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45節
“穩當也要加小心。 你別干啦,將那鍋蓋打開,豬頭撈出來端院里晾晾切嘍,單切出一碗送到你五爺爺家。 這回又用到人家騾子車,人情越欠越多。 也就你五爺爺吧。換別人家都得膈應,會給人家車板子染的滿哪是血,更會心疼那騾子?!?/br> 這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沒對比就看不出誰好。 以往家里也借過別人家車,又要給喂騾子,又要洗車。 等秋收時,借牲口車的人家還會念小話給咱聽,恨不得人情懟在臉上討要,問咱要豆餅子和玉米秸。 再看那左五叔,人家是大里正,有啥可求到咱的,倒是這么些年沒少幫咱家。 像今日,天沒亮那陣給送來藥油,沒等咱家開口求,就牽來騾車讓用。每次借車也不要人情。 白玉蘭支走大女兒,讓送完rou回頭必須進屋睡覺,又對小女兒,小小聲道:“麥啊,你也別切啦,將我單獨留的那菜給你二姐夫還有峻熙送去?!?/br> 除了大姑爺在招待朋友,二女婿和小女婿早就被白玉蘭打發去小屋瞇一覺。能睡一會兒是一會兒。 這一宿啦,都沒咋合眼,尤其小女婿待會兒還要玩命跑。 而且白玉蘭怕小女婿是讀書人,是上等人,二女婿倒是好說話,咱莊戶人沒那些講究。怕小女婿會嫌棄和大姑爺那些朋友一個鍋里攪食,她還特意甭管做啥,先留出一部分。 小麥端著飯菜,來到小屋將羅峻熙叫起來。 沒等她男人說話,小麥先噓了一聲,外婆正睡的香,別說話。 羅峻熙睡眼惺忪坐起身,看眼躺在炕頭搭件衣裳睡著的外婆,吃菜團子都不敢大聲,一邊盤腿坐在炕上小口小口的咀嚼,一邊順手拿起蒲扇還給外婆扇兩下。 那蚊子明晃晃在外婆臉上趴著,外婆愣是睡的一動不動。 小麥用眼神問羅峻熙:“二姐夫呢?!?/br> 不知道啊。 楊滿山壓根沒睡,怕丈母娘磨嘰他,非讓他休息。 特意從后窗戶跳到后院,在默默壘撞壞的雞窩。 沒敢修理倒下的茅房,怕動靜太大,影響外婆、外甥女還有小妹夫休息。茅房得回頭夜里抽空再弄。 …… 沒過多一會兒,大屋招待客人的飯桌上,就只剩一盆白菜燉rou的菜湯,筷子散落在桌邊,干糧籠里也只剩一個菜團子。 能看出來,最后一個干糧,朱興德那幾位小兄弟誰也不好意思吃,怕又空了,左叔又去端菜團子,這才剩下。 后院旮旯,左小豆手里全是水囊竹筒,才給打完水的滿山親醒,“你要小心些,別總覺得自己是獵戶就應當應分做那最危險的事兒。和大姐夫小妹夫這些自家人有啥可難為情的,豬來了和姐夫一起上?!?/br> 小豆囑咐完,來了前院特意水缸附近背著人晃悠一圈兒,假裝在水缸這里舀的水,然后才將水囊竹筒遞給大姐夫。 讓朱興德給大伙分分。 朱興德可不止分水,他還分鐮刀,鐵釬子等等,朝車上扔繩子。 六子和二柱子合力將院落肢解的野豬一大塊一大塊扔車上。 這一使勁,六子一摸屁股:“哎呦,我得去趟茅廁?!?/br> 后院朱興德笑罵他:“沒人稀得瞅你屁股,俺們還怕長針眼呢,你別賊眉鼠眼的?!?/br> 岳父家這茅廁成了露天的。 而羅峻熙這面也在做著最后的準備。 小麥蹲下身正在用布給他纏腿,是楊滿山告訴的,說這樣跑的快。 羅峻熙今日出息啦,還將楊家傳家寶、楊滿山隨身帶的匕首塞到腰間。 頭一回身上帶刀,說不上來,他莫名有點兒振奮。 …… 左撇子在沒門的大門口,對三位女婿揮手,還要假裝說:“大姑爺,讓他們賣rou,你快些將你爺接回來?!?/br> 實際上,眼下接朱老爺子已經成了“不正經的事”,打豬才是正經事。 左撇子送走這些人,看眼他老婆子,老兩口很默契的拎起鋤頭下地。 不是自家的地頭,是打算趁著還早去趟大姑爺家那八畝地頭。 這樣等姑爺們約莫回來,他們也差不多澆完水能趕回來啦。 小豆和小麥嘴上嗯嗯應著:“我們會歇一會兒?!?/br> 但是爹娘前腳一走,小豆和小麥就用布斤圍住頭發,拎著水桶就去了自家地頭。 