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236節
另外,來做客的,有些人也沒空手。 比如說大黑胖。 難怪左撇子對這娘們“念念不忘”。邀請名單上寫了黑胖妹子。 大黑胖不熟悉白玉蘭,下了六子拉著的馬車,見到白玉蘭就一把拉?。骸吧┳?,我大王村的,我富家姓陳,村里人都管我叫胖嫂或胖妹?!?/br> 白玉蘭說:“我知道你,哎呀老妹子,聽說你還在你們村,幫俺家張羅收糧?!?/br> “那算啥幫,話趕話當嘮嗑了。嫂子,來,頭回來家,俺也不知道拿啥,俺村不是有片林子嘛,別的沒啥就野果子多,上秋那陣存地窖里不少,你別嫌棄?!?/br> 滿滿的一筐小蘋果,里面零散的還有沙果。 那沙果一看就存挺長時間了,野沙果剛摘下來吃酸,但是眼下倒是一瞅就知道會很面。 還別說,這點果子,尤其是沙果真送到白玉蘭的心坎上了。 因為就前兩天,白玉蘭還聽到她娘大晚上不睡覺和甜水在說,等趕明進城要是能買點兒果子就好了。用那秋日的沙果放水熬煮,里面放點兒白糖,果子一咬很好吃,連那熬果子的汁啊,都會酸甜可口。 她記得,老娘當時說完,大晚上還和甜水一起吸溜吸溜口水,聽的可真亮了。 沒想到,那小老太太剛惦記兩天,這果子就來啦。 白玉蘭嘴上埋怨著:“你拿這干啥呀,讓你來家吃飯,沒想到還讓你倒搭?!毙睦飬s是高興的,莫名其妙從他老頭子那面,認了位黑胖meimei。以前還沒接觸過。被偷后卻有了緣分。 大黑胖卻麻溜卷起衣袖:“嫂子可別客氣,那啥,我去灶房幫著燒火去?!?/br> 白玉蘭死活沒讓,一把拽住,還讓二閨女小豆陪聊。 而像大黑胖一樣帶東西來的客人,還真不少。 外村賣糧大戶,多少都帶了點兒登門禮品。有拿雞蛋鴨蛋的,有捆一只雞、兩只鴨的。 如若讓這些人此時說出心里的大實話,誰家東西都不是大風刮來的,能帶東西上門,以前還不熟悉此時卻很客氣,哪能是差那口飯?無非就是為了交好老左家。 可有些事情,白玉蘭現在被她老娘帶的,還有在縣衙做飯那陣,常常能看見知縣和那些官員的做派,甭管對方心里咋想,她都能做到實心實意笑臉相迎。 還是那句話,老娘說的對。 昨兒,老娘在大女婿才回來那陣就說過,德子哪里只是單純的顯擺一把咱家請得起吃飯? 有顯擺的意思。 也有感謝最近咱家亂糟糟,請來的人,或多或少都幫過咱家忙。 但更多的,估摸是想趁此機會將大家聚齊。 朱興德想認識一下,讓左撇子以及全家也認識一下,在咱家出事這陣,外面敢賣咱家糧食的那些人家。 熟悉起來后,到明年這就等于手里有名單了。 釀酒永遠離不開糧食,慢慢地應是惦記固定的糧食供應鏈。 甚至往大了想想,咱家不可能也暫時買不起好幾十晌地,但是完全可以和這些人品不錯的人家長期合作。左家釀酒需要什么糧食,就讓這些人種什么。 至于在宴請名單上,還有沒賣給咱家糧食的人,這些人更要好好感謝一番。 這類人或許家里困難,或許沒幾畝地,但有一個共同的優點,在家里出事時,或多或少幫過咱家。 比如說,像青柳村推羅婆子進城看病,且照顧羅婆子三天的那些小伙子。 朱興德想趁此機會見一見。 骨骼硬實,目光坦蕩,真沒有什么花花腸子,家里也別有什么攪屎棍給拖累,他就打算啟用了。 畢竟,左家府城租個鋪子,縣城這回又有間大鋪子,來回途中運酒需要人手,如若哪家大戶訂酒,送酒也需要許多人手。 而雇一些曾在咱家患難時伸過手的人,總比找別人強。 以上,秀花和左撇子都認為,大女婿有這些方面的意思,就給白玉蘭分析過。 分析時,還吐槽說:“你那女婿猴精的,安個尾巴就是猴,他能吃虧?哼,指定有他自己的想法?!?/br> 當朱家一馬車、一騾車也到位時,朱興德下車就開始抱拳和諸位寒暄時,這代表著左家請客正式開席。 左家新做的特大號雙開大門,此時正大敞四開。 屋里支了六桌,是歲數大的老人和小孩子們在屋里吃飯。 院子里支了八大桌,基本上,上面都搭著借來的油布棚子,以防冷,每桌空隙間還擺有炭火盆子。 而對著大門外,也支著好些油布棚子,外面還有好些桌。 為了能聽見“左家當家人們”講話,窗戶沒關,坐屋里的先沒著急上桌,而是站在門口,或是聚在窗戶邊一起聽發言。 大門外的,更是挺有禮貌的沒著急吃。 不,要說個插曲,其實是他們想吃也吃不著,菊花奶奶她們幾位老太太不給發筷子呀。 秀花妹子說了,花那么多銀錢請客,沒溝通完感情吃什么飯,等聽完發言的,再發筷子。 這不嘛,大門外的那些桌客人,就沒著急坐在油布下的飯桌前,通通聚在大門里,或是大門外站著。 左撇子舉起酒杯,他的左手邊坐著他的妻子白玉蘭,右手邊坐著他家最大的長輩,老丈母娘秀花。 