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134節
走了幾步又忽然站?。骸皩?,瞧我這記性,前段日子在我家借的雞蛋,你岳母還完啦?!?/br> 嗯?還完啦,不可能啊,家里一只雞能下幾個蛋,而且以他老岳母的性情,即便下蛋也應該全吃了。 左撇子帶著疑惑的心理推推們,發現大門還反插上了。 在農村,一般情況下,不插大門。 左撇子和白玉蘭哐哐敲大門。 好半晌,小豆的聲音才傳了出來:“是誰呀?” “你爹?!?/br> “???是爹娘回來啦,”說話語氣能聽出來想著急忙慌開門。 給白玉蘭嚇的不行,門一開她就數落二閨女道:“怎是你出來開門,那肚子揣著娃又忘了?這么大雨摔著呢?!?/br> 又說句:“大白天將門關的死緊干啥?!?/br> 左撇子是問小豆:“滿山吶?讓他出來,幫你大姐夫他們卸白菜?!?/br> 滿山是前兩天回來的,怕下大雨這娘仨在家不行,特意提前早走幾日。沒跟著蓋玉米樓子。 “滿山他……”小豆含糊句:“在屋里睡、睡覺?!?/br> 睡覺?大白天的,左撇子心里極為納悶,但一聽在瞇覺也沒讓小豆再去喊滿山,娃好不容易偷個懶,別再給喊醒。 事實上滿山是喝多了,不是喝水喝多了,是喝酒。 小豆心想:完了,娘說回來就回來了。外婆呀,一會兒娘看到咱們在家禍害那些糧食,會不會炸廟。 第一百三十九章 酒看著像水,走起路來絆腿 “快給娘看看,我瞧你怎么有點胖了呢?!?/br> 這話,小稻沒夸張。 才不到十日,冷不丁再看到甜水,真覺得閨女胖呼不少,頭發黑了,小臉兒有點圓鼓鼓的。 “哼?!?/br> 甜水扭著手,跺著腳,用鼻子哼小稻。 最近爹娘,說給她扔下就扔下。 上次在羅姥姥家,明明說好過個四五天就回來,她掰著手指頭數過,超啦。 小稻知道閨女不樂意了,其實她也想孩子想得緊。 甜水不在她身邊從來沒有超過這么多天,可想而知,她這做娘的只會更不習慣。 小稻顧不上洗澡,只簡單脫掉一身濕衣裳,拿帕子胡亂擦了幾下就接過二妹遞來的干爽衣裳換上。 然后一邊擦頭發一邊強制性摟過閨女,用腿夾住不準亂跑:“快給娘摸摸長沒長rou。太姥姥和二姨這些天都給你吃啥了?我瞧你伙食應是不孬,和娘叨咕叨咕唄?!?/br> 剛開始,甜水還像是不自在似的在小稻懷里扭來扭去。 隨著小稻慢聲細語、滿臉帶笑的又是親又是哄,甜水這才不那么掙扎道:“那吃的可多啦,該從哪說起呢,你問的是哪一頓?” 小豆一邊催促大姐,還是先將頭發擦擦再和孩子說話吧,一邊心想:外甥女說的是實話,確實不少。 比方說,她們三代女人在家的第一天,從羅家帶回的豆子,外婆就沒讓它過夜。 泡豆子,第二日早上特意做的豆腐腦。 外婆做的鹵汁當澆頭,格外的咸香,再撒點兒香菜和辣椒。配的主食,韭菜餅。 甜水的是甜豆腐腦。 一口豆腐腦,一口餅子,再夾點醬黃瓜,別提多好了,吃完整個人腸子都熱乎乎的。 第二天,外婆燜的大米白飯,烀的茄子,用臘rou炒的黃瓜片,做個醬泥鰍。 等到第三天是烙的筋餅,煮的大碴粥,筋餅卷著醬rou絲和黃瓜絲。 外婆還給做過疙瘩湯和…… 小豆越回憶越心虛,也不知道一會兒娘知道后能不能急眼,和油炸糕。 那可是油炸糕啊。 雖然外婆沒有炸,是煎的,但是那也很費油。 她當時想攔外婆別做油炸糕來著,沒攔住,然后她還是第一個嘗的。結果一口下去就剎不住了,那糕里的豆餡可甜可面了呢,豆香味特別濃。 小豆想起這些天又吃又喝徹底無法平靜,“大姐,你和甜水先說會花,我去看看娘換完衣裳沒?!?/br> —— 白玉蘭也和小稻一樣,到家啥都干不了,第一件事先從頭到腳將衣服換了,草鞋都泡囊了,就可以想象得出他們每個人被雨澆的有多慘。 “干啥呀?你總跟著我,身前身后的轉悠?!?/br> 白玉蘭換完衣裳,去灶房朝大鍋里添水,得燒點兒熱水洗洗。 老頭子大姑爺他們在倉房卸白菜,等會兒進屋又要脫下一堆臟衣裳,連洗身子頭發再洗衣裳,這么一大幫人,正經要燒一大鍋熱水才夠用。 小豆主動坦白道:“娘,你們不在家這些天,我們在家吃的有點兒好。不是,是過于好?!?/br> 白玉蘭低頭舀水間,微挑下眉頭,面上不動聲色道:“咋好了?