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139節
心里直納悶,不應該啊。 要知道老左家是村里頭一個收地的,和下不下大雨有沒有損失不搭邊兒。而且即使不知曉老左家今年到底收了多少糧食,那大伙眼睛又不瞎,那一擔接一擔、一車又一車地朝家里送糧食,可是能看出來實實惠惠的大豐收。 這怎么還能不夠吃呢。 里正家三兒媳撇下嘴,心想: 撇子家沒受大雨影響又如何,擋不住三位女兒女婿全吃撇子和白玉蘭的。 往年左撇子和白玉蘭兩張嘴吃飯,今年多出那么多嘴,看那個樣,還一個個的像是住下要不走了,還有個不買糧食的? 倒是有成算,在村里收糧,總比過些日子去糧鋪子買糧劃算多了。 里正五爺爺的三兒媳剛要插嘴問:“你家差多少口糧?” 朱興德這面已經說出了答案:“五爺爺,我不是來買口糧的,我是你家有多少富余糧,今年打算賣多少,我家就收多少。糧價比照往年您賣給糧鋪子的價……”說到這,特意停頓了下:“再貴一文?!?/br> 不提里正五爺爺的三兒媳聽完后吃驚的不行,只說連里正五爺爺本人和他幾位兒子也被驚住了。 “你家到底要干啥啊?!?/br> 這種事兒是不可能瞞住的,面前這位又是里正,不同于旁人,各種大事小情的往后要麻煩到。 朱興德實話實說道:“做糧食酒用?!?/br> 里正的大兒子急忙說:“那可不是一般人會做的啊。我聽說鼓搗酒的都是做完了賣不出去,做出的酒只能過年過節拿出去走禮。你家是誰會???整準了沒有,還是買的誰家的秘方,秘方也不是那么準,你得先試試能不能制出來再收糧?!?/br> 里正五爺爺想到他背的那些秸稈,在沒下雨前,足足給撇子家挑了一整天柴火,語氣極為肯定道:“是你外婆?!?/br> 朱興德笑了笑:“是,五爺爺,幾位叔,我外婆會制酒。咱家也沒買誰的秘方,咱家自己本身就有,只不過我們做晚輩的才知道這事兒。手藝是我們那位過世的外公留下的?!?/br> 朱興德說的半真半假。 沒必要細說是哪位外公,反正和外婆過的全是外公。 但里正家所有人,卻全部默認是秀花的第一個男人、白玉蘭親爹留下的秘方。 里正五爺爺追問:“已經制出酒了?” 朱興德連忙告訴道:“制出來了,就是第一撥做的太少。出來前,我爹還說呢,等再做出些,一定讓你老還有村里幾位長輩嘗嘗咱自家釀出的酒?!?/br> 里正五爺爺仍陷入吃驚中,“你外婆上手就成啦?” 朱興德搖頭,哪有。 回答前還嘆息一聲: “做什么都不容易。 時隔這么多年,我外婆全靠回憶。秘方雖然在她心里,但是手生得狠。 你們是不知道,聽說我外婆這些天就沒睡個好覺,一天全加上至多睡兩個時辰。 那么大歲數,反復的琢磨,一遍遍試。 就不提那些差一點兒都不成的細致活要全靠她一人,只說扒玉米制玉米漿留著做酒用,我外婆右手五個手指頭腫四個。 聽家里二妹講,我外婆是故意趁我們不在家才制酒的。 她怕她想不起來,到頭來白忙我們跟著上火。也確實浪費了些糧食,好在通過一次次失敗最終制出酒?!?/br> 朱興德有些話并沒有騙人,比如外婆為制酒一天睡不多足,為扒玉米磨出玉米漿手指腫。 因為昨夜吃韭菜盒子的時候,他看見外婆的手了。 昨夜和滿山一鋪炕上睡的,滿山也提起,說這些天為制酒給外婆累夠嗆。 “沒想到你外婆竟然有如此本事。一個女子能記下秘方還能制出來,沒讓這手藝失傳白瞎,且心里是極有成算的?!崩镎鍫敔斎绱嗽u價道。 能沒成算嗎? 沒下雨前,就找他要背秸稈。 問干啥也不說,就說需要很多很多柴火和秸稈。 看來那時候就打算要在家鼓搗酒。 里正的幾位兒子跟著點頭,沒想到撇子的岳母不是一位普通老太太,這誰能想到呢? 最開始,撇子的岳母剛來村里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撇子家要來位難纏的。那一看就不是位好相與的。唱念做打,想罵誰、埋汰誰都不用打草稿,張嘴就來。 還曾跑到大地里朝左撇子要錢花,說沒事兒要進城溜達。 當時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心想:誰攤上這樣的岳母誰倒了血霉。 現在再看,人家撇子哪里是倒霉,別看那位秀花老太太仍然不好相處,但只這一樣制酒的手藝能帶到姑爺家,能掙錢就抵得上外面一百個老太太。 “那成,爹啊,咱家糧就賣給撇子家吧。