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120節
她看哪條巷子長的都一樣,還不認字。 當朱老三尋到親娘時,差些餓透嗆,算上趕路,他一整天沒進過一口食。 想買倆饅頭墊墊肚,娘還讓再忍忍。 說你大哥腦袋傷是個無底洞,帶的這點兒銀錢來縣里看病,咱心里本就發虛,這可是城里。 城里干啥都貴,你就別買干糧了,能省點兒是點兒,再忍半個時辰,娘指定讓你吃上飯。 緊接著第二日一早,陪同來的朱老二又丟了。 朱老二丟是有緣由的。 頭天晚上,朱老二朱興安在縣里醫館的凳子上,雙手抱胸取暖,靠墻坐著對付一宿。 醫館沒有地方住。 朱興昌住的治病小單間,除病人有板子躺著,再就是有個長條凳,朱家兄弟讓給親娘住。 他們兄弟倆一個靠墻坐一宿,一個跑到外面騾車上。 朱老三不舍得讓騾子挨累,將車板卸下來,啥也沒鋪,只身上蓋塊草席子在外面睡的。他睡的倒是挺香。 但他心事重的二哥,靠墻坐著,卻聽了半宿親娘的哭聲。 聽到親娘邊哭邊念叨: 說他大哥使上藥也不見好。 說再這么下去,治病銀錢流水一般嘩嘩流沒,這可咋整。 朱老二聽的那叫一個鬧心還自責,一茬火接一茬火,再者,坐著沒法睡覺。 所以天沒亮,他就出醫館尋思溜達溜達,要不然心堵得沒條縫隙。 這一溜達,就遇到有人喊要扛沙袋子的,給錢,現結,一袋仨銅板。 朱興安擠到人前、跳腳爭?。骸拔椅椅?!” 然后朱興安蜷縮著骨折的手指,為掙錢,大半天時間搶背了好幾十袋沙子。 餓了,朱老二就蹲在道邊買個燒餅吃??柿?,借燒餅鋪子的飯碗舀口涼水喝。 古代不像現代有電話能告訴一聲,沒丟,在干活掙錢。 也就不知曉醫館那邊找他要找瘋了。 朱興安還不舍得走,因為背完沙袋,那工頭又開始問,有沒有會抹磚的?銀錢現結,他就跟對方走啦。 當朱老三尋到朱興安時,朱興安興奮地遞上錢袋子:“三弟,你看,干一天活能掙這么多銀錢?!?/br> 朱老三差些被氣個半死:“我以為你丟了呢!” 可真行。 昨兒尋娘尋半宿。 今兒又找二哥找大半天。 縣城“商業街”上。 朱老三不停埋怨身后的二哥。 說大哥醒了,郎中讓抓些藥回家慢慢養就行,本來今兒咱就能回家,全耽擱在你身上。 你看看這都什么時辰了,還能出城了嘛。 錢錢錢,耽擱一日會多花多少銀錢,借人家鍋灶用人家柴火都要花銅板,你算算是你掙得多還是提早回家合適,更何況家里有一堆活等著,咋那么不長心。 過后,其實朱老三有點兒后悔過于數落二哥。 尤其是在看到二哥將干活銀錢全交給娘時。 朱老三心里明白,他是對二哥不滿才會借機發那么大火。 畢竟沒有二哥老丈人家傳瞎話,能有后頭這些亂遭事嗎? 大哥也就不用受傷,家里好不容易攢的銀錢有他一份,就不用給大哥看病花那么多銀錢。 可是,望著累到佝僂脊背的二哥…… “二哥,扛沙袋累夠嗆吧。你說你也是,咱是陪大哥來縣里看病的,你咋還干上活啦。我怕你走丟了,之前語氣上就……” 朱興安倒是很平靜:“別說了,咱回吧。再拖一天又要多花一天錢?!?/br> 郎中問朱家大房:“準備抓多少日的藥帶回去?” 朱興昌腦瓜包的跟粽子似的,吭哧出一句:“抓兩天的就中?!?/br> 朱家伯母拍打一下大兒子胳膊:“兩天夠干啥的?咱費這么大勁兒進城就是為看好病,要不然折騰個啥呢?!?/br> 一咬牙,老太太對郎中道:“我大兒需要喝多少天,你就給開多少天的藥吧??偸且魏玫?,那是腦子?!?/br> 郎中心想:是個明事理的娘。 