都吃啥啦,說出來我聽聽?!?/br> 小豆挑幾樣說了,說家里之前曬的臘rou,給切了點兒炒菜吃過。還有野豬rou也做過rou醬。 白玉蘭瞟眼二閨女,打開碗架柜。 當白玉蘭掀開油壇蓋子那一瞬,小豆掩耳盜鈴般閉下眼,等待白玉蘭那一聲“老天爺啊,我的油!” 每次她娘都是如此,只要油少了就像要丟命似的,更何況這次少的可不止一點兒半點兒。 這幾日用的油,頂平日家里兩三個月會用到的油量。 可奇怪的是,小豆等啊等,悄咪咪睜開眼睛一瞧,眼睜睜看到白玉蘭極為平靜地將油壇子蓋好,接著挨個檢查袋子。 嗯,糖少了,紅豆綠豆少了,羅家給的大米黃豆少了,家里僅有的半瓢糯米粉不見了,細面更是少的邪乎,看來確實頓頓吃的很好。 “娘,你咋不吱聲呢。那什么,是我饞,不賴外婆,我這不是肚子揣娃了嗎?外婆沒招了,她才……” 以她娘那么細心過日子的性情,小豆很擔心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結果卻沒想到,白玉蘭將碗架柜重新關上,只問道:“你外婆去你花奶奶家干啥去啦?她和人家熟悉嗎就去嘮嗑,這大雨天,你也不勸著些。走多久啦,她帶沒帶雨披?!?/br> 小豆差些脫口而出:去買野菊花了。 又及時打住。 小豆很擔心如若說實話很容易引起另一個事故,別大吃二喝還沒有解決,娘本就生氣,再提買野菊花干什么用,更會火上澆油。 小豆心想,等外婆回來再說吧,先趁著外婆眼下不在家,將吃的太好,有些浪費給娘安撫好,責任都擔過來。 “應是去坐坐,一會兒就能回。娘,你可別說外婆,甭管什么事都別和她發火。她那么大歲數了,你要是生氣就罵我吧,真是我嘴饞?!?/br> 誰曾想,白玉蘭皺眉看向小豆道: “你可別磨嘰了,就這點兒吃了喝了的事兒,圍著我緊著念叨。趕緊干正事去。將你大姐和你小妹那濕衣服抱出來,我先給搓上。你拿墩布再將屋里水擦一擦,地上踩的埋了吧汰的?!?/br> “???噢噢?!?/br> 等小豆出了灶房,白玉蘭才一笑。 至于嗎? 她平日里有那么摳嗎? 一個是自己的親娘、親閨女、親外孫女,吃好一些就吃了唄,又不是倒了扔啦給別人了。 其實,她還沒到家就猜到了,以她娘的性子絕對不會虧到嘴。 你想啊,老娘拿著碗架子鑰匙自個當家,想做啥不用問誰,更會換著花樣做了。 吃吧。 白玉蘭笑了笑:趁著老娘胃口還挺好時。 這次朱家之行,看著朱家那亂糟糟的樣子,白玉蘭忽然釋然許多。 就像是她坐在朱家炕頭和大閨女聊蘭草的事,聊著別人,想起自己。 或許,她娘也想當一個好娘。 可是正如她久遠記憶中娘說的那些話,怕帶著一個半大女孩一起改嫁,她的婚姻大事最終會落在繼父、繼兄手里。那要是為節省嫁妝隨隨便便給她打發個人家,還不如按照親爹當年和左家約好的。 親爹總是會用心給她挑選,知道左家人品。 而且娘那陣給她送來,確實有在左家特意多住了一段日子,看到左撇子,半大小子有吃的還惦記給她留著,娘這才離開。 做娘的思慮的事情只多不少。將她扔到這,現在再細想想,可能還摻著如若繼父或是繼兄萬一不是人的顧慮。她那時候都十歲了,過兩年一眨眼就十二三,成了大姑娘,能成親了,萬一再給她禍害嘍哭都找不著地兒。 現在她一把歲數了,聽過見過的惡心事不少,才能想到這些細節。 所以說,當初一個單身女子帶著一個十歲半大姑娘,出一家進一家那么容易呢。 娘或許有苦衷。 而她昨兒坐在老朱家炕頭,一下子就想娘了。心中一直對親娘堵著的那口氣,該怎么形容呢。 以前她恨不得娘甭管說啥,她都想頂嘴,大喊大叫一番,似乎噎到親娘心里能舒坦一點兒似的。 因為委屈。 但這次,在朱家這幾日再回來,心堵的那些好似裂開一道亮堂的縫隙。 白玉蘭站起身,望眼窗外。 不是為看她老頭子和女婿們卸白菜,而是想看看外面雷聲又轟轟起,閃電沒。那小老太太怎么還不回來,用不用去接??? 你說,可真是鬧心死了。 著急回來尋思看看老娘,結果不在家。 她那個娘永遠、永遠和她對不上茬。 白玉蘭心亂坐不住,干脆甩甩手上的水,去小閨女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