小稻悄聲下炕,來到后園子拾掇被野豬糟蹋的菜,能搶救的搶救,不能的,摘下來晾曬或是下晌男人們回來吃。 秀花是睡了一個多時辰也起身了。 秀花腳邊躺著呼呼大睡的甜水。 只看那老太太默默掀起衣襟,疼的直咧嘴,拿那藥油正在給自個后腰抹藥。 第五十三章 嘴光劍影 杏林村地頭,朱興德那伯母,見到左家兩口子像見到仇人似的,眼睛都冒火。 昨日朱興德一家三口前腳離開,后腳朱家伯母就跑到老爺子那屋里又一頓翻找銀錢,立即發現柜子后面那墻被動過。 昨晚這位伯母憋氣又窩火,氣的心絞痛,把三兒媳又捶了幾拳。 然后躺在炕上,咬牙切齒一遍遍咒罵朱興德,咋不嘎嘣一下死了呢。 所以今兒一見左家兩口子,朱興德的伯母,連面上裝都懶得再裝,離挺老遠扯脖子罵道: “還知曉來干活呀。 就沒見過比我那好侄子還有福氣的人。 打小,家里有點兒好的可他吃,養的他十來歲開始當閑漢。 游手好閑的四處招災惹禍。 全家為他,和這個賠不是與那個點頭哈腰。 換別人家那要臉的孩子,那么不孝順恨不得撒泡尿浸死自己,他可倒好,一向臉不紅不白,沒臉沒皮,真是上輩子欠了他。 眼下,家都分啦,他得現成的田地,他伺候過一日地沒?草他沒拔過一根,吃,他可不比誰少吃。 提著個大嘴叉子,頭不抬眼不睜的,眼里一向沒老沒少?!?/br> 只罵這些小話埋汰朱興德還不夠,朱家伯母打罵大兒子給左家兩口子看: “你就是個蠢的,天生為你堂弟賣命的貨。 我算是看好了,往后他給你賣了,你還幫他數錢。 那家都分啦,你幫他伺候哪門子莊稼?你有力氣沒處使是不是? 咱家倒八輩子霉攤上那么個東西,不可著他心意來,還要被人罵薄待。 老天真是瞎眼,誰敢再背后嘀咕我,罵我薄待侄子的也是個該挨千刀的貨。 睜開你們那狗眼瞧瞧,都分了家啦,又要我這大傻兒子幫他干活,是他朱興德的長工啊,還沒有天理?奴役自家人,窩里橫的貨?!?/br> 這給白玉蘭氣的,心話兒:你咋不把你親兒子打死呢,反正我是一點兒不生氣。 給誰小話聽呢。 白玉蘭要上前和朱家伯母對罵,被左撇子拽一把衣袖搖搖頭。 左撇子皺眉,小聲道:“咱今兒是幫大姑爺干活的,拾掇拾掇莊稼就走,別打嘴仗讓人議論紛紛。朱家的事,那老爺子也要回來了,多一句少一句的忍忍?!?/br> 白玉蘭甩開左撇子的手。 雖沒像剛才一般,想跑到朱家大房的地攏溝里吵吵,那也忍不住。 都咒到她大姑爺頭上,她還能當聽不著是咋的? 扯脖子回喊道: “我呸,你個心臟的老貨,薄沒薄待,看趕明老天來個大響雷劈沒劈死你就知道了! 我大姑爺為啥沒來伺候地? 你們一家子都忘了老爺子被扔在鎮上,只有我家大德子心里記著。 你們眼里只有糧食和銀錢,別說的幫俺們伺候半天地就像咋回事似的,往后用不著你們。 見錢眼開的東西,分家就對啦!” 朱家伯母當然要繼續回罵,沒想到白玉蘭敢和她對著干。她倆兒子還站在這里呢。 奈何大兒子朱興昌很不給力。 不但沒有給予親娘火力支持,而且朱興昌還急忙上前,著急忙慌絆倒腳邊水桶,恨不得伸手捂住親娘的嘴,就怕老娘回句老天爺打雷劈死左家人,那不等于和堂弟的岳家干起來啦。 他不想將事情鬧大。 老二朱興安可不像大哥,在另一畝地頭直起腰,沖左撇子和白玉蘭不是好氣兒喊道:“閉嘴,愛待待,不愛待趕緊走,這是老朱家地頭!” “讓誰閉嘴吶,???” 左撇子忽然將白玉蘭拽到了一邊,他往前上了一步吼道:“回頭你敢不敢當我大姑爺面兒,再讓我們老兩口閉個嘴。站你家地頭啦?沒老沒少的東西!” 左撇子大半輩子都沒咋和人吵過架,經驗極其不足。 才開口,就給自己氣的身上打顫。 給白玉蘭倒造一愣。 “消消氣,咱是來干活的?!?/br> 老頭子剛才還攔著她呢,不讓吵吵把火,結果老實一輩子的人自個兒上啦。 這回兩面都稍稍消停了,也不知是為什么,自動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