大手一揮,小藥童立馬將草藥放秤上,“六十日的銀錢是……” “啥?!”朱家大房幾位異口同聲道。 六十日那得花多少銀錢啊。 不要六十日,能活著就中。 郎中無語,你們剛才不是挺明事理的?那傷的是腦子,這話可是你們自己說的。 傷筋動骨要百日,更不用說腦子,唉,這時候又能活著就行了。 朱家大房最終只抓了半個月的藥。 就這樣,朱興昌看完腦子,這幾位終于踏上回家的路。 騾車在朱興昌的指揮下剛駛入正途,還沒到熟悉的鎮上,天空忽然冒出幾朵陰云。 第一百二十九章 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 騾車走,烏云也走。 瞧這樣,像是想給騾車送到村口。 朱家大房幾人全部仰頭望天空,眼睜睜地看到那烏云還越聚越厚。 每個人心里只剩下一句話。 那就是……驟然間一個大響雷。 “唉呀媽呀,要下大雨了!” 沒一會兒功夫,狂風卷著沙塵,土腥味撲鼻而來,豆大的雨點子開始急速降落。 朱家伯母扯過棉被捂到大兒子頭上,怕朱興昌的傷口被雨澆透,自己也鉆了進去。 可是咱說,用棉被擋雨這不是扯呢嗎?更何況這棉被本來就是濕的,在縣里這兩天都沒用上。 咋回事兒呢。 朱興德不是在朱興昌出門前喂過神仙水? 那點兒水,在朱興昌肚里反應那叫一個大。 人還沒到縣里就來了反應,噼哩噗嚕的拉肚子,他還陷入昏迷。屬于那種,感覺沒怎么使勁兒就能弄臟被褥,等反應過來已然來不及。 這也是朱家大房去趟縣城頻頻出的狀況之一。 那日找醫館,好些家不愿意接收他們,離挺老遠就能將人臭個跟頭,怕讓進門將別的患者熏走。 所以說,出發時帶上的被褥壓根兒沒派上用場,不夠累贅洗它的。朱家伯母在醫館拆棉花洗被子足足干了一天。 才晾晾干,潮乎的打包帶走,眼下又大雨傾盆。 “早就說,讓帶塊油布就是不帶?!?/br> “那不是大德子的油布?那是你房頭的嗎?” “那我在縣里那陣就說,買油布買油布,娘為啥不買?油布那玩意兒買回家又不會浪費。咋就不想想,來時,大哥就將被褥拉的埋了吧汰,即使你沒想到有雨,買一塊防著他拉肚子也行啊。是不是眼下能用油布遮擋一下?你看看這露天地兒,咱們都沒有個躲雨的地兒,咋辦?” 出了意外,人的本能就愛互相埋怨。 好像指責別人兩句能緩解自己的焦躁似的。 朱老三氣的不行,下騾車翻找麻袋,將一個麻袋套自己頭上,另一個扔給二哥,還心疼的摸摸胖騾,想試圖翻出第三個麻袋為胖騾遮擋,但是沒有了。 朱家伯母腦袋上蒙著棉被,一張嘴說話,雨水緊著朝嘴里灌: “我哪知曉會下雨,我要是會看天,還當什么你娘。沒買油布賴我嗎?還不是心疼怕花銀錢?!?/br> 等等。 他們是不是忘了什么大事兒。 莊稼。 啊啊啊,家里的田地。 只看。 騾車上的幾人,有兩位套麻袋的,用手指愣是摳出兩個窟窿露出眼睛好看路。 懷中還要緊緊抱住剩下的面粉和鹽巴,用脊背為面粉擋風遮雨。 剩下的一對兒娘倆,披著濕透能有十斤重的棉被,順臉往下淌雨水。 除了屁股底下尚算干爽點兒,剩下渾身沒有一處干爽地兒,才這么一會兒功夫就被澆的呱呱透,衣裳能擰出水來。 朱興昌作為病號,享受至高待遇。他最外面披著濕棉被,打開棉被,頭上扣個盆。 盆也有點兒要堅持不住了,盆是木盆。 一個個都這樣了,漫天大雨中還能傳出他們的吵架聲。 可想而知,心里要有多焦慮才會如此。 朱老三說:“娘,你為啥不信四弟的話,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