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235節
哪像他們,三年兩年都請不起一回客。恨不得家里有喜事,酒席能少辦幾桌才好。沒個比。 有幾位以前和小稻嘗嘗互相串門的婦人,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紀。望著朱興德,聽到朱興德隨口笑著夸小稻那句“胖呼的”,更是在心里羨慕的不行。 她們都好久沒見到小稻了,卻能想象出來小稻在娘家過的享福日子。 所以說,小稻沒有生下兒子又如何。 家里只要條件殷實,人家再生唄。 而且那朱興德一向和村里其他男人不一樣,你瞧瞧,就這么一會兒功夫,朱興德已經向別人要回閨女了,很怕他閨女被外人抱著不習慣。討回閨女后,一轉手又將小丫頭片子扛在肩上,逗的那甜水哈哈大笑。 村里哪家的女兒有甜水享福。 這話不假。 連著朱老二和朱老三的閨女聽到動靜跑出門,當看到他們四叔扛著樂不可支的甜水,都面露出羨慕。 兩個小女孩,一邊望著,一邊情不自禁將手插到嘴里嗦嘍著,溜邊兒站在門口望著四叔和甜水。 四叔將甜水放下來了,將甜水頭上圍著的圍巾摘下來了,還給女兒提提往下掉的棉褲,然后一拍女兒屁股:“去和小jiejie們玩吧,不準再打架了啊?!?/br> 至于朱家的小子們,是嗷嗚一聲就沖出家門,嘴里直嚷嚷著:“聽說,四叔帶馬回來的?!?/br> 朱老大家的小子還說:“看來我爹沒騙我,四叔果真置辦馬匹了?!?/br> 而朱興德不再管孩子們,直奔他祖父那屋。 才走到他爺那屋門口,朱老爺子恰巧也聽到動靜迎了出來。 “爺,我回來啦?!敝炫d德有點激動,又是要攥住他爺下巴仔細查看還偏不騙臉了,以前不能說話就是嘴巴歪。又是要攥他爺手,想檢查祖父的手有沒有勁兒。 朱老爺子比他還激動,那怎的頭發一次比一次短了,差些又將嘴氣歪。 孫兒直接成了禿老亮,小孫兒你要出家???! 朱興德的歸來,讓老朱家瞬間變得嘈雜又熱鬧。 大半個時辰后,朱家大門落鎖了。 朱家全體成員在村里人的注目下,前呼后擁,你喊我,我叫你的,坐上了馬車。 然后又開始了新一輪搶孩子。 朱家伯母招手叫甜水:“來大奶奶懷里坐?!?/br> 朱老大媳婦其實心里是有不滿的,憑啥二小叔子和三小叔子都穿上了官衣,她家傻男人卻啥也不是回來了,卻也明白怪不著朱興德,是她男人傻。更是往后再不敢得罪朱興德了。 別說得罪了,那得哄。 所以朱老大媳婦也喊甜水:“來大伯母抱著吧?!?/br> 總之,細分析都是那么現實的,連著朱老二媳婦孫氏都不抱她自己的閨女了,而是叫著甜水,說二伯娘這里有糖葫蘆給你們路上帶著吃。 但甜水誰也沒跟,她站在朱老爺子的懷里,被太爺爺用棉被捂的嚴嚴實實,然后兩只小手依舊緊緊摟住朱興德的脖子。 朱興德也一手拉著韁繩,另一只手緊緊護住女兒趴他背上的小身子。 在他趕的馬車上,載著他爺、他伯娘、大哥大嫂、二嫂、三嫂,還有他爺的兩位好朋友像宋老頭和村里的郎中。 后面還跟著一輛騾車,是杏林村的里正、里正媳婦,以及當初給老朱家做主分家的幾位長輩。 游寒村老左家正人來人往,送雞送鴨的。全是拔了毛收拾利索賣給左家,倒是很省事兒。 秀花面前擺放一張桌子,桌上是一袋子銅板。 秀花心想:她太難了。 看見沒,宴請這么多桌,要花那么多錢,等于是給家里這些小子們的情懷買單。 行啊,孫女婿們歲數小。 年輕時不裝逼,啥時候裝。 “你這些是多少銀錢,上秤過沒?二兩半呀,給?!?/br> 給,外婆為孫女婿和家里小子們的面子買單。 第二百三十章 慢慢地品雪落下的聲音 和上次羅峻熙考中童生的宴席不同。 那次,幾桌菜真可以說是東拼西湊。 猶記得,連楊滿山為甜水特意活捉的兔子都要上交添菜。 酒水更是喝到后來沒了,混亂中,用了羅婆子從算卦那家帶來的一壇子酒。 那次,左家人還要齊上陣做飯。 作為考中童生的媳婦左小麥,要抱柴火刷洗不夠用的盤子碗。 所以在羅峻熙站起身講話的時候,他媳婦小麥只站在鍋臺邊抽空聽一聽,沒辦法像飯桌上喝酒的那些男人一般,能專注地望著她男人講話。 但這次,左家請客卻和上回完全不同了。 掌勺的有和秀花交好的菊花奶奶,菊花奶奶帶著她的兒媳婦們和孫媳婦們。 有和白玉蘭做閨蜜的莽子媳婦、左里正的大兒媳,還有石九嫂子特意帶著她的幾位兒媳婦掌勺。 甚至連刷碗的都有分工。 西院李老太太帶著她的兒媳們,還有瞎子媳婦同樣也是帶著兒媳任勞任怨。 