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80節
她今兒回來看出來了,老爺子在炕上躺著太難受,眼巴巴地瞅外頭。 所以和村里會干木匠活的老爺子商量,能不能給朱老爺子做個推車。 那手推車能做,就不能做個能坐人的帶轱轆的嗎? “手推車是推貨,只是我想做的是推人,你老明白沒?您看能不能做出來,加上木料多少錢。真能做出來,回頭朝我男人或者我要錢?!?/br> 這頭正說著話呢,杏林村的里正伴著鑼聲招呼道:“德子家的,你娘家大喜事,快點兒過來聽聽?!?/br> “啥大喜事呀?”小稻和小豆一起問道。 然后游寒村派來的人,就大聲地通知杏林村男女老少,大德子的媳婦,媳婦娘家那頭的親小妹夫,成為童生榜首。 小稻是在鑼聲、在里正以及村里大爺大娘的催促聲中,離開的杏林村。 都催促讓她快回娘家。 有人還將她洗衣盆給搶走,要幫忙送回朱家。 還有人提朱興德,直咂舌說大德子娶左家閨女多有福氣,有那么位能耐連襟。 小豆來姐夫家也終于揚眉吐氣。 要不然那口氣從進門就一直憋著。 而且她姐憨厚,她可不慣著。 趁小稻去和朱老爺子報喜時,小豆特意站在朱家二嫂面前,美滋滋微揚下巴,心想:看你嫉妒,我就心里痛快。 就你有個好娘家呀! 我姐也有! 第九十章 那不是有小冊子 朱老爺子躺在炕上,激動地直起脖子想朝外瞅。 多大個喜事呢。 他就是癱了。 要是沒癱,今日必須到場,還不能空手,得隨禮。 朱老爺子對小孫媳哆嗦著擺手,心想:你咋還四平八穩的。 著急起來直流口水,嘴里吱吱嗚嗚,似在催促說: 快回娘家,幫著張羅張羅,他躺在炕上都聽見那報喜鑼聲了。 眼神里也像是在叮囑小稻:“讓德子不用回了,家里啥事兒沒有,給他小妹夫撐場子才最是要緊?!?/br> 小稻雖然沒看明白老爺子想說的話,但是能感覺出來那種急迫,雞同鴨講道: “爺,您別著急,我和東頭唐家木匠叔說了,讓他給你老做個推車,回頭能推您出去看看。明兒、最晚后個,我再回來。要是真能做出來,我還得給人家錢呢?!?/br> 說完,這才站起身:“那行,爺,那我帶我妹子先走了,您瞇一覺吧?!?/br> 嘴里還要應著外面的催促聲:“噯,來啦,里正叔,我這就走?!?/br> 啥? 里正叔,您也要跟著去? 小稻和小豆姐妹倆心里吃驚,面上卻不顯,還要說娘家那頭歡迎。 “甜水她爹和我小妹夫要是知曉你老也能去捧場,得老高興了?!?/br> 朱老爺子聽著外面的動靜,躺在炕上,心里美的呦。 要知曉,這可不只是左家在請他們朱家人。 而是游寒村的里正出面,派人敲鑼打鼓特意來通知朱家。 過兩日口口相傳,想必附近這些村的人就都會知曉,左家、游寒村里正,包括大喜臨門的羅家,都很拿朱家當回事。 朱家往后在十里八村都會面上有光。 可是,老爺子躺在炕上,聽著聽著又想發火了。 因為他聽半晌,也沒聽見自家人對小孫媳說句恭喜話。 一個自家人都沒有。 里正就在院里站著,村里甭管熟不熟悉德子媳婦的,都會站在大門口道上一句恭喜。 兩姓旁人都能湊熱鬧說句討喜話的事,到頭來,自家人卻像和她們沒關系似的,連個屁都不放,啞巴是咋地。 給朱老爺子氣的,沒一個長腦子的,沒一個! 這節骨眼兒,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恨在心里都要笑在臉上,畢竟道喜道到咱家門口。結果就沒有一個拿得出手、要點兒臉的。 所以,當小稻走了,朱老爺子就只干兩件事。 一件是,一會兒一搖鈴,既然罵不了人,那就折騰那倆孫媳。 其實朱老爺子自從病了,一般情況下,不愿意麻煩別人。 