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121節
朱老二也吱聲了。 想起莊稼地,比家里打亂套還讓人心里亂糟。 那可叫從年頭忙到年尾。 跟著埋怨道:“是啊,四弟之前不在家,是特意打發人,提前好幾天回村給咱送信兒說有可能會下雨。你咋還能說他不安好心。他能不安什么好心?那時候我就說,都是姓朱的,就算是為了爺的飯碗,四弟也不可能拿這種事兒坑咱們。你看,這真下了吧?” 朱家伯母委屈,手心拍著手背道: “這時候都怪起我啦,那你們當初不會不聽我的話?至于我為啥不信他,他是龍王???他又不是四靈之一管興云降雨,我以為他胡說八道呢。你們不是也納過悶?那湛藍的天能曬得人冒油,誰能想到會真下雨?!?/br> 朱老大頂著盆阻攔:“快別吵吵了,犟那些沒用的干啥,備不住一會兒就不下了?!?/br> “不下啥呀?你看看那面陰的,天都發黑。你再看看這大風,來來來,大哥,你把盆掀起來,也別躲我身后。你坐前面來感受一下這風,看能不能給你吹迷糊,再想想咱家那高粱能不能頂住?!?/br> 朱興昌甩開三弟滿是水漬的大手,說話就說話,拽他出去瞎感受什么玩意。 他還病著呢。 再說,著急有用嗎? 眼下這種情況,誰還能飛回去收地是怎的。 朱老大縮著身子,繼續躲在趕車的三弟身后說:“備不住堂弟將地全收完了?!敝荒芗南M谥炫d德身上,就他在家。 朱家伯母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 “不可能,即使有那心,他也干不過來。他帶他老丈人一家回去,是為了收他自己的地?!?/br> 又抹把臉上雨水繼續道: “再說,你們沒看出來? 那陣家里打亂套,他是不得不回去。 最初他要是想管就不可能走。你們要是他親哥哥,你看他能當成啥事兒沒有,任由幾家吵吵,當沒事人似的去地頭嗎? 后來回來是逼不得已,聽說老大被人打開瓢了,面子里子不好看,更是為你們爺?!?/br> 要是換作以前,像朱家伯母這種有理有據的分析,大房三兄弟會覺得娘說的有點兒道理。 可這次,三兄弟卻質疑了。 有煩躁到極點,索性質疑出聲的。 有在心里不認同,不打算再聽娘那些和稀泥的話。 朱老三就是那個出聲的,一邊在大雨中趕車一邊大聲質問道:“娘,四弟風風火火沖進院子那陣,看見大哥被揍眼睛都紅了,你說四弟是為我爺?我爺當時在哪呢!” 朱老大心想:就是。 胡說。 娘這話可騙不了他。他當時和四弟對視過。 他永遠忘不了四弟沖過來時的心情。 那一刻,他可是想了很多的。 有想到四弟小時候被人欺負,他帶著興安、興平拎棒子趕過去叫囂:“是誰,誰敢欺負我弟弟?” 如今最小的弟弟長大了,小弟成了拎棒子趕過來的那個人。 他當時也可能什么都沒想,早就被人打懵,腦中只剩下一句“關鍵時刻,還得是一家人?!?/br> 總之,娘說的不對,四弟是很拿他這個大哥當回事的。 而這面朱老三還沒說完呢,噴著雨水扯脖子喊道: “娘,你往后少說那些風涼話行不行。你不是我們,你就不會知道,當我一人拽不住好幾個膀大腰圓的那種無力感,要不是四弟,你以為那天就大哥會被打開瓢?那要是全被削了,村里吐沫星子能淹死咱,說咱家窩囊,咱還有臉回家?” 連朱老二都說:“經過這事兒,我算是看明白了,還得是兄弟,剩下的全是王八犢子?!?/br> 或許是下暴雨下的,再沒有更慘的了。 朱老大忽然道:“娘,你細想想,其實是你對不起我叔和嬸兒。咋還能對德子有時候心挺歪的?!?/br> “放屁,你放屁!”朱家伯母一下子就急了,不顧大兒子的傷,打起了大兒子。 “咋回事兒?”朱老二和朱老三立馬扭頭看向大哥。 他們比起大哥年歲小不少,是不是有啥他們不知道的事兒。 第一百三十章 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 在滂沱大雨中,朱老二朱興安和朱老三朱興平這才知道,叔嬸的意外離世和他們娘有點兒關系。 以前,他們只知曉,叔陪嬸子過年回娘家探親才出的事兒。 那年,像這場突然而至的大雨一般,在叔嬸歸家途中,忽然下起冒煙大雪。 暴雪將橋壓塌,叔和嬸雙雙掉下橋。 而且叔為護住嬸子,拿自己的身體當rou墊子,聽說當場就要不行了。 嬸兒娘家離他們鎮極遠,更不用說送到村需要更久的時間。 