大姨給過小稻臉色,小稻也要抬臉瞅著吧。怕外婆和娘生氣。 還要去安撫和伺候那一家子事多的呢。一天兩頓飯張羅一桌子飯菜就夠嗆。 聽說甜水還挨了揍,和那家孩子總打仗。 另外,還有什么表妹! 朱興德琢磨以上彎彎繞繞,不過在瞬息間就想的通透。連明年夏天去看尹氏,將“人情禮”送到哪里都琢磨完了。 他要當著兩位舅舅和姥姥的面兒,將人情給過去。到時不用別人幫忙宣揚,舅母們就會幫忙去外面酸上幾句,說他這人夠意思,給了大姨尹氏不少好東西。 朱興德將爐子里的火壓了壓,添了些濕煤,站起來對左撇子道:“爹,您隨我去趟后院,我這里有一家子人要給您介紹?!?/br> “誰呀?” 左撇子看到老岳母二嫁的兒子:“……” 他都無語了。 —— 當李老二見到繼母秀花時,嘴都激動地哆嗦了,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惹得他十一歲的女兒和六歲的兒子很是疑惑。 要知道家里最難的時候,他爹出去干活摔一身傷回來都沒有哭過。 秀花也半張著嘴,手上還沾著白面呢,回身吃驚地望向門口的漢子。 她也認出來了。 可是眼前二嫁那家的兒子,怎么造的比左里正還老相呢。 今日鋪子特意關的早。 誰問一聲,朱興德都高興地回答:“我外婆、爹娘,還有俺閨女來啦,頭一天來,早些回去,家里包餃子等著吶?!?/br> 所以,此時不僅朱興德和羅峻熙、楊滿山他們全在,連著二柱子那些送酒的小子也回來了。 院子里停著一輛輛空牛車。只有到了每日夜間,這個不起眼的院落才顯得很有錢,牲口車一排排的。 大家站在院子里,正見證著屋里的認親儀式。 李老二兩口子帶著一對兒女,跪在秀花面前,連磕仨頭。 秀花坐在上方穩穩地點頭。她身邊一左一右站著左撇子和白玉蘭。 秀花又讓李老二一家子起身,給雙方介紹。 第二百八十六章 依舊是讓他們叫姨。 李老二和媳婦改口叫白玉蘭、左撇子姐和姐夫。 李老二的倆孩子再次跪地,一位十一歲的女娃子,一個六歲弱巴巴的男娃,跪下重新改口叫秀花姥姥。 叫什么,對于秀花來講,真沒有那么重要。 她純是為了這么叫更方便而已。 以免將來讓別人誤會白玉蘭有親兄弟。 或是多少年后,孩子們越來越出息,往后再讓外人以為李老二和吉三是孫女和孫女婿們的親舅舅。 那樣可不好,為提前杜絕不必要的麻煩,秀花連姑母這個稱呼都沒有考慮,她不當男方那面的親戚,寧可從李老二的親娘以及吉三親娘那面論輩分。 而對于秀花來說,什么事兒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