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門假少爺后我爆紅了[娛樂圈] 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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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燁手輕輕一頓:“怎么這么說?” “看你自己的畫,”朋友甩了甩金色的波浪中長發,“突然就從陰郁轉輕快了,甚至還開始畫人,是誰說過‘我不懂人,不敢拿人物表達情緒’?嗯?” 褚燁笑笑,沒回答。 朋友輕嘆口氣:“你非常愛他嗎?” 褚燁頓了頓:“我不知道。失去他的每一瞬,我想到他都難以容忍,我對他難以容忍,卻又一直想念?!盵1] “這樣……”朋友惆悵地搖搖頭。 褚燁輕聲說:“他說,要為我重新打磨自己,直到變得足夠契合為止?!?/br> 朋友聽到這句話,情緒才有大的起伏,他一點點瞪大眼睛,過了會兒才小聲說:“這樣,竟然會這樣……” 他第一次這么鄭重看著褚燁:“祝你們幸福?!?/br> 褚燁笑著點點頭:“謝謝?!?/br> 他看向窗外的晴天。 窗外,攝像機的角度架得剛好,拍到那雙飽含情緒的雙眼,像一雙黑曜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卡卡卡!過了過了!”谷恣跳起來拍拍手,“行了,就剩最后一個鏡頭了,一口氣拍完就回國!” 化妝老師過去幫杭楊簡單調整了一下細節,杭修途則靜靜站在谷恣身后。 “嘖,”谷恣回頭看他,“你對你弟真挺上心,法國已經沒你的戲份了,要是換我直接在家躺尸?!?/br> 杭修途盯著顯示器,淡淡回道:“我沒有作息不規律的惡習?!?/br> 谷導:“……” 不止谷恣,旁邊路過的人齊齊哽了一下,紛紛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好!來!”谷恣拿起對講機,“演員狀態可以嗎?” 監視器上,杭楊抬手比了個“ok”。 “好,攝像老師就位!” 谷恣屁股往前坐了坐:“a!” 褚燁的手機鈴突然響了,他像平時一樣接通電話,熟悉的中國西南方口音從里面傳出來,帶著壓抑的哭腔:“你爸沒了?!?/br> 哽咽聲轉為嚎啕大哭:“你爸早上還上工,說暈就暈了,送醫院已經不行了,說是腦血栓沒得快……” 他腦子“嗡——”一下一片空白,手機脫了手才手忙腳亂地去接,誰知腳底一晃“咚”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監視器后面杭修途突然上前一步,眉頭鎖起來:“他自己加的!” “是,”谷恣手在桌面上敲了敲,“設計得不錯?!?/br> 杭楊這一跤摔得很重,像是五臟六腑都挨了重重一拳,過了會兒才聽見耳邊有人在喊:“褚!褚!站得起來嗎!” 他兩眼發白,連聲音都聽不真切,哆嗦著摸索起手機,借著身邊人的胳膊踉蹌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就往門口走,一臉的迷茫:“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身后似乎有聲音:“褚!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中文!” 褚燁仍摸著前面慢慢往門口走,念著念著,聲音突然就變了調,再一摸臉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他開始難以自控地嚎啕大哭:“我要回家?!?/br> 我要回家。 伴隨著谷恣的一聲“卡!”,杭修途沒有一點猶豫,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拉著還恍惚的杭楊上下看:“怎么樣?