當被人發現送到家時,嬸兒是強撐一口氣,臉已青紫,啥也說不出來就為看眼孩子。 然后那年,在朱老二和朱老三的心中,他們小小年紀也能感覺到朱家的天好似要塌了。 祖父一夜間頭發全白。 本來之前頭發挺黑的。 比送走他們父親那年要蒼老的多。 畢竟他們父親是病重走的,纏綿病榻多年才離世。叔和嬸卻是突然撒手雙雙離開,祖父難以承受。 后來,祖父可能是看到稚嫩的堂弟才撐住那口氣。 可今兒,他們聽到了什么? 大哥那時已經記事兒了。 大哥說,叔和嬸子是為去他們姥姥家,替娘送年禮才繞遠走的那段路,要是不走那段路,或許不會出事。 朱家伯母急了:“那咋能賴我呢,我能想到會出事兒???我要是有那兩下子,我都不能嫁給你們爹,他也是個短命鬼。人的命,那都、是天注定的。這里沒死,可能別的地方也死了,該著?!?/br> 要她說,老朱家男人命就是短。 再說,那禮到最后也沒送到她娘家,那就不能說是怨她。 朱家伯母不知是急的還是雨下的,說話間有鼻音像哭了般。 “娘,你說的那是啥話?還該著死,說的咋那么難聽呢?!?/br> 朱老大今兒既然將憋在心里多年的話說了出來,他索性就講開道: “現在騾車上坐的,全是你親生的,這事兒即便真的怨你,我們仨還能說出去是怎的?再者說,這些年,祖父都沒埋怨過你什么,更沒和堂弟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事兒過了就過了,就像你講的,你又不是故意的,怨不怨的,叔嬸也活不過來,想必祖父也是這么覺得的,才沒和堂弟提這茬?!?/br> 朱興昌抹把臉上雨水繼續道: “只是,娘,這里面,祖父沒說也是希望俺們兄弟抱成團兒,別有隔閡。祖父希望咱家僅剩的這幾口人好。而我之所以說出來和祖父是一個意思,你明不明白?不是埋怨你,是想讓你往后別再那樣對德子了?!?/br> 要不然他真不能對倆弟弟說這些閑話。 這么多年,他就一直憋著,祖父也不知曉他知道這事兒。 當年,他大一些,是撞著膽子進去想幫忙抬嬸子,才聽到祖父和娘爭吵聽來的。 “我怎么對德子不好啦,我是為誰???你們喪良心的?!?/br> 朱家伯母擤鼻涕哭道: “打那之后,你們祖父就明著偏心眼,你們感覺不出來? 啥事都是德子小,要可著他小孫兒來,從吃到穿。 一日兩日行,你們爺缺幾十年如一日,讓你們哥仨眼巴巴地瞅著,他小孫兒甭管吃啥好的頭一個上桌,你們呢。 一個雞蛋,你們祖父明面上好像吃了,私底下卻給了朱興德。 同樣都是孩子,我這個做娘的要日日看著,我生的仨小子不如朱興德一根手指頭,你說我是啥樣的心情? 我怎么給你們堂弟好臉兒?” 朱家伯母還道出了另一個秘密: “行,吃穿可以不計較,反正你們仨是傻蛋。被你們祖父教的,謙讓朱興德那么多年,早就養成奴性。 可是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祖父打算將朱家分家一分為二。 你們堂弟要占一半。 就憑你們祖父的私心,你們堂弟甚至占一大半。 合著咱家人累死累活的種地,他朱興德游手好閑擎等著現成的。這可涉及到錢,那是銀錢!” 朱老大聽完后,吭哧好半響,沒說出一句囫圇話。 其實他很想勸,那是爺的決定,娘要是不滿可以沖爺使勁兒,拿堂弟當眼中釘rou中刺干啥。 朱老二是莫名其妙地心態平衡了,心想:啊,要是一分為二的話,那上回分家,合著他們大房還占了便宜? 難怪娘那陣,著急忙慌嚷嚷分家,祖父前腳躺下,后腳就張羅。這是想要趁著口不能言趕緊分完。 朱老三直接將想法說了出來:“一分為二咋啦?娘,你就說,大哥之前講的那些是不是事實就完啦,是不是叔和嬸子不走那段路就不會出事兒?” 這給朱家伯母氣的,一個大巴掌削到朱老三頭上。 多虧朱老三頭上套個麻袋擋雨,才沒被打的腦瓜子嗡嗡的。 朱家伯母罵道: “我說了,是井里死的河里死不了,你爺都沒說過那事兒怨我,你和我嗷嗷叫喚什么? 你要是那樣講,那你嬸子還是我給介紹的你叔,她娘家那么窮,她憑的是啥嫁進的朱家門?她享福的時候咋沒人謝我。 就幫我回娘家捎個東西出了意外,這特么的就賴上我了,還要賴我一輩子是咋? 你有能耐告訴大德子去,沒見過你這種里外不分的缺心眼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