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112節
朱興德連管都沒管,一個個瞎咋呼罷了。 他只忙著幫忙抱被子席子。 醫館啥也沒有,要用人家什么都需要花錢。他爺那陣就是。連水盆和糧食都張羅著放車上。要不然在外面,喝口粥都是錢。 朱興德還將滿山單獨叫到小屋,關緊門道:“滿山,我和你商量個事兒?!?/br> “姐夫,我知道你要說啥。但小豆沒來,我自己一人沒法弄出太多水。這么的,你將我今兒帶來的都給大哥灌上吧?;仡^祖父和小妹夫看書累腦子要是喝水,那我今晚回家一趟。今天咱就都不喝了,先可著大哥給?!?/br> 騾車要隨朱老大走,楊滿山要回游寒村找小豆親出水,就只能走著回去。 朱興德擺手道:“不是,不至于都給他喝,我是想和你商量,給我大哥喂一口?!?/br> 楊滿山一愣。 就、就給喂一口仙水嗎?那姐夫還和他商量什么。 但這事兒在朱興德眼里又不一樣,別說一口,就是一滴水也要和二妹夫打聲招呼。 即便咱自家人恨不得洗臉洗腳都用神仙水,那叫自己家人。那給外人一滴水也要報備一聲。 “銀錢帶夠了沒?”朱老三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打架時頭發造的污糟糟,只隨意綁了綁。頂著一張烏眼青的臉,一邊朝車上裝喂騾子的草料,一邊急忙問道。 汪家兄弟幾個一聽提到銀錢,就全都不吱聲了。 汪氏倒是顧不上再和二弟妹撕打,聽到銀錢終于反應過來,跑回屋去翻偷存的那點兒銀錢。 又帶著哭音兒喊道:“娘?!?/br> 朱家伯母說,我沒死,你不用喊。 這一場仗打的朱家伯母像換了個人,分家后頭一次對朱興德抬臉說話。 甚至那面上表情,讓朱興德有種錯覺。感覺不止是分家后,連同分家前那幾十年,伯母看他的眼神,屬今天最真切。 朱家伯母抬臉瞅著朱興德,告訴她將手里銀錢都帶著了,鎮上醫館萬一要是也不給治,就去縣城。還問除了銀錢還需要帶些啥。 腦袋砸出那個大個口子,涉及腦子的事兒,朱家伯母心里極為沒底。 再加上這老太太一輩子也沒去過幾次城里,冷不丁的心慌,就像是拿不定主意似的,啥事兒都想問問朱興德。 搞得朱興德喂完朱興昌神仙水,回頭看向朱家伯母聲音也沒再那么冷硬:“銀錢帶夠就行。要是有啥信兒,缺啥少啥的,讓我三哥去城門口找拉腳車給家里送信兒?!?/br> 到頭來,陪同朱興昌去鎮上看病的有他媳婦汪氏,有他親娘,朱家伯母非要跟著去。 還有不想面對這一切的朱老二。 朱老二那骨折的手依舊蜷縮著,疼也不和任何人說。沒有人發現他受傷。 村里正皺眉勸過:“你就別去了。去那么多人干啥,家里這么多活?!?/br> 可瞧朱老二那樣,即使不讓他跟車走,過后也會腿著去。 這場仗打的,他也像變了個人。 還有哪里需要哪里搬的朱老三朱興平。 按理朱老二去了,朱老三可以不用去??墒菚s騾車在鄉下真是技術活,去掉躺在騾車上人事不省的朱興昌,再就是朱老三會。 也就是說,到關鍵時刻,朱老大的那幾位大舅哥小舅子,那幾位姓汪的錢沒掏、人沒出。 白玉蘭旁觀瞧著這一切,在心里直嘖嘖: 咱都不知曉那老汪家來人是干啥的。純是瞎咋呼,跑來罵一通給村里人看? 沒有銀錢還不能跟著去個人抬一抬,那倒下的又不是外人。 哪怕就去一天意思一下呢。 可是當她姑爺問誰跟車去時,老汪家哥幾個沒一個吱聲的。不用問就知道,那指定是惦記著急收地呢。 白玉蘭很不滿。 朱家兄弟幾個全跟車走了,這代表著她姑爺要將那幾十畝地全收上來。 恐怕村里人還會尋思,她姑爺幫著干完架又撤退撒手不管了。堂弟就是不如親兄弟,你看親兄弟全陪著去鎮里,多擔心他大哥。 放心,一定會有人這么想。 卻不知道,這些人能全陪著去鎮里看病,上嘴皮碰下嘴皮全走了,那是因為有他姑爺在家里要負重前行。 剩一大堆亂攤子,全甩給她家德子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像我這樣憨厚的人,你見過幾人 在車輛出發前,朱老爺子到底還是見到了受傷的長孫。 是羅峻熙給背回來的。 羅峻熙不背不行了。 他勸也勸過,攔也攔過,但是那孩子跑來找大姐夫,喊的話太清晰。 一句打開瓢,羅峻熙眼見著朱老爺子躺在油布上,急的渾身顫抖。 然后他要是不背著來,朱老爺子就靠胳膊和手扒地,朝外爬。 