恨不得三急都憋著,等孫兒們從地里回來再說。 這回不的了,他要翻身,要喝水,要鋪褥子,這下面的炕席給他后背硌出印子啦。 朱老爺子這么一折騰起來,大房大伯母那頭就指望不上兒媳們攙扶,卻一句多余的抱怨也不敢說。 那日,從老爺子氣到爬出來,朱興德的伯母就像病了似的,消停不少。 伯母心里含糊,怕老爺子萬一哪日能重新說出話來,讓她跪下,甚至……不敢想。 還不能在兒媳們面前漏了怯,就只能裝病。 也確實像提不起那口氣似的,嗓子疼,頭也疼,額上帶塊布頭勒緊也不解頭疼。 而朱老爺子干的第二件事就是,閑著也是閑著,躺炕上睜眼后悔和做夢吧。 他今日沒法親眼看見那大紅喜榜。 心想: 咱活這么大歲數只聽說過,卻沒見過那個。 唉,恐怕這輩子想見到那種大喜事,也指望不上自家孫子了。 至于曾孫,算啦,你看他現在就哆嗦亂顫的,能活到那時候嗎? 也就愈發覺得,你說咱家孩子咋就沒有一個能好好念書的。 朱家這幾個,都被他送到學堂開過蒙。 真的,白瞎那份開蒙錢,白瞎他的心。 那大孫兒學點字就像熊瞎子掰苞米似的,認兩個忘三個。 剩下的幾位孫兒,倒是腦子夠用,卻沒一個能坐住的。 以他小孫兒大德子最甚,屁股像長草了似的。 氣的那先生找多少回,讓領回去,不好好念書還拐帶別人沒法認真聽講。 朱老爺子眼下聽說人家羅峻熙被供出頭了,可憐他一把年紀只能想象,大紅喜榜寫著:“朱興德高中”。 將主人公給換掉。 要是換成他的孫兒德子中了秀才,想象他此時都會做些什么,會啥樣。他攢的那百十多兩銀錢,指定會豁出來花上個十八兩張羅酒菜。 只想象,那還是假的呢,都感覺心里亮堂得很。 話說,那老羅家會更高興吧,畢竟那是真的。 …… 羅家還不知道呢。 正主這里,正在挪床挪柜子。 羅婆子聽信算卦的,算卦的說了,床不要對著門,不吉利。她打算將兒子的書柜和床換個位置。 所以小麥回了婆家,進屋就被嚇一跳。 她峻熙哥那屋,書柜上的書全堆在窗臺上,寫字桌挪了地方,地上散著一堆衣裳襪套,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床也七扭八歪。 小麥差些扯脖子喊人,不知道的以為進賊了。 多虧羅婆子從磨坊東屋及時回來,兩只胳膊還挎著包袱。 “娘,你這是在干什么?!?/br> “能為什么,挪一挪換個風水,圖個好兆頭?!彼齼鹤佣家坏姑垢襟w啦。 “您手里拿的是我的衣裳吧,那您拿我包袱又是為做什么?!?/br> “你是我老羅家媳婦,還想一直住在那屋不成?不得搬回來一起???怎么,不樂意呀,我告訴你,做人家媳婦的別忘本!” 沒有旁人在場,羅婆子看看堂屋、看看門口,發現只小麥一人回來,語氣立馬變得很硬實。 她心想: 唉,她也就剩嘴硬啦。要是在兒媳婦面前,前后不一,變化挺大的,你說她也沒面子不是。 她是長輩,只要那秀花嬸子沒跟來,自家兒媳婦,她愿意咋訓就咋訓。小麥不會告狀,反正她這輩子都不帶哄捧兒媳婦的。 打死也不能讓兒媳婦騎在頭上。 小麥真就好脾氣地放下玉米筐說:“噢,那我幫您一起搬吧?!?/br> 搬的時候,小麥面上沒什么,心里真挺感慨的。 依稀記得她成親當晚,婆婆連拉帶吐,連著兩天。等回頭好了,峻熙哥也被同窗找走啦。 而爹娘和倆jiejie在鋪床那日,就將給她陪送的柜子和臉盆浴桶放在新房里,上面貼著剪紙大喜字。 然后婆婆將柜子和臉盆等有用的東西,通通留在峻熙哥屋里,讓峻熙哥往后用新的。 將她這個“沒用的東西”,帶著換洗衣裳和被褥打發到磨坊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