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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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為娘就該想到,你遭此大難,身上定有不妥之處彭氏輕嘆了一聲,你最初連我和嵐兒都認不出,后來雖然知道了稱呼,卻又毫無親昵之感現在想來,你那時不過是現學現用,讓別人心安吧? 祁垣沒想到彭氏心思如此細膩,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道:是。自我醒了之后,以前的事就都不記得了。 彭氏的手猛地抖了下,久久不能言語。 我知道你和云嵐不容易,現在我雖然不能考取功名,但我會想別的辦法祁垣看她這樣,有些慌亂,又隱隱愧疚起來,對不起。 傻孩子彭氏眼眶驟然一紅,聲音微微顫抖起來,你何須說這些?是為娘對不起你們都怪我不好。她說著說著,忍不住落下淚來,只心疼地看著祁垣,這些日子,你豈不是日日擔憂害怕?你本就病著 祁垣猛地一怔,這才明白,自他進屋之后,彭氏一直難過的并不是他不能下場考試的事情。 彭氏在心疼他這些日子,明明失憶了,卻還在努力讀書,想跟上考試。 祁垣從未想過從彭氏這得到點什么,然而此時,他卻鼻頭一酸,也跟著掉了淚原來這就是母子之情,彭氏并不會責他怪他,她只會疼他護他,想到他的難處,不舍他去吃苦。 在揚州時,他順風順水,家人寵愛似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如今換了身份和處境,他再聽完這話,才漸漸體會到什么叫舐犢情深。 胸中的一口濁氣忽然而散,祁垣抹了淚,突然就覺得彭氏親近起來。 他也怕彭氏憂思過重,忙勸住了她,講了自己制香的打算。為了安慰彭氏,他又將自己會制香的原因,歸結到夢中奇遇上。 彭氏又吃一驚,這下暗暗思索,倒是寬慰了許多,想來世間因果,皆有命數。我兒有何打算,盡管去做便是了 她頓了頓,又道,倒是為娘有一安排,需告訴你知道。如今老太太昏了頭,竟要云嵐嫁給那蔡太監的干兒子。我怕此事拖延不過,又或者他們另有暗招,我們提防不到,所以前日便讓周嬤嬤帶著虎伏一通找你舅舅去了?,F在你回了家,倒也正好。 她說到這,壓低聲道:你這幾日悄悄打聽著,看外面有沒有能落腳的地方,或者有沒有能弄通行文書的牙人。不拘多少錢,只要能辦,你盡管來跟我要這樣萬一哪天事情不好,你便帶著云嵐逃出去吧。 祁垣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問:那你呢? 彭氏拍拍他的手:我自有別的辦法。昨天你倒是提醒了我,不管怎么樣,我好歹有誥命在身,還是能擋一擋的。再說了,這不過是有備無患,你莫要多心,也不必著急,只慢慢尋摸著便是。 祁垣嗯了一聲。 彭氏笑了笑,慈愛地看著他,垣兒,你長大了。 祁垣訝然看她,想了想,也贊同地點了點頭,驕傲道,我也覺得。 自己的長相雖然跟之前越來越像,但內心似乎沉靜了一些,能藏住事了,心眼也多了。祁垣心中暗喜,又忍不住想,個子也要高些才好,有空也去練練功夫,這樣才更男人些。 這番談話,使他徹底沒了包袱,整個人都輕快起來。之后幾日,他便開始暗暗打聽彭氏交代的事情。雖然還沒什么人跟蹤監督他,但他也知道裝模作樣的先去書館,有時假作買書,有時就帶回些竹紙。 而彭氏自從那日之后,對他也愈發的愛護,又因虎伏不在身邊伺候,于是整日親自下廚做了粥飯,讓人給祁垣送來。 同樣是些青菜熏魚之類的粗食,不知是彭氏廚藝好,還是祁垣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動不動容易餓,這幾天的飯菜竟格外合他胃口。不消幾日,整個人便白嫩了回來,臉蛋圓圓的,一掐能出水的感覺。 這天傍晚,祁垣吃飽喝足,正在院子里邊消食邊琢磨白天見到的一處宅子,就聽到院中當啷一聲輕響。他疑惑地回頭看,果然看到地上多了個小鈴鐺。 這顯然是外面有人在丟東西。 祁垣心中詫異,正要叉腰朝墻外大罵,突然一個激靈,想起端午那天他跟游驥的約定來。 他趕緊咳嗽了兩聲,又快步跑去后門。 等往外探頭一看,不禁跳了起來。 