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門假少爺后我爆紅了[娛樂圈] 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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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我聯系過的同學也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有的只模糊聽班主任說過,說是他考上了h大……” “但等我回國,”木堆煙一手按住半張臉,眼角在微微地顫抖,“他已經不在了?!?/br> “直到他的死訊擺在我面前的一瞬,我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br> 回家的車里,杭楊扒著前座的靠背小聲問:“哥,你知道那個和我同名同姓的‘杭楊’已經去世了嗎?” 杭修途右眼角莫名其妙顫了一下,他沉默了一會兒,回答清晰明確:“知道?!?/br> “《有名》沒有大力宣揚那是他的遺作嗎?” 杭修途聲音淡淡的,聽不出過多的情緒:“一個人的死亡不該被消費?!?/br> 杭楊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問:“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 這回,漫長的無言后,杭修途開口:“我、不知道?!?/br> 杭楊慢慢躺回靠背上,一只胳膊擋住眼睛,無聲地笑了一下。 他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偌大一個世界,他靜靜死亡的時候,無人替自己哀悼。 作者有話要說: 我保證明天結束這段小虐,讓他倆滾去談戀愛(再此擦汗) 第95章 杭楊是窮死的。 高三畢業后, 杭楊考上了h大的自動化,他坐著火車離開所謂的“家”的時候,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綠皮火車帶著“哐當哐當”的節奏感, 慢吞吞地往前跑,奔向他充滿希望的未來。 杭楊再沒跟小姨一家聯系過,在校園里的日子欣欣向榮。 似乎,他傷痕累累的過去被一層柔軟的棉花輕輕蓋住, 他已經可以足夠體面地微笑看向未來。 就這樣,杭楊把支離破碎的自己從地上一塊塊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拼好, 打眼一看——竟像是從沒被打碎過似的。 他勤懇讀書, 每學期的加權都位列專業前三,八千的國獎、校三好獎學金,加上貧困生補助、助學貸款,以及杭楊在勤工助學崗的工資……他一個人的小日子竟也這樣有聲有色地過了起來,除了忙碌些,和其他人一般無二。 但是一切結束在杭楊大二的一天,這天他在自習室畫電路,debug一時忘了時間, 被門衛從教室趕出去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一點了。 他扭扭酸痛的脖子, 打算去圖書館附近的園林里散散心, 誰知隨著周圍的燈光逐漸暗淡, 杭楊突然有種脊背生寒的異樣感——可能是小時候遭受過長期的家暴,他對危險的探知能力遠高于普通人。 杭楊扭頭走, 正想拔腿往人多的地方跑, 一只肌rou虬扎的胳膊突然從身后伸出死死按住杭楊的嘴, 令他毛骨悚然的聲音從背后響起:“你是劉和泰的外甥是吧,放輕松,我們找你有點事?!?/br> 劉和泰!杭楊的人渣小姨夫!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杭楊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力氣,抱著這人的胳膊下死力氣狠咬了一口,趁這人痛得低吼的瞬間,從他的鉗制下掙脫,拔腿沖了出去—— 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喊:“有人嗎!輕打保衛處電——” 杭楊還沒跑出幾步,被人用相當專業的擒拿手法抓住手臂瞬間撂倒,胳膊被硬生生反掰在自己身后,杭楊幾乎能聽到關節難負重荷發出的“嘎吱嘎吱”聲響。 但硬邦邦的膝蓋“咚”一聲悶響壓在自己的背部,把杭楊的慘叫硬生生堵死在嗓子里,他的胸腔被壓抑到極致,半句話都喊不出來,只有竭盡全力呼吸發出的“嘶——嘶——”破風箱一般的怪聲,強烈的窒息感以及疼痛下,杭楊差點瞬間昏厥過去。 “下手輕點,”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伴隨著腳步聲,他離自己越來越近,“這小孩兒看著身體不抗造,你別把人弄廢嘍?!?/br> 一口刺鼻的香煙拍在杭楊臉上,這人的聲音又慢悠悠響起:“咱可不干違法亂紀的事兒?!?/br> 鉗制住杭楊的人爆了一句臟,但還是罵罵咧咧卸了部分力氣。 大量的新鮮空氣一下子涌入肺部,杭楊因為驟然加速的呼吸劇烈咳嗽起來,整個身體在地上微微地抽動,冷汗瞬間浸透了他背部的襯衫。 “識點時務啊高材生,老子讓你舒坦點,你也別給我添堵,咱就好好地談談,你看行嗎?”杭楊耳朵上像蒙了一層罩子,但還算能勉強聽見面前人的吊兒郎當的聲音,“誒,你叫杭楊,是劉和泰的外甥是吧?” “不……”杭楊咬著牙搖頭,不管問多少遍都堅持“我不認識他”。 盤問自己的兩個人像是急了,蹲在前面的那個隨手撥了通電話。 “李、李哥!”當小姨熟悉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的瞬間,杭楊慢慢閉上了眼睛。 一只手狠狠捏住杭楊的下巴往上一抬:“這個人是你說的外甥吧?” 沒有半點猶豫,女人誠惶誠恐:“是!是他!” “很好,”男人松開杭楊的下巴,把狠厲藏進輕描淡寫的語氣里,“杭先生,是這樣,你姨父呢,欠了我們點錢,連本帶利地算下來吧,差不多八百萬……” “我跟他們家沒有關系!”杭楊打斷他,聲音沙啞但近乎聲嘶力竭,“你他媽憑什么找我!” 小姨尖利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我們家一口一口把你喂大,現在出了事翻臉不認人!你活該死媽!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 男人“啪”輕描淡寫掛斷了電話,女人的謾罵侮辱戛然而止。 他慢悠悠吐出一口煙,一張胡子拉碴的臉笑著看向杭楊:“好不容易從這對殘渣手底下跑出來,考上這么好的大學,又被牽扯上,不甘心是吧?” 杭楊聲音嘶啞得不像樣子:“他們欠的錢你去找他們好了,關我什么事!” “嘖,”男人把煙頭扔地上,碾了碾,在杭楊面前蹲下來,“他家的房子跟車都買了,劉和泰,狗東西已經殘了;他老婆現在正出來賣,但能湊幾個錢?至于他家那個十三四歲的胖小子……” 男人呵呵笑起來:“買了也值不了幾個錢?!?/br> “我們也不是什么喪心病狂的王八蛋,”男人拍拍杭楊的臉,聲音甚至算得上溫和,“這不是沒辦法了才來找你嘛,還剩不到六百萬,高材生,想想辦法?!?/br> 杭楊忘了自己這天是怎么回到的寢室,忘了自己是怎么應付過室友的詢問,甚至忘了那兩個男人的恫嚇。 但他還記得男人最后一句話: “下輩子投胎運氣好點,別跟畜生當親戚了?!?/br> 第二天,杭楊破天荒地翹了課,在學校里漫無目的地晃蕩,他大腦空空,像一團沒有氣息的游魂。 “小伙子?小伙子!”杭楊被突然喊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晃到了一堆亂糟糟的人群里,看旁邊的攝影機、顯示器還有滑軌……這兒是入校拍戲的劇組?! “對不起,對不起?!焙紬钰s緊躬身道歉,隨后轉身就想離開。 但隨即,被旁邊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喊住了:“誒小伙子,等等!” 他拉著杭楊上下看了幾遍,笑瞇瞇說:“待會兒有課嗎?” 杭楊:“……沒?!?/br> “那,”他聲音很溫和,“考不考慮來我們這兒客串一下?就兩分鐘的戲,掙500塊的零花錢,你看怎么樣?” 杭楊稀里糊涂就答應了,甚至稀里糊涂演了下來:他突然發現演員這個職業實在奇妙,像某種意義上的精神|鴉||片,沉浸在別人的故事里,就足以短暫遺忘自己生命中的全部痛苦。 他像找到了一個與世隔絕的精神孤島,在喊下“a”的瞬間,僥幸獲得了片刻的安寧。 “卡!”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導演在監視器后面震驚鼓掌,他慢慢走過來,盯著杭楊仔仔細細多看了兩圈,喃喃說,“說句實話我是真沒想到,這就是學霸嗎?干哪行成哪行?你這也太有天賦了!我說實話小姚一個演了兩三年的——” 導演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他趕緊打住。 他口中的“小姚”正是剛剛和杭楊對戲的男主角,杭楊對這張臉有點印象,好像是不停穿梭在一堆粗制濫造的偶像劇里,最近也算有點小火。 “小姚”冷冰冰瞪過來,沖杭楊翻了個白眼,大搖大擺走到旁邊給自己準備好的躺椅上,撂下一句“我要休息”,隨即戴上墨鏡什么都不管了。 導演似乎習以為常,只搖搖頭輕嘆口氣,他把8張毛爺爺笑瞇瞇放在杭楊手心:“拿著吧,謝謝你?!?/br> 杭楊一瞬間愣住了,他盯著手里的鈔票怔怔地看著,也不知道過去了幾十秒還是幾分鐘,在這個小劇組即將浩浩蕩蕩從青年園這邊離開的時候,杭楊的嘴先于腦子出了聲:“那個!導演!” 導演回頭,發現杭楊神情躊躇、欲言又止,他示意其他工作人員先去布置,自己則走到杭楊面前,溫和開口:“孩子,還有什么事?” 杭楊的心臟驟然加速,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他仿佛看到自己劈斷了人生平坦的大路,走上滿是蒙蒙霧色的小路:“我、我家里出了點變故,可能沒法繼續讀書了?!?/br> 他的聲音在顫抖:“如果、如果我走演員這條路,您看行嗎?” 這天來h大取景的小劇組拍的只是個小成本的流水線網劇,好像叫什么……《紅娘給自己搭了姻緣線》,那位導演姓蔡,并不是什么驚才絕艷的名導,也沒有傍身的著作,剛出道的時候拍過兩個意識流的短篇,之后在生活的捶打下迅速接受了自己的平庸,于是火速向資本低頭,兢兢業業拍起了爛片。 即便如此,對杭楊而言,蔡導是賦予他新生的好人。 但有時,午夜夢回的時候,杭楊每每回想起這一天——他被迫踏出象牙塔的這一天,還是會忍不住地痛苦和怨憎。 但說到底,一切終將歸于四個字——“無可奈何”。 杭楊一個人在片場摸爬滾打,沒有助理、沒有名氣、沒有粉絲、沒有好的機會,也沒有展示的平臺……只有日復一日近乎麻木的奔波和勞碌,飲食失調和睡眠障礙,杭楊的身體幾乎以rou眼可見的迅速垮了下去。 但即便如此,他心里仍藏著一股勁: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等還了錢,他就自由了。 自由——這兩個字像有魔力一樣,支撐著他把自己散落的骨血慢慢撿起來,遍體鱗傷地往前走。 但一年半后的一天,他昏死在了片場,送到醫院后,查出結果一看:胃癌。 他這一輩子,沒爹沒媽、落魄潦倒,全用來為不值得的人渣奔波勞碌,到頭來跟個笑話一樣。 杭楊像是沒聽進身后醫生的聲音,拿著診斷結果匆匆出了醫院,他說不上來自己為什么這么著急,但潛意識似乎就覺得,趕緊點、再快點,不然就晚了。 那天正下著瓢潑大雨,杭楊冒著雨跑向銀行,把自己本來準備替人渣還債的全部積蓄——隨便選了所慈善機構,一口氣全捐了。 他看著賬戶里的“¥0.00”,突然覺得沒來由的開心暢快,他哈哈大笑,捧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最后只能半蹲在地上,肩膀還微微聳動著。 隨后,杭楊像沒有知覺一樣,搖搖晃晃走到馬路正中央,誰知雨天路滑,他被一輛超載的大卡車當場送走。 像是早有預感,在骨rou與鋼鐵發生撞擊的瞬間,杭楊滿心只有平靜:省了病痛的折磨一步到位,倒也不算太糟。 就這樣,他潦草的人生被強行畫上了潦草的句號,跟上帝開的玩笑一樣。 * 第三次來到木堆煙的診室,這次杭楊率先開了口,他坐在小沙發上,輕聲說:“那位‘杭楊’后來經歷了什么,你一直沒查明白,是吧?” 他盯著木堆煙微微顫抖的瞳仁,繼續:“我來告訴你?!?/br> 杭楊說完后,不大不小的房間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半晌,杭楊開口:“不管多么落魄,他都竭盡全力試圖活下去,即便最后失敗了,也不算對不起自己?!?/br> “他不可憐,別同情他,請尊重他?!?/br> 杭楊離開前,木堆煙顫抖的聲音突然響起:“你!你,你到底……” 杭楊轉身看他:“我是杭楊,有什么問題嗎?” 木堆煙按住自己的臉使勁揉了揉,整個人臉色奇差無比,半晌,他才喃喃開口:“沒有問題,沒有問題?!?/br> * 杭楊離開診所后并沒有給杭修途打電話,而是撥通了藍新榮的手機號:“喂,藍哥?!?/br> “杭楊?”藍新榮有點驚訝地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聯系人姓名,他把手機拿回耳邊,“怎么了?你跟我打電話還真是稀罕事?!?/br> 杭楊帶著口罩在湖邊的小路上慢慢走:“我想進組、或者綜藝,都可以?!?/br> 自從上次杭楊一言不發突然進了《孟夏》的劇組,藍新榮多少有點ptsd,整個人差點跳起來:“誒!小杭老師!我的杭老師!您、您這又是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