這次壓根兒就沒用到秀花和白玉蘭,以及小稻小豆小麥她們。 秀花只忙著給付些雞鴨鵝雞蛋豬rou臘rou的銀錢。 白玉蘭是換上一身相對體面的薄棉襖,帶著仨閨女迎來送往。 迎一迎從各村拉來的客人,安排座位,張羅讓金子媳婦和朱興德的堂妹蘭草給倒熱乎水,象征性給客人抓把瓜子。 再送村里各家婦人,感謝一番給左家送來不少菜。 有的菜花錢了,比方說各家曬的干蘑。該多少銀錢,咱就給多少。不占那小便宜。 但大多數的菜,沒花銀錢,咱想給,人家都不收。 這就要說到順手幫忙的好處了。 有時候積德行善,它真是能反饋的。 朱興德之前去府城賣酒,不是順手幫忙給村里各家賣不少干蘑了嘛。賬本他這里有。 雖說之前在城里那陣為賣酒給挪用了,但是這次賠償款一到,還有小麥賣人參的銀錢就空出來了,知縣大人又在縣里給了那么大一間鋪子,心里底氣自然十足。 昨晚到家,沒提自己家這么老些錢的下一步打算。 倒是先將那干蘑的賬目給了左撇子。 朱興德尋思,他都回來了,不像之前一直在忙,那陣對蘑菇錢不提不念也就算了。 可眼下他回了村,咱自己知道不會欠那仨瓜倆棗,只是還沒空閑。 但他是農村長大的,知道有些小錢或許咱不會當回事,可是在有些農戶的婦人眼里,尤其是心里揣不了什么大事的老太太們心里,那點兒蘑菇錢,備不住都已經在背后念叨過好幾次了呢,趕上家里極困難的,錢還沒到手,恨不得就已經安排出去該用蘑菇錢添置些什么,那咱家何必不趕緊給,以免讓人背后講究。 正因為這樣的緣由,朱興德昨夜就將蘑菇賬本給了老丈人,然后今天上午,他老丈人可能是在安排完吳家的事兒,就挨家去給銀錢了。 這就引得今日吳家事閉后,凡是得了干蘑銀錢的人家,都帶著菜筐來了左家。 人情厚重、講究面子的婦人,有給左家送來干豆角絲、茄子絲、辣椒絲,全是夏秋時節曬的干菜。 一般的,非要給白玉蘭留下幾顆大白菜、大蘿卜。 還有那種腌酸菜腌的早的人家,給撈了一大盆酸菜的。 至于家里本來挺困難的人家,也不白用朱興德給賣干蘑,會撈各式各樣的咸菜,有芥菜疙瘩,有蘿卜條子等等,一壇子能給撈出小半壇子送來。 即便有那種愛占小便宜的、平日里非常小氣的婦人,這次也很出乎白玉蘭的意料給送點大蔥、凍芹菜之類的。 莽子媳婦一邊當當當切菜,一邊說:“哎呀媽呀,西頭那桂花,多摳門個人,她還能給送點兒芹菜,真是太陽快打西邊出來了。剛才見到她拎兩土籃子來,一點兒不邪乎,我真瞅眼天?!?/br> 石九嫂子揭破桂花的真正目的,一邊用勺子舀酸菜白rou血腸里的湯,嘗嘗咸淡味兒,一邊回道: “你當她是真舍得?回去備不住都會心疼的流血,下黑都得后悔的睡不著覺。她是惦記下回玉蘭妹子家里,誰再去賣酒,再幫她家賣干蘑。前一陣,那老娘們差點兒將咱寒山包了,那么大一座山,快成她家的了,往死里摟蘑菇背回家曬?!?/br> 比她還能干。 估計干蘑的存貨也比她家多。她那摳門老頭子串門回來說的。 石九嫂子這話不假,惹的在灶房做飯的婦人們全笑了。 是事實,但無所謂。 和白玉蘭交好的婦人們,都知道左家現在殷實了,更不會多計較。 連白玉蘭都發覺出來了。 她最近感覺好些以前能被氣半死的事情,眼下卻覺得沒有必要那么斤斤計較了。 有些閑氣,感覺生氣不值得。 就像大伙提到的那位桂花,以前桂花和吳婆子有那么兩年走的可近了,年輕的時候,罵她只會生仨丫頭就有那位桂花。 今兒桂花來了,拎兩土籃子,非要給拿那些菜,不要不要的,你推我搡好幾次,最后卻被桂花一把拽住胳膊:“你和我外道啥呀,咱姐倆誰跟誰呀”。 白玉蘭在旁邊看著聽著,心想:咱倆不熟??擅嫔蠀s忽然一笑,再沒了以前互相見面就恨不得吐口吐沫的針鋒相對。當然了,也沒有能和莽子媳婦和九嫂子的親近,只禮貌的說:“快回吧,這里真不用你,干活的可多啦,”送到大門口:“謝謝你送來的菜?!?/br> 白玉蘭認為娘說的對。 娘今早和吳婆子打完仗,勝利凱旋回來后就表示:這是最后一場戰役,往后再能不伸手就不伸手了,最好連罵人都少罵。 為自己的體面,更是為孩子們的體面。 別跟個潑婦似的,總為一些小事情糾纏,掉價。 娘說了,她要做富婆,不要做潑婦。 所以白玉蘭現在再面對像桂花這種以前互相吐口水的,自然而然就想起老娘的話。 總之,今日家里不但好些菜沒花錢,而且在宴請那么多人的情況下,居然一桌十個菜還夠用呢。 別看一家只給半壇子咸菜一筐菜的,擋不住村里好些家都出動了,這就成全了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