倒是德子啊,剛才你說要多給我們一文錢,一斤多一文,我們沒聽錯吧?!睆臎]見過主動要給提價的。 朱興德笑著說,沒聽錯。 并且這事兒,是家里外婆還有岳父岳母主動提的。 至于為啥嘛……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只羊是趕,兩只羊也是放 朱興德主動解釋道: “今年在搶收時節,咱們這面各地下大雨。 前兩日,我伯母和我堂哥他們才從縣里回來,說縣里那面下的更邪乎,途經的地方全是大到暴雨。 我外婆的意思是,讓我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今年糧價可能會有點兒波動。別一個村里住著,回頭說賣給我家糧食便宜了,這個那個的,好說不好聽。 我爹也囑咐,說那成了啥事兒,咱要是不講清楚,別回頭被鄉里鄉親埋怨咱糊弄人。 不過,話說回來?!?/br> 朱興德望著里正和里正的幾位兒子誠懇道: “五爺爺,幾位叔伯,我提下雨影響秋收,你們心里應是有數,真有波動也就是上下調一文兩文,這幾年一直都是這樣。 再貴就會出現餓死人的情況,誰給咱縣當父母官也不能眼瞅著百姓餓死。 再著,咱們這里下大雨,不代表外地下雨,外地能調糧啊。還很有可能一文不漲呢,對不對? 當然了,你們要是想等等,等雨停去縣里問問的,等漲兩文時再賣,咱家也很理解,我就再去別的地方收。 要是不想等,直接賣給我家,好處也很多。 一是即便過后糧價沒變,我家多給的這一文錢仍不會找大家要。收貴了,我們也認了。 二一個是,你們不用再cao心賣的事兒了。 住這么近,往我家一拉就行。不用稀濘的天兒,cao心出門張羅賣糧還要住店。 那賣糧,我以前也賣過。 說句不好聽的,糧鋪子那些人鼻孔朝天,不知道的以為咱是求著他們買呢。 你說他們何至于那副面孔,欺負咱老農民沒地方賣嗎?都講和氣生財,縣里包括鎮上那些糧鋪子也不和氣啊?!?/br> 朱興德說著話,將掛肩上的包袱解了下來,拿出契約書。 這是要買制酒的好糧食,要動咱家老本收上來不少糧食,還是白紙黑字的寫上比較好。 朱興德指著那紙張上的字體,笑道:“五爺爺,你老應是能認出我爹的字跡吧,這是我爹親筆寫的。特意說,一定要寫上多加的一文錢,怕大家吃虧?!?/br> 變相的告訴,這真是家里長輩讓買的。 也是為了緩解突兀地拿出契約書的氣氛。 在農村,一般情況下不簽字畫押,讓按手印好像不信任對方似的。 但朱興德認為一定要有,要寫上咱收的是極好的新糧,那是做酒用的不容一點馬虎,別回頭銀錢給了,里頭給摻陳糧。 即便他會挨袋檢查。 那也不行。 他所了解的村民,只有在畫押按手印那一瞬,才會認為這是大事兒,這事兒需要認真對待不能唬弄。 要不然在村里,啥事兒都能胡攪蠻纏,將人打壞了都沒事兒,他可扯不起口角。 里正五爺爺家的幾位兒子立馬看向老爹,等著拿主意。 是啊,下大雨了,糧價有可能會有波動。 要等等漲兩文嗎? 里正五爺爺可比幾個兒子干脆多了,看完契約書,掏出印章就蓋上,且很是出乎朱興德意料,居然說道: “回去告訴你外婆,”頓了下,又補充倆人: “還有你岳父岳母。 我沒嘗到你家酒,不知道做出來好不好賣。 要是好賣呢,那自然是最好的,不枉你外婆這么些年還記住秘方,一把歲數為制酒吃不少辛苦。 要是不好賣,你回去告訴他們,也不用著急上火,剩下的糧食就給我送回來,我將銀錢再退給你家。 不敢說村里別家也能照常退錢,但你家酒真要是賣的不好了,不再需要那么多糧食了,我會跑城里幫著再掂掇出去,總不會讓你家新糧壓手里變陳糧吃虧的?!?/br> “五爺爺?”終于輪到朱興德吃驚一把,他一直運籌帷幄來著。 心想: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 真的是為照顧他老丈人嗎? 他老丈人明明只是五爺爺快出五服的侄兒。 朱興德開了下小差,立馬開始琢磨,咱家有啥能讓五爺爺惦記的,要不然五爺爺至于待咱家這么好不。 畢竟生活磨礪告訴過他,無緣無故的好里總是摻雜著貓膩兒。 “娃,走啦,我帶你去看糧。制酒的糧食可不能馬虎,要看斷口的,黑了更不能要,還要看玉米須子?!?/br> 沒一會兒功夫,朱興德在里正爺爺家訂下要多少石后,里正五爺爺站在倉房喊大兒子給拿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