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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話,不由自主的把襯衫的袖子抹了下來,還是覺得風吹著有點冷,指尖涼得透,臉上卻是漲紅了,好像全身的熱度都涌到了那里。 有錢的家庭,看似沒什么性格其實有主見的男生,這場表白似乎還不差,她動了小心思。 她聲音僵硬又發燙,嘴無遮攔的問,那豈不是要生兒子? 他耳朵微微的發紅,又氣又急的邁開步子往前走。 那算了吧。 恩,那算了吧。 手指卻碰到一起了,一前一后,微微發抖,磕磕絆絆。 第57章 已經有些秋霜,家屬大院小洋樓院子里柿子樹的葉子都落光了,橙到發紅的柿子碩大飽滿,像是一排排小燈籠掛在枝丫上,也有鳥雀來啄,更多時候是院子里淘氣的孩子,眼巴巴的看著那些柿子流著口水。 從墻那邊伸出一根竹竿,沿著柿子樹攀上來,肖明山眼皮一抬,竹竿一碰,三只搖搖欲墜柿子就掉在了墻外,還有小孩子尖叫聲音,啊啊啊,砸我腦袋上了,都爛了。 噓,小聲點啊。 然后兩只柿子掉了下來,肖明山眉頭一皺,兩只柿子差點把墻角的花給砸爛了,墻外是陣抱怨,你會不會啊,都掉里面呢,我們吃什么? 然后又是噼里啪啦的竹竿一陣亂捅,柿子跟雨點一樣掉下來,墻外那群皮猴都嗷嗷的興奮叫起來,肖明山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門,中氣十足的大吼一聲,都干嘛呢? 瞬間,尖叫聲四起,然后鳥雀散,一地的爛柿子,而只有一個俊秀的男孩子坐在輪椅上,捧著個柿子,被嚇的有點懵,顫顫巍巍的把柿子遞過去,爺爺,給你。 肖明山愣住了,你是白術家的孩子? 待肖硯回來,白極光已經回家了,肖明山坐在搖椅上邊嗑瓜子邊晃著,白術家的小孩子,小小年紀坐輪椅怎么回事?骨折? 車禍,截癱。 肖明山背微微的打直了,這么嚴重?我都沒聽說,能恢復嗎? 您也是醫生,還是學科神外的奠基人,這種水平的問題不像是您問出來的啊。肖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肖明山。 小孩子脊髓損傷很難說的,沒準會有希望呢。 肖硯沒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窗外的落葉,深秋已經有些入冬的光景了,余暉沉沉的隱在深冷墨藍的天邊,有些凄凄。 跟半睡半醒的夢里場景詭異的重合。 肖明山自言自語,脊髓損傷能站起來的概率是多少呢? 零。她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肖明山不滿了,凡事要有希望。 希望?醫學上的浪漫主義色彩?可惜我只相信診斷、數據和經驗。 你這孩子。肖明山無力說動她,只好奮力的搖著搖椅,你啊,思諾思少吃一點吧,睡眠不好不能指望安眠藥。 她沒說話,背了包推門出去繼續上班。 難得白術上班途中回去一趟,就是料理這位小朋友,他原以為把白極光鎖在家里半天時間,他一定會無聊透頂,結果這個機靈鬼在陽臺上喊了一群幫手,叫那些熟人把他背下樓,跟孩子們玩,還去肖硯家討了幾個柿子回來。 簡直一分鐘都耐不住寂寞。 待會爺爺奶奶來接你。 白極光嘟起嘴,眼睛里又露出那種可憐巴巴的小情緒,今天都沒看到肖硯jiejie。 你看她干什么? 我喜歡她啊,多看看不行嗎? 就看看就行了? 他重重的點頭,恩。 白術看了一眼時間,然后把白極光抱到陽臺上,指著那棟小洋樓道,等兩分鐘,她就出來了。 她家院子里的夜燈亮起來了,橘色的燈光被低矮灌木枝割的支離破碎,客廳的燈熄滅了,她和肖旭兩個人說著話并肩走出來,很快就聽到了鐵門吱呀一聲響,隨即關上。 第一個24小時,第二個24小時,這就是她每天的作息,無趣而規律。 我要去找肖jiejie。 等你自己能走的時候吧。 嗚,那我什么時候可以走路跑步? 他彎下腰,把他放在輪椅上,堅持就有希望。 白術說這句話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第一次說的十分的沒有底氣,他覺得自己平時十分理性,但是說這種真實謊言,做那些自認為對的事情時候,這種狡猾像是埋在骨子里,模棱兩可的虛偽。 肖硯的眼神,真是個剔骨刀。 ----- 晚上九點多時候救護車轉來一個沙丁胺醇中毒的十歲兒童。 沙丁胺醇為選擇性beta;2受體激動劑,有較強的支氣管擴張作用,對心臟的激動作用較弱,是較為安全和常用的平喘藥,中毒太少見了。 肖硯問,誤食了多少? 100片,2mg片。 插胃管,洗胃。 躺在病床的孩子面色潮紅,四肢不由自主的震顫,反應有些愚鈍的遲緩。 唐畫輕聲問道,小朋友,你現在哪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