腳沒扭傷吧?怎么摔這么結實!傷哪了趕緊給我看看……” 杭楊哽咽得說不出話,就拽著杭修途的袖子一個勁搖頭。 杭修途沉著臉,當眾把人攔腰抱了起來,沖跟上來的兩個助理匆匆說“自己打車回去,回頭找我報銷路費”,隨后在一眾妹子的驚呼中抱著杭楊快步走向了保姆車。 車門剛一合嚴,杭修途就匆匆剝了杭楊的外套。在杭楊震驚的目光中,把襯衫一把扯起來,攥住杭楊條件反射掙扎的雙手,面無表情盯著他白皙的肌膚一寸寸細細地查。 “哥!”杭楊徹底出了戲,但眼里還含著淚,說話也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哽咽,“哥你冷靜!” 在杭修途手伸向他褲子之前,杭楊大聲喊出來:“我真沒事!” 趁著杭修途一瞬間松了力道,杭楊趕緊把手掙出來,拯救了自己的褲子,把推上來的襯衫迅速扯了下去,他大口大口呼吸了幾下,才瞪著杭修途小聲抱怨:“我受的最大驚嚇不是剛才那個跟頭,是你啊我的杭老師……” 杭修途盯著他看了會兒,臉色才慢慢松快下來,但他仍緊攥著杭楊的左手:“抱歉?!?/br> 他停頓兩秒后,還是說:“但以后不要采用傷害自己的設計,好嗎?” 杭楊看著杭修途:“但、但是你原來的作品里不是也有——” “一碼歸一碼,”杭修途打斷他,“你不行?!?/br> 杭楊震驚:“!” 雙標得這么明目張膽嗎?! 杭修途緩緩說:“人和人的身體素質不能同日而語,你這把小骨頭,實在不頂摔?!?/br> 杭楊:“……”感覺受到了鄙視,是我的錯覺嗎?! 他往遠離杭修途的方向坐了坐,若無其事抬頭看天。 兩天后,劇組乘飛機回了國,輾轉來到s省一個偏僻的鄉鎮。 作者有話要說: [1]出自毛姆的《刀鋒》,稍微改了改 還有就是這里打電話的內容,本來用方言寫的,想想還是不希望有太強的地域指向性,所以就普普通通寫啦 愛你們么么噠!mua 第88章 眾人從s省省會下了飛機, 乘火車坐到鄰市,又輾轉幾趟大巴來到這里。 從高樓大廈在車窗外消失開始,杭楊的臉色就不太好看, 也不說話, 就閉著眼睛靠在杭修途肩頭。整個人安安靜靜,就是臉上沒什么血色,連嘴唇也蒼白得有點過分。 起初杭修途以為他暈車,想讓劇組中途多停一晚, 但被杭楊拒絕了。 杭楊微笑著搖搖頭:“我不暈車,你知道的,我打小就不暈車?!?/br> “我只是……”他閉上眼睛伏在杭修途的膝頭, 看樣子確實疲憊到了極點, “我只是有些累了,我睡一會兒就好,睡一會兒就好……” 劇組在當地鎮上落腳,租了幾套鄰近的平房,稍微休息了一天,就迅速進入了忙碌的籌備當中。 這里不算繁華,甚至算得上落后,鎮上沒有大型商場、沒有高樓大廈, 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片的平房。 但也說不上閉塞至極, 這些年鎮子里的年輕人外出打工, 也有些發了, 回家修橋造路,但終究, 這個地方像是掛在社會現代化浪潮尾部一滴默默無聞的水珠, 沒能跟著涌上去、也沒沉在水底——它只是普普通通地窮著。 鎮上年輕人不多, 大多是耄耋老人和垂髫小孩兒,杭修途帶著口罩稍作遮掩就能大大方方在街上走,他便拉著一直神色怏怏的杭楊出門走走。 這里人口不多,大多數都集中在一個片區,最大的超市就在附近。 “有什么想吃的?”杭修途握著杭楊的手,偏過頭問。 杭楊只搖搖頭。 杭修途仍拉著杭楊往超市里走:“那,我請你陪我,進去隨便看看?!?/br> 超市不大,但也算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里面樣樣不缺,只是不少“盜版”零食。 “奧比奧、月球杯、rid……”連杭修途看著貨架上琳瑯滿目的盜版品牌都忍不住笑。 但回頭一看,發現杭楊呆呆地看著面前的貨架,他走近,發現杭楊面前正擺著一個大紅色的菜簍——并不精致,甚至邊邊角角還多出些鋸齒一樣的塑料。 “好奇?”杭修途伸手把東西從貨架上拿下來,卻發現杭楊整個人突然往后一跳,要不是被杭修途一把拉住能直接撞上背后的貨架。 “你怎么——”他話還沒說完,就發現杭楊的牙關在打顫,自己握住的手心在往外細細密密地滲汗,杭修途趕緊放下東西半蹲在杭楊面前,拉著他兩只胳膊小聲安撫,“到底怎么了,告訴我好嗎……” 但杭楊就搖著頭一遍遍重復“沒事,沒事,我真的沒事”,他輕輕摟住杭修途的脖子:“我有點累了,你送我回去睡一覺好嗎?” 杭楊這一覺就睡到晚上,直到被杭修途喊醒去圍讀劇本,他臉色還是不太好看。 兩人一進一樓的客廳,聽到周圍此起彼伏的“杭老師好!”“小杭老師好!” 谷恣也伸手沖兩人揮了揮:“杭楊身體好些沒有?” 杭楊蒼白著臉點點頭,雖然身體狀態一般,但神色還算輕快;“嗯,沒關系,稍微有點水土不服,我小——” 他把后半句話硬生生咽了回去,但杭修途微微瞇起眼睛,輕輕拍了拍杭楊攥住自己袖子的手。 谷恣點點頭:“行,那咱們開始吧?!?/br> 眾人圍著一個簡陋的木桌坐下來,最前面放著一塊大白板,劇組從某寶上現買的,剛到貨就用上了。 “人的境遇和所處環境關系之大,”谷恣說,“我想這個不需要我強調?!?/br> “比如褚燁,他作為一個同性戀者,在法國的藝術院校已經讀了5年,是備受贊譽的優秀藝術生,他的生活圈子對性向有極大寬容——而當生存環境由上往下驟然緊縮,帶來的窒息感是加倍的?!?/br> 杭修途有點心不在焉聽谷恣講戲,自從來到這個鎮上,他就能感覺到杭楊身上存在一種詭異的違和感:一開始杭修途以為自己從小養尊處優的小弟弟適應不了這里的生活,但隨著時間流逝,他慢慢推翻了之前的結論,杭楊的表現似乎是……他在害怕這里的一景一物。 他有什么可怕的呢? 杭修途百思不得其解,他翻來覆去地想也只有一種可能——難道杭楊已經共情了褚燁,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深度共情? 今天本沒有杭修途的戲份要拍,但他還是跟了過來,甚至遠比自己拍戲cao心得多。 杭修途按住額心揉了揉:回頭給杭楊接個綜藝,大不了把他塞去演偶像劇,再不能這么折騰人了。 “杭修途,”谷恣眉毛一橫,眼看有炸毛的趨勢,他本子在桌面上拍的砰砰響,“杭修途!” “……”杭修途注意力這才重回谷導身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拿好手里的劇本,“抱歉,你繼續?!?/br> 谷恣斜了他一眼,一臉“老子先不跟你計較”,轉過身在白板上的“孟特芳丹”四個字圈了一下:“《孟特芳丹》——令兒時的褚燁魂牽夢繞,甚至決定他未來的人生道路,這樣一個偉大作品,全名是《孟特芳丹的回憶》。作者曾經涉足巴黎以北桑利斯附近的孟特芳丹,記錄下一個路過的美麗回憶?!?/br> 他在桌子上點了點,眼睛始終看著杭楊,很明顯在跟誰重點對話:“只是一段美麗短暫的回憶而已?!?/br> 谷恣聲音壓得越來越低沉:“這是一個關于失去的故事,表演重點必然要落腳在現實的引力之沉重——以至于往后余生,褚燁再也飛不起來了?!?/br> “我們前半部分的理想化甚至是、夢幻化的拍攝和敘事,都是為后半部分做的鋪墊?!?/br> 正說著,大門外傳來敲門聲,谷恣看向手機,勾起微笑沖杭楊招招手:“啊,來了,杭楊跟我一塊來,跟你介紹一下你‘mama’?!?/br> 打開門,一位中年女演員走進屋,谷導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杭楊知道這位演員——尚婷秀,年輕的時候容貌昳麗,時至今日風韻猶存,只是面相較為嚴厲,這些年也演了不少惡婆婆和壞后媽之類的角色,但演技非常出彩,四十多的年紀就評上了國家一級演員。 杭楊趕緊上前:“尚老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