外面等著的赫然是徐瑨、方成和和阮鴻。徐瑨牽著紅鬃馬,阮鴻也牽了一匹棗紅色大馬,只不過此時方成和坐在上面。 方成和仍是穿著監中的衣服,阮鴻穿了件墨綠地火珠紋的妝花緞袍子。倆人都是俊秀之才,在那已經足夠出挑。但偏生旁邊還有個徐瑨,明明衣服也不怎么華麗,不過是身藍色地暗花緞的錦服,鑲著白絹領緣,偏偏祁垣從這看去,只覺自己的目光都被這人牢牢攫住,難給別人分毫。 他忍不住歪了下頭,沖著徐瑨嘿嘿傻笑。 徐瑨見他這樣,不覺也唇角微翹,卻又不好意思對視,看他一眼,便又轉開了頭。 方成和在馬背上連著嘿了好幾聲,才把祁垣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老弟,一會兒有的你瞧的。方成和嘖道,你快去跟伯母說一聲,請她允你一天假。 祁垣這才問:要做什么去? 玩去!方成和哈哈一笑,哥哥們帶你去喝花酒! 作者有話要說: 咦,竟然沒寫到搬家的事情,下一章爭取。最近更新不大穩,隔日更中努力掙扎著日更。 ps 1、古代離魂癥分魂離失眠,魂離燥煩,魂離夢交,魂離狂罵 【大概是包含了失眠失憶、多重人格,精神分裂?】 附藥方 真珠母丸(真珠母七錢半,熟地、當歸各一兩半,人參、棗仁、柏子仁、犀角、茯神各一兩,沉香、龍齒各五錢,蜜丸,朱砂為衣) 獨活湯(獨活、羌活、人參、前胡、細辛、半夏、沙參、茯苓、棗仁、甘草、五味子各七分,姜三片,烏梅一個) pps:祁垣跟游驥的約定 第33章 祁垣把這個也掛上去,念了幾句歲歲平安,無病無災,這才一本正經地叮囑道,你也知道我住哪兒了。以后來找我時,就從后門往這扔個東西。我要是能出來,就咳嗽兩聲,你便在外面等著。如果我這沒聲音,那便是我不在家,又或出不來,你到時自己回去便是,莫要干等。 第43章 祁垣也沒細問,趕緊跑回去找了彭氏,只說國子監里認識的朋友要找自己玩。 彭氏欣然應允,還拿了一包碎銀子給他,笑著囑咐:你向來沒什么同伴,如今能交上朋友再好不過了。若是看到喜歡的東西,自己也買些。說完,又讓人去小廚房把下午才得的幾個桃子都給祁垣裝上。 那桃子是徐翰林夫人才讓人送過來的,徐夫人是寧波府人,娘家兄長時不時就會送些東西進京,這桃子尤其稀罕,比京中賣的好吃很多。彭氏下午才收到幾個,這下便都給了祁垣,讓他拿去跟朋友分一分。 祁垣更是高興,開開心心謝過彭氏,提著籃子顛顛兒地跑了出去。 外面的幾人等了許久還不見祁垣出來,都以為他回去換衣服了,結果等了半天,卻見伯府后門吱呦一下,祁垣提了一籃桃子出來。 阮鴻當即哈哈大笑起來,問他:祁老弟,你見誰家出去喝花酒,還自己帶果子的? 祁垣只想著好吃的分給大家嘗嘗,聽這話不由得啊了一聲,愣在了門口。 不能帶嗎?祁垣茫然道,我母親說這桃子好吃。 阮鴻嘖了一聲,正要再講,就被方成和敲了下腦袋。 方成和笑道:我在這都聞到桃味了,一會兒賢弟一定給我留一個。說完又伸腳,踢了下阮鴻。 阮鴻捂著后腦勺,還沒來得及沖他抗議,見他又抬腳過來,立刻大怒,跳起來道:我衣服臟了! 方成和毫無誠意的道歉:我給你擦擦。 阮鴻嘁了一聲,斜眼瞅:你等著,一會兒我就把你從馬上扔下去!他說完牽著棗紅馬的韁繩,翻身上去,坐在方成和身后,嘿嘿一笑,也敲了下方成和的后腦勺。 徐瑨看他倆又要打起來,無奈地笑笑,把祁垣扶上了紅鬃馬,讓他側坐著,自己也隨后上馬,把人攬在懷里,輕輕一抖韁繩。 兩匹寶馬徑直奔向崇文門。 祁垣納悶,歪著頭問:我們要出城嗎? 徐瑨低低地嗯了一聲,去通州。 為什么?祁垣好奇道,京中沒有酒樓嗎? 徐瑨看他眨著大眼,滿目的好奇和懵懂,不由一笑。 那到不是。他低低地笑了笑,隨后道,不過是因為有人說過,仰慕徐某豐姿已久,想著若能跟我泛舟同游、對飲小酌,看景賞月,豈不快哉徐某當初未能答應,深以為憾,因此前幾天特意安排了船坊歌妓,美酒佳肴。 祁垣:自己那會兒為了逃跑,可真是敢說啊 他紅著臉,輕咳一聲,假裝沒聽懂,是嗎,徐公子真是好人??! 祁公子過譽了。徐瑨笑笑,突然問,那祁公子夙愿得成,如今快活否? 祁垣: 他紅著臉,扭頭瞪了徐瑨一眼。 正好幾人到了崇文門前,那侍衛認得徐瑨和阮鴻,又見祁垣和方成和都是國子監生,隨身帶著文書憑證,當即痛痛快快放行。后面有商隊被盤查許久,見這四人策馬奔出,便有些不忿。 