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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挽之聽不進去,還在亂砍,成予鉗住她手,又重復了一遍:“挽之,是我!你冷靜點!” 孟挽之動彈不得了,可她還是掙了一掙,成予顯然用了很大的力氣,手上連筋都能看得分明。孟挽之逐漸冷靜下來,握著刀的手也漸漸開始放松,她的目光很驚恐,同時又帶著殺氣,直到她拿著的刀落了地,她才像終于看清眼前一般,如夢中初醒。 成予問她:“挽之,你怎么了?” 孟挽之抱著他胳膊,就像絕境中抱著救命稻草。 許久之后,她才說:“成予,不能再等了!” “什么?”成予顯然不知她在說什么,她又說:“殺鄭成侯的事,不能再等了!” 成予身形晃了一晃,孟挽之靠在他身前,說:“任憑侯府刀山火海,明日,我都得去闖!” 成予好似有些失落,他將頭擱在孟挽之肩上,說:“好,我陪你去!” 可離懸在半空,與朔光四目相對,兩人深知,這中間,有事兒! ◎最新評論: -完- 第13章 ◎孟挽之混進侯府了◎ 孟挽之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但成予不是,成予懂得分析時局,辨清利弊,在行事之前,先做好打算。因此他堅決反對孟挽之貿然去闖侯府,孟挽之這回也不知怎的,竟將成予的話聽進去了,當真先按兵未動。 半日后,成予從朋友處打探到,鄭成侯生辰之日會在府上設宴,屆時百官都會去賀,他無論如何都會出現。鄭成侯之生辰,正是四月初三,百花爭艷、百鳥爭鳴之時,據今時不過三五日光景。 成予把消息告訴孟挽之,并問她:“挽之姑娘可會什么樂器?” 是時,兩人在客棧西側不遠的花地,孟挽之行于花叢中,說:“我會箜篌!” 成予跟在她身后,順手摘下一朵花,說:“我從前聽聞,鄭成侯鐘愛箜篌之聲!” 孟挽之頓住腳步,回轉身:“你的意思是?” 成予將方才摘下的花替孟挽之戴上,說:“興許,我可以讓你以藝伎身份,于鄭成侯生辰之日,入府獻藝!” 孟挽之低眉思量,低語:“若真如此,我便可以趁他酒醉之時出手,只要我出手夠快,夠準,便可以拿下他一命!” 成予頷首,說:“只不過,這樣一來,遑論成敗,你都脫不了身!” 孟挽之眉頭本已舒展開了,聽聞此話,又重重擰起,她望向成予,說:“有舍才有得,這個險,我必須得去冒!” 成予也望著她,對視之中,成予笑了:“既然你決定了,今夜我便去安排!”末了,成予又說:“你戴著這花,真好看!” 成予與孟挽之說的,是他從前做御史大人的門客時,結交過不少顯貴,其中不乏與鄭成侯作對之人,他們少說有些人脈,彎彎繞繞的,要在藝伎中插入一人并不算難。孟挽之亦曾問他,如今他已是刺殺鄭成侯的罪人,大家為了保全自身,也必定不會再與他有來往。成予深以為然,只不過,他說,朝堂紛爭從來牽連性命,興許就有人想要借他的手,取鄭成侯的命。孟挽之一想也是,便不再問,任他去安排了。 成予果然沒讓她失望,盡管時間緊促,他依然在宴席之前將她安排進了獻藝伶人當中,只是,早在數日前,伶人們已住進侯府偏院,孟挽之要混跡其中,必須先想辦法進入侯府。成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將自己帶的那塊古玉交給她,說:“半個時辰后,你去侯府正門,會有一長臉護衛出來,你將這玉佩給他看,他便會帶你進去!” 孟挽之將玉佩收起,問:“那護衛是何人?我行之事,可會牽連于他?” 成予搖頭,說:“他自有法子脫身,你不必擔心!” “我知道了!”孟挽之轉身欲走,成予又叫住她:“挽之!” 孟挽之回身,問:“怎么了?” 成予道:“今日百官都在,侯府必定天羅地網,你這一去,恐怕就回不來了!” 孟挽之沉默一瞬,說:“我知道!” 成予又說:“我幫不了你!” 孟挽之道:“沒關系,你已幫我許多了!” 成予最后問:“為了殺一個鄭成侯,寧可賠上自己的命,值得么?” 孟挽之想了一想,說:“不值得,可我別無選擇!” 那是四月初三的午時,鄭成侯府前已經人來人往,孟挽之帶著玉佩朝大門走去,成予站在暗處,整個人埋在陰影里,許是春日風涼,他望著她的眼光,像是夏日霜雪,明明灼熱得燙人,卻又帶著透骨涼意。 來接應孟挽之的,是一個穿著利落的勁裝護衛,他果然長著一張長臉,執著一柄長劍。成予告訴她,此人叫寧峰,很久以前被他救過,所以與他交好。孟挽之走過去,尚未來得及拿出玉佩,寧峰已道:“你便是孟小姐?” 孟挽之微覺錯愕,點頭:“是!” “你隨我來!”寧峰回轉身,跨步朝大門去。 孟挽之跟在他身后,眉頭越皺越深。 侯府大宴,自然怠慢不得,每個進出侯府的人,都得經過細細盤查。寧峰率先過去,查完了,守門人看向孟挽之:“你!過來!” 孟挽之不敢動,她知道侯府兇險,今日沒有帶刀,但她帶的箜篌里,早藏了毒針,若是此時被查出,行刺之事將功虧一簣。那人見她不動,又說:“說你呢?杵著干嘛?”一邊說著,一邊朝她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