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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后面做什么?”那個阿贊突然插話。 “我們就愛去后邊坐,管得著嗎你?!?/br> “噢——”阿贊拉長語調,意味深長的說:“你們是去做.愛……做的事啊。這我還真管不著。只一點,動靜小些,別擾民?!?/br> 他在“愛”后面刻意多停頓了兩個字的時間。 過了足足五秒,寸頭才反應過來,“臥槽,有病吧你這個人,懶得跟你交通。交流溝通?!彼蚝筌噹妻艘幌律磉吥猩?,“快走快走,多看他一秒我都嫌玷污我的眼?!?/br> 被推的男生從胳膊上摘下他的手,皺鼻嫌棄:“一身臭汗,別招我啊,再沾我身上了?!?/br> 說完又別有用心地笑說,“你也太不了解我了。路上要將近一個小時,跟你一個男的坐一塊?多沒勁。當然得跟美女坐一塊,才不算辜負光陰?!?/br> 說完直接邁腿坐在了江柚旁邊。 江柚正支著耳朵,側頭假意看向窗外,偷聽他們笑鬧,聽得認真。忽然察覺身邊坐墊陷下一塊,驚惶轉回頭。 恰巧對上左側男生的眼。 他的目光打在她臉上,眼睛里透著點漫不經心的興味。仿佛一個挑剔的食客,忽然發現了一盤別有滋味的點心。 江柚連忙別開臉,繼續盯著窗外的一個小點。 空氣安靜幾秒,她身后方忽然傳來了一聲很輕的嗤笑,聲音很淺,飄到耳邊就散。 可江柚卻覺得那笑聲,像是能順著耳骨,直接爬進她身體里。令她瞬間如坐針氈。 重名 過了許久,等車子臨近啟動,司機催了幾輪,云裳才終于換好衣服,姍姍來遲。 她徑直落座在江柚后側方,那個叫阿贊的男生旁邊。邊坐邊小聲抱怨:“這衣服料子也太硬了,一路走過來,我胳膊都被磨紅了?!?/br> 寸頭聞言向前探頭看了一眼,她挽起半截的袖子之后,裸.露出來的皮膚。的確紅了。嘴里卻故意哼道:“嬌氣?!?/br> “高達林你今天別惹我哦,本公主心情很差,超級差?!?/br> 云裳壓根沒回頭,說完從包里拿出一面小鏡子,對著臉觀摩。難以忍受地矮聲咕噥:“這軍訓服顏色也太顯黑了,好煩?!?/br> 正發著牢sao,看到什么,突然眼前一亮,身體向前探,下巴擱在前排座位的靠背上,望向江柚:“是你??!你怎么跟我哥坐在一塊?周清許呢?” 江柚思維遲滯一秒,才反應過來她在跟她說話,于是回道:“他應該在下面那層?!?/br> 不是應該,是肯定。 她上車的時候,一進門就看見周清許坐在后排。 倒不是江柚目光故意追尋他的身影。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她都習慣觀察四周,包括剛才偷聽他們幾個說話,這些都是屬于她的,不能為人知的小怪癖。 但江柚沒有說肯定,而是說了應該。 這是某些女生與生俱來的謹慎與敏感——言行舉止間絕不流露出一絲一毫,對任何男生的“在意”。哪怕她根本沒有喜歡周清許。 云裳完全沒覺察她心里這些彎彎繞繞,也沒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仿佛只是隨口一問,然后抬眼上下打量江柚,毫不吝嗇地夸贊她:“你好白喔。像牛奶果凍一樣,皮膚也太好了吧?!?/br> 云裳沒夸錯。 江柚渾身上下最大一個優點就是長得白。特別現在,整張臉淋在陽光下,皮膚剔透得仿佛能濾光。白如羊脂玉,忒晃人眼。 雖然云裳說的是實話,但江柚還是被夸得有點害羞,忙矜持地回夸:“你也很白?!?/br> 明知是商業互捧,云裳仍笑彎了眼,左頰邊盛起一只淺淺的小梨渦。 女孩子有時候就是這么容易滿足。 她笑了一陣,猛然驚奇地指向江柚的右側臉:“你臉上也有顆梨渦欸!你的在右邊,我的在左邊?!?/br> 云裳將手指放在梨渦上示意給她看,“一個左邊一個右邊,恰好對稱。你說我們不會是上輩子失散多年的姐妹吧?!梨渦就是認親的證據,上天在冥冥中指引我們相遇……” “你這么會編,怎么不去演瓊瑤???”坐在江柚左邊的男生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聲打斷她漫無邊際的浪漫幻想。 云裳翻了個白眼:“如果我再早生二十年,當上瓊女郎,紅遍大江南北,你別哭著找我攀親戚關系?!?/br> “瓊瑤奶奶還在世呢,瓊女郎現在也能當,你去啊,沒人攔著你?!?/br> “盛琰!”云裳氣極,卻說不來臟話,忍了又忍,一張臉憋得通紅。 她不準備再理他,轉向江柚,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幾月出生的?” “九、九月?!苯中÷曊f。 她出生時間有點尷尬,正巧在9月1號,每年開學的日子。 從小到大開學第一天,老師讓班上同學挨個兒報出生日期,輪到她時,都有點不大好意思說出口——跟上趕著索要祝福似的。 幸好云裳沒細問幾號,搶著說:“我11月,你比我大。從今以后我們就是親姐妹,最最好的朋友。我叫你jiejie好不好?” 江柚輕輕點頭,沒猶豫。 她沒交過朋友,也沒有最好的朋友,更沒當過jiejie。 她只失去過一個頂聰明的雙胞胎jiejie,對她冷淡,嫌棄她笨,但會在有雷電的晚上溜進她的房間,陪膽小的她入睡。 江柚對眼前這個愛笑的女孩很有好感,她決心試著當一個jiejie。一個比江橙還要像jiejie的jieji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