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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就高興了,轉身對木歲寒道:“木頭哥哥,我現在寫字可好看了,絕對不是以前的狗爬體了!雖然寫不了幾個就是了。都是阿余教我的,我寫給你看……” 木歲寒對杏兒笑笑,又掃了眼她身后不善的鳳眸,只好說:“改日吧。既然大人來接你了……先回去吧?!?/br> 送走了人,木歲寒回去,看著狀元服和帽冠出神。終于穿給她看了,她說很好看,夸了狀元服胸前的繡片,摸了帽冠上面的紅色絨花…… 嘆了口氣,又把狀元服折好,和帽冠一起拿進內室。打開柜子里的紅色箱籠。 紅色箱籠底下,藏著一張紅色的方塊紙,上面寫著一個“囍”,字體有些幼稚,卻也工工整整。是他年幼時寫下的。 那時,他們都還小,看了一次別人家大喜,就要玩結婚的游戲。木花搶著做新娘,可是他說:“我們是兄妹,不能成親!” 木花不愿意,但是又沒其他男孩子可做“新郎”,就只好委委屈屈,把新娘讓給她做。不過玩了一半,木花就覺得自己攙扶新娘的角色過于無聊,跑了不玩了;她也跌跌撞撞追了去。 但在他心里,那時候,他們就結了親。 他把當夜爹娘打趣的話記在心里,認定了她。待她爺爺奶奶去世后,他急急忙忙求了爹娘,要娶她回家,以免她吃苦。 爹娘為了激勵他考舉,應允下,等他考中,就立即去焦家提親,并且特意去她大伯父家通了氣,送了銀兩,以保她吃飽穿暖。 可惜,扮家家終究是假的。她那時候還太小,經他后來試探,是早已經忘記了那件事。 只有他一直默默記得,也記得對她的每個承諾。有些承諾,甚至沒開口對她說過。 或許,也再沒機會說。 杏兒上了阿余的馬車,仍興奮地嘰嘰喳喳。 “木頭哥哥也長好高了啊。有一年突然下了一次好大好大的雪,我在木大叔家院子里爬樹,穿得特別多,不好爬,才爬了一點,就掉了下來,木頭哥哥要接我,結果把他砸進好厚的積雪里了。我還笑話他沒有雪高呢?!?/br> “嗯?!?/br> “小時候我可喜歡和爺爺去鎮子上了,因為去鎮上,就可以和木頭哥哥、木花玩。木花好賴皮,每次玩熟了都賴,不過木頭哥哥都會給我主持公道?!?/br> “哦?!?/br> “木頭哥哥曾經對我說,他一定會考上狀元,然后讓我看他騎大馬戴紅花游街。雖然我沒看到他游街,但是今天,木頭哥哥特意穿了那日游街的衣服和頭冠給我看。好好看??!比之前單放著好看多了。木頭哥哥穿上威風凜凜的,和戲臺子上的新郎官一模一樣!” 沒得到回應,杏兒看了眼,后知后覺發現,阿余,好似有些不高興啊?;蛘呤沁@幾日畫畫累到了? 杏兒瞪大眼睛,探究地端詳他。 雖他不似杏兒,喜怒哀樂都會溢于言表,大抵永遠是一副溫潤中含著點冷肅的模樣,但是杏兒如今已經能辨別,他臉上那些細微的溫柔和喜悅,以及如今,微微不可辯的惱怒。 這是怎么了? 杏兒習慣性噘嘴,努力思考。卻瞧見他緊抿的唇微微動了一下,然后俯身過來。只這個動作,就讓她立時面熱心跳,慌張張閉了眼。 可是,原本預想的……并未到來,不解睜眼,卻見他臉色愈發冷了一度,連原本眈眈注視過來的雙眸,也微微闔上。 “阿余?” 帶些緊張的惶恐,變成了滿心的羞赧,無端的委屈,激得眼睛都要濕潤了。 “我聽著呢?!闭Z氣并不算冷厲,甚至是拖著聲音故作耐心,但是與往日說話時的溫柔相比,簡直是冷冰冰毫無情緒。 今日里本是開開心心的,阿余卻無端惱怒,杏兒心里頓時萎頓,從座位上坐起,起身要去抱了他傾訴,但是馬車上不好站立,她一個趔趄,坐在了阿余腿上,保住他的脖子,才穩住了身形。 她心里委屈,也不知道阿余為何不高興,就只坐著,也不說話。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這樣一聲不吭,她又有些別扭,瞥到阿余身上的金絲繡花,就把一只手從背后拿出來,伸出食指,按著繡花的紋路一點一點描摹。 肩頭是祥云,攀著一個龍爪。摸著祥云往下,漸漸露出龍的身軀,有精細的龍鱗,有栩栩若飄的棘羽。 ◎最新評論: 【加油加油】 【凌晨十二點格外想念下一篇八點的文】 【啊嗚啊嗚,怎么就沒了呢?大大要爭氣啊,爭取日萬!】 【拜拜!接著住宿!希望木頭有個好歸宿啊】 【大騙子!又沒了!嗚嗚嗚】 -完- 第57章 、057賭氣 ◎“說親?和誰?”◎ “別動?!?/br> 阿余竟是突然冷斥一聲,杏兒并不怕他,只覺得委屈,就不理他,反把另外一只手也從阿余頸后拿了回來,兩只玉潤手指都按在繡線上,執著描畫。 畫肩膀上的還好,漸漸往下,為了看清繡紋,杏兒的腦袋和肩頸往后仰去,頗有不管不顧的勁頭。馬車正在經過的路面,并不平坦,車輪在地上輾軋到什么東西,忽地蕩了下,杏兒被抖得往后一閃,幾乎就要后仰倒下。 說不定直接摔出馬車呢…… 杏兒其實也有些怕,但在她反應過來之前,阿余的手已經掌在了她背后,穩穩阻止了后仰之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