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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毒藥是何功效?” 顧祈霖搖搖頭:“我得研究一下,這藥有些奇怪,即有毒藥又摻解藥?!?/br> “會不會,是假死藥?”好似有什么真相呼之欲出了,寧懷赟只覺眼皮直跳,好似有什么忽略了去。 顧祈霖有些遲疑,她尚且不能肯定,但不排除這個可能。 兩人又看了信件,顧祈霖打了個哈欠,無意間說了一句:“這么晚了,是不是要出去了?” “這么晚了?”寧懷赟咀嚼著這話,突然醒悟而今月上中天,臨近子時,夜半時分正是鬼魂出沒之時。 他臉色瞬變,急忙忙要走:“不好!白牡丹恐怕去找了莫恒蹊?!?/br> 莫說這白牡丹是人是鬼,她的目的便是殺死兇手,莫恒蹊被官府押走的動靜不小,她今夜定然要去尋他的。 兩人反應過來,匆忙間只來得及收攏信件,也不管李公子與這個婢女,直接翻墻出去了。 · 子時夜半,恰是鬼魂出沒時。 清冷的月色透過地牢的窗子悄入其中,揮灑下一縷銀輝,映在地牢書生的身上。 莫恒蹊仰頭看著窗外平靜的月色,回憶起曾與白牡丹花前月下的美好,越發品出幾分苦澀。 正是難過無力時,忽聞斷斷續續的戲腔幽怨婉轉,熟悉的聲音令他瞬時轉頭。 那黑黢黢的走道沒有一絲聲響,唯有寒風帶起牡丹花香,從面前吹拂而過。 不知哪里來的紙錢從黑暗中飄飄而來,吹過他的面容,恍恍惚惚間幽幽哀怨的樂聲像極了來自地獄的哀嚎之樂。 莫恒蹊專注了眸子,恍惚中竟瞧見一道白影飄然而來,那人影熟悉,伴隨突然升起的撩撩霧色,哀怨凄厲的戲腔如同刀尖刺痛人的耳膜。 在不知不覺間,一條銀光在月色下一閃而過。 幽幽女聲嘆息哀怨:“居然是你……殺了我……” “是你!” “是你殺了我?” …… 清瘦飄忽的人影從黑暗中飄飄而來,冰涼如水流的白綢隨著它的靠近,悄無聲息的纏上男人的脖子,猶如在月華之下如同利刃一般閃爍著銀色的光輝。 白綢逐漸收緊。 莫恒蹊感覺到了窒息,他努力的睜大眼睛,深情的看著自己死去多日的戀人。 艱難的,溫柔的,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麗娘……” 作者有話說: 第66章 牡丹仙·十一 “手下留人!” 此刻月色入戶, 如華似水在冰冷的綢緞上銀光一閃而過,陰冷晦澀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唯有牡丹香深刻明顯。 飄飄揚揚的紙錢在空中簌簌落下。 寧懷赟與顧祈霖緊趕慢趕, 正巧趕上這個時候, 哪里還能顧及此刻晦澀詭異的氣氛。 他急聲開口:“不是他殺的你?!?/br> “白牡丹, 你何不看看那日的書信?” 顧祈霖從袖中掏出那兩封信,莫恒蹊寫給白牡丹,白牡丹寫給莫恒蹊,這是一封未被送出的信,夾雜著主人的情意。 此情綿綿, 字字句句道盡了對未來的期待。 當顧祈霖念到那句“杜麗娘相思成疾,我也將因愛而死, 與你畫中相會”時, 白牡丹與莫恒蹊具是一震。 莫恒蹊雙目盈淚, 堂堂七尺男兒生生紅了眼眶, 顫抖著沒能說出話來。 幽幽的一聲嘆息在寂靜的地牢中婉轉將遺憾嘆盡, 繞在莫恒蹊脖子上的綢緞被松了開來。 白牡丹垂下首,那張如花一般鮮活美艷的面容只余下蒼白與僵硬, 白綢拂過莫恒蹊的身上她幽幽嘆息, 不知是哀是怨。 唯有一句:“不是你啊……” 有慶幸更有幾分哀傷。 很濃郁的情緒,在幾人的注視下,白牡丹飄飄然將要離去,不知何處飄來的白霧模糊了她的身影,將她吞沒其中。 霧散之后,白牡丹消失不見。 唯有一縷牡丹香殘留依舊。 見證她的離去, 莫恒蹊俯在地上渾身顫抖, 竟是發不出一絲聲音。 終于找回聲音之后, 他便只余下痛恨與凄厲:“是誰……是誰殺了她……” 莫恒蹊連連發問。 寧懷赟拿著信上前,直接拎著他的領子逼迫他看向自己。 “莫恒蹊,你仔細想想,若是白牡丹假死,她最有可能去哪?” 莫恒蹊沒有吭聲,目光一直在信上停留,那是他的戀人在世間留給他的最后一絲痕跡。 她甚至不愿意帶他一起走。 寧懷赟看他心如死灰,深怕他想不開,下了劑猛藥:“你想找出殺死白牡丹的兇手,就得回答我的問題,我們已經有眉目了,只要找到白牡丹的尸體,她的尸體一定會放在她認為最隱蔽的地方?!?/br> 而那個地方,恐怕就是白牡丹與莫恒蹊的幽會之所。 兩人的戀情持續一年之久無一人發現,定然是有自己的秘密之所,白牡丹假死脫身,想到的第一個地方定會是那。 這番話語激起了莫恒蹊的回應,他得知白牡丹不是自殺,戀人的鬼魂還在尋找兇手不得安息,心里早已恨瘋了。 若是那兇手就在眼前,他定然會將那人千刀萬剮! 他看過信后,語句沉重:“我明白?!?/br> 鬧騰過后,寧懷赟不放心莫恒蹊在獄里呆著,那獄卒橫七豎八昏倒一地的景象還在外面呢,反正這鎖也被白牡丹給弄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