左撇子站起身,還看眼岳母請示一下:“娘,我先說兩句?!?/br> 秀花笑著說:“嗯。頂梁柱嘛,先說?!?/br> 非常給他姑爺面子。 且在客人們面前,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她早上才扇完別人嘴巴子,眼下,這老太太可矜持慈善了。 左撇子得到岳母同意,才舉起酒杯大聲說,來的都不是外人,感謝大伙今日天挺冷的,全來了。 外村的代表們卻忽然說句:“要講感謝,咱這十里八村更要感謝你家。每戶都要感謝,徭役取消了?!?/br> 草草的幾句對話,就給主賓兩方全整激動了。 極為感慨地互相舉起了酒盅。 像是應證著這次吃席會是個好兆頭般,第一次誓師大會非常成功,這是一場友誼的聚會啊,天空忽然飄起了雪花,落在了一個個油布棚子上面。 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的氣質你模仿不來 左撇子端著酒碗,一會兒敬這個,一會兒敬那個。 屋里屋外,擺在大門口的那些飯桌,他都要照顧到。 沒一會兒,頭上就沾著雪花。 每到一桌前,左撇子還要解釋說: “老二啊,二女婿去府城啦,那面都要忙亂套了。嗯那,俺家老二那娃真是沒說的,一天天可能干了。老三、最小的那個女婿啊,早就考完了,但眼下還在縣里。不是在照顧他娘。都沒空照顧。你們是不道啊,老小從回來就一直被知縣用著,所以這才沒在家。不過,老小知道他大姐夫回來會請客,沒走前就說,讓他大姐夫代他,多敬鄉親們幾碗酒?!?/br> 左撇子只折騰一個來回后,一桌一起敬半碗酒,臉就喝紅了。 能看出來,他還很激動。 白玉蘭嘴不動,臉上帶著笑,卻小小聲逮機會對秀花吐槽道:“這不夠他嘚瑟的了?!?/br> 秀花用嗓子可有可無的哼一聲:“嗯?!?/br> 正巧左撇子在喊人:“德子啊,你來?!?/br> 朱興德本來在門外敬酒呢,聞言立馬進了院子。 左撇子一手端酒碗,一手扯住大女婿的胳膊給介紹:“這桌坐的真不是外人。那個誰,那里面坐的你瞎子叔,張叔,有印象沒?你得敬你叔?!?/br> 朱興德明白。 張瞎子叔救的他媳婦肚里的孩子,還有二妹小豆肚里的孩子也沒少麻煩人家。 昨夜小稻就和他私下提過。 還說被偷當日,在最亂套的時候,媳婦和小姨子還有他閨女,通通都是在張家吃的飯。平日里,張家很困難,家里沒幾畝地,有點細糧壓根兒不舍得吃,卻在那日,張瞎子媳婦主動給他閨女做的細糧干糧。另外,分析那迷藥,也是張瞎子第一個敢說的。 “來,張叔,我爹和我提您好幾回了,我必須敬您一下?!?/br> 喝完,朱興德趁此機會還問張瞎子,就您那救治的衣缽,現在傳給家里哪個小子啦?有沒有跟著學手藝的? 有外村不明情況的,聞言真以為這位張瞎子有什么了不得的醫術。有可能他們孤陋寡聞了。 倒是本村的聽完全笑了。 連著張瞎子也不好意思,硬挺著厚著臉皮,倒是不外道地實話實說:“傳給俺家你大弟了。你小弟不中,學幾天批八字,他就不樂意學了,坐不住?!?/br> “那大弟來了沒有?在哪坐著呢?!?/br> “沒來,擱家晾草藥呢。這幾日變天,草藥都潮了?!?/br> 藥,竟然能放潮,你就說這一家子赤腳郎中靠不靠譜吧。 但也心明鏡的,或許人家那是借口。 別看咱們是農村人,要臉的人那是不分城里農村的。 人家張瞎子,可能是覺得請吃飯帶一家子來,不好。 朱興德想了下,說,“那這么的,叔,回頭你問問我大弟,愿不愿意去縣城廣藥堂學一段日子,給跑跑腿,抓抓藥,正好那面救回來不少徭役,缺人手。然后大弟還能在那位大郎中身邊,能跟著多看多學。人家即便不手把手教,咱自個看唄。他要是想去,你讓他過兩日就來找我,我進城給他帶去。那個廣藥堂管事的,我都熟?!?/br> 這話謙虛了。 朱興德不是熟悉廣藥堂的管事,他是廣藥堂的老板礙于梁賊人的事兒,見到他都會畢恭畢敬。至今那位老板兼大夫還在縣衙做義工。 離著遠的幾桌人,不明就里。只聽到朱興德所在的那桌人,忽然發出吃驚、驚喜、感嘆的聲音。 咋的啦? 張瞎子差點兒沒激動哭。 廣藥堂是他的夢想啊。 從他爹那一輩兒,他就聽說過卻沒接觸過。 同樣都是大夫,他要是泥里的最底層,人家廣藥堂就是整個永甸縣醫療界的最頂層。 聽說,好些孩子想去廣藥堂當藥童,對方不但不給學徒銀錢,而且學徒還要反過來上交許多學費銀兩,對方才收。畢竟這是學手藝的事兒。 就是這么個地方。 朱興德過來喝口酒的功夫,就輕輕松松的要安排他大兒子去廣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