那侍衛見商隊中的有小半都是年輕人,個個都是商戶打扮,不禁冷喝道:人家幾位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你們幾個要想這樣,要么去考個秀才再來,要么就老老實實拿出路引。若是誰想渾水摸魚,想要流竄他地,官府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 旁邊另一侍衛更是鄙夷,嗤道:不過是些不事生業的游惰之徒,休跟他們費口舌。 商戶不事生產,低買高賣就能賺錢,因此地位是四民之末,軍士也尤其不喜。 祁垣扭頭,見那隊的年輕商人被侍衛推來搡去,心中不由氣憤,然而身下駿馬疾行,他轉回頭的功夫,紅鬃馬便長嘶一聲,痛痛快快地狂奔起來。 幾人抵達通州之時,暮色已下。阮鴻策馬在前,徑直帶著幾人往西北而去。 祁垣這一路顛簸的不輕,原本腰酸腿疼的渾身別扭,冷不丁抬頭,卻見蒼然暮色中驟然亮起萬家燈火,他們似是掠著燈火的邊緣踏堤而行,長堤兩側綠柳夾岸,水光相映,火舌點點,暑熱被晚風吹開,又源源不斷地送著河土的腥味。 祁垣頓時來了精神,深吸一口氣,眼睛也瞪圓了一些。 游驥已經在長堤彼岸等著了。他身后還跟著兩個壯仆,另一側則是閣老府的青衣小童和秀美婢女。 徐瑨把祁垣扶下來,笑著解釋:這邊是通惠河的一條分岔河,這幾年潞河淤堵,這邊的水勢上漲,河岸便寬闊了許多。風景也好看些。 天際早已掛起一輪滿月,此時河面上大大小小數只船舫,個個高掛燈籠,宴語弦歌,沸沸如騰。祁垣久違這樣的熱鬧場景,心中又驚又喜,半晌卻只能在心中暗暗長嘆一聲。 今日卻是阮鴻做東,他租了一艘五丈長的畫舫,彩繪精致,掛著華燈,內里家具擺設一應都是黃花梨木,船艙正中還擺了兩桌筵席。 祁垣跟在后面,才一進去便進艙內有幾個標致的姑娘,粉面桃腮,笑盈盈地候在一旁。 這幾個姑娘叫坐艙姑娘,是跟船一起往外租的。阮鴻雖高價租船,卻不用她們,讓她們跟國公府的婢女們一塊在小船上候著。 阮鴻徑直帶著幾人坐下,又放了游驥他們自己出去玩,這才道:今日阮某能不能得美人芳心,就看各位的了。 祁垣聽得云里霧里,一問方成和,這才知道阮鴻看上了一位揚州名妓。 那名妓小名婉君,自幼被人養在府中調教,善琴棋、懂書畫,姿容媚麗,體態輕盈。阮鴻傾慕已久,前幾日終于用方成和的畫作了敲門磚,得了美人一語,約在這船舫中相見。 只不過那婉君過于聰慧了些,不僅看出那畫并非阮鴻手筆,還知道他跟傳說中的順天府神童祁垣熟識,因此提出今晚想見識一下作畫之人以及小神童。 阮鴻去找方成和,又讓方成和找祁垣,誰知道方成和轉頭先告訴了徐瑨。 祁垣知道婉君的名號,揚州城中,大半的瘦馬都是鹽商所養,但這婉君卻是自幼跟富儒長大,所以頗有些見識,也跟許多名士相熟。 他以前是城中有名的紈绔,齊家又是商戶,被許多文人秀才看不起,因此就有人故意問婉君,城東齊小公子如何?那人大約是想聽她說幾句刻薄之語。誰知道這位嘴毒的名妓,竟是莞爾一笑,對旁人道:有兒如此,此生無憾。 如今一聽這人要見自己,祁垣不由地緊張起來:她見我干嘛! 阮鴻聽他這種口氣,反倒為婉君姑娘抱不平起來,怪叫道:婉君姑娘能干嘛?她又不會看上你! 祁垣瞪眼:她當然不會看上我!她比我大八歲呢! 就是,她阮鴻突然愣住,你說什么? 他整個人像被掐住脖子一樣,臉色漲紅,破音道,她多大??? 祁垣:阮鴻竟然不知道人家的年紀? 不過自己剛剛一時口快,差點忘記如今的身份了。 好在其他人沒意識到這點,方成和還在一旁笑道:慎之兄今年二十有一?算起來倒也合適。 徐瑨也對祁垣說:你莫要擔心,今天慎之兄要我們幫忙,無非是讓我們表現的蠢笨些,好襯托出他來,等會兒姑娘來了,我們都不說話便是了。 祁垣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忙不迭地附和。 唯獨阮鴻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會兒想要反悔,怕那婉君姑娘看上他年輕英俊,硬要嫁給他,一會兒又暗暗琢磨,會不會那姑娘保養得當,看不出年紀?他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大老遠跑來,讓幾個朋友看了笑話。這樣暗自焦灼了半個多時辰,便聽外面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