那哪里能眼瞅著那么大歲數的人爬回村。 羅峻熙就顧不上書本油布還有那些種地家伙什,背著老爺子回來了。 這給他累的。 才見到他大姐夫的身影,羅峻熙就來個大前趴。 人說跪天跪地跪父母,再加上俯首稱臣見官跪,羅峻熙這個讀書人、小榜首,是見到朱興德禮儀更大,直接趴地上了。 朱興德急忙朝小妹夫和祖父跑來。 本來嗓子眼一股火,朱興德都想和他爺發脾氣了,回來干啥?看見了又能怎樣,這不是添亂嘛。瞧給你倆卡的,胳膊腿都摔破皮了吧。 這一天,真是。 卻在看見他爺從塵土里抬起臉那一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前后不超過一個時辰,朱老爺子嘴邊就長出一個大火泡。 長孫被打到要抬鎮里才能醫治,家里院子像是被抄家一樣,今日老朱家在村里臉面全無,可想而知,朱老爺子有多上火。 …… 左老漢和白玉蘭扶起小女婿,給羅峻熙撲落膝蓋,又看胳膊肘摔沒摔壞。俺們還要念書呢,看給俺家孩子摔的。 朱興德顧不上妹夫,背著朱老爺子來到車邊。 “唔,”朱老爺子顫抖著手,指向昏迷不醒的朱興昌。 隨后大伙就全看見老爺子哭了,還試圖要去碰長孫的臉:“嗚嗚,嗚嗚嗚……” 大男人哭,本就讓人心酸,又是這么大歲數的人哭。 惹的左老漢也跟著嘆息一聲。 倒是村里耿直的宋老爺子,平日里和朱老爺子關系不錯,趕緊上前勸道: “別別別,老伙計,不至于。那還有的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呢?!?/br> 這話說的,都給朱興德聽側目了。 不知道的,以為給他大哥定性要死了呢。 還好,宋老爺子接著又勸道:“你和那樣的比比,對不對?咱不比那樣的強?哭啥嘛。倒是你,著急上火萬一哪口氣沒喘勻,那會讓德子更麻爪??蓜e給孩子添亂。再著,你大孫兒真沒事兒,包好腦子就回來啦,是不是德子?” 朱興德給打證明,“是,爺,我宋爺爺說的對,我大哥缺血才閉眼的。要不然他之前都能和你打招呼,還能抱我腰攔架呢,啥事沒有?!?/br> 朱老爺子這才撒手,讓趕緊去鎮上。 銀錢? “銀錢不缺,你老不用cao心,”朱興德搭眼一瞅就能猜到朱老爺子惦記這啥。說完背著祖父就回去了。 朱興德心想:反正已經回家,干脆連小妹夫也別去地頭了,讓六子將書本書箱收拾回來。 連收地都等一會兒吧,歇口氣再貪黑干活。 眼下,院子里亂糟糟,也快要餓死了,大半天沒吃飯,先吃口飯的。 沒有人知曉,在羅俊熙離開書箱“元帕”這個時間段,也就是說背朱老爺子這段時間,野豬興奮地下山了,都要跑到山腳了去找羅峻熙。結果六子將書箱及時送回朱家、送到羅峻熙身邊,野豬只能遺憾的又回去了。 完了,錯過這個機會,三十日即將要滿了,它們野豬家族往后將會失去主動撩搔羅峻熙的機會。 再不能想去見就見了。 那樣做,會引起“其他群體”的不滿。那不等于占用別的群體三十日時間嘛,會內斗的。 …… 朱老爺子躺在炕上,眼睛盯著棚頂。 蘭草一臉刷白跪地上哐哐磕頭,不停地哭道:“祖父,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br> 周福安感覺自己沒臉見老爺子,又從大門口改成蹲在堂屋門口抱著頭,聽他媳婦在里面道歉磕頭。 沒了朱家伯母,朱老三媳婦李氏一邊掃地上的糧,一邊氣的也直抹淚。這算啥事兒呀?給家里砸成這樣。她男人傷著了,孩子們嚇得哇哇哭,大房分家得的那點兒銀錢要給大哥治病。 控制不住的想摔摔打打,摔出響動給蹲在門口窩窩囊囊的周福安聽,更是給關門躲進屋里的二嫂孫氏聽。 你不是能耐嗎?平日里仗著娘家牛逼。 那你咋不趕緊收拾收拾回娘家?婆母走之前明明攆你了,還死皮賴臉的在老朱家待著干啥。 李氏恨到,將破花盆掃進簸箕里干脆罵出聲道:“一個個的,臉皮真厚?!?/br> 倒是左家人,非常消停,一句風涼話也沒說。 左老漢躺在大閨女家炕上,這一天要把他累死了。 白玉蘭在找行李,這幾日看樣子要在朱家住,能不讓大閨女伸手的,她就自己干吧。反正自己閨女家,想咋翻就咋翻,不像那做婆婆的,翻兒媳婦東西會不高興。 還要將二柱子和六子安排個炕。 灶房里,左小麥倒成了朱家做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