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
◎“我們是兄妹,不能成親!”◎ 紀凌宇一臉冷肅,越過明潤幾人,瞧了眼緊閉的門窗,心里一股無名火躥了上來。伸手推門,卻沒想到門虛掩著,他用力過大,門就似被飛踹了一般,狠狠撞向兩旁。 “唉喲!” 杏兒聽到院中有腳步聲,正走過來開門,幾乎就被門扇撞到,驚叫一聲,往后仰去躲避。幸好被紀凌宇伸臂攬住。不過方才迎面撲來的厲風,竟是吹得她落睫撲入眼睛,好生難受。 “阿余?”她含糊叫了聲,放下心,微微靠在他懷中,閉上眼睛想把睫毛眨了出來。 “你在做什么!” 杏兒身后,木歲寒一臉驚慌從內室出來,衣衫有些不整,手里還在系著腰帶。 “我要開門啊……睫毛掉眼睛里了?!?/br> 懷里的杏兒,以為是問她,委委屈屈回答道。 木歲寒這才看清楚,因紀凌宇背對著大門,窗子又還合著,看不大清面容。聲音,卻似乎是聽過的。且這即便背著光,仍泛著黃的錦袍,怎么這么像…… 他心里一顫,才要出聲,卻被人從背后用胳膊勒住了脖子,喘氣艱難,想咳都咳不出來。 宋烈緊了緊胳膊,望向紀凌宇。 杏兒混不知道這一切。仍閉著眼睛擠眼淚。 “阿余,你還記得我以前對你說的木頭哥哥沒,他真的中狀元了呢。剛才還穿了狀元袍給我看??珊每戳?!” 紀凌宇看了看前方,低下頭,臉上的情緒驟變,溫言道:“還沒出來嗎?我來幫你看看?要不要用清水沖下……” “??!出來了……”杏兒又使勁眨了眨眼睛,左手食指在眼下沾了沾,舉到眼睛邊,又抬起胳膊,努力伸到紀凌宇眼前,“你看到沒,就是這根睫毛!” 紀凌宇“嗯”了一聲,從她食指上小心翼翼捏起小小的睫毛。 “阿余……”杏兒待要轉身,又被攬入懷擁抱了一下,才放開。 “木頭哥哥?你怎么了?”木歲寒站在內室門跟前,略微彎腰弓背,使勁地喘氣。 木歲寒立時努力站直,合上嘴唇,擺了擺手。不過胸口,仍是激烈的起伏著。 杏兒回頭看了眼仍擁她在懷的人,又看了看木歲寒,突然想起木歲寒說木花的事,頰染紅霞,有些羞澀起來。 “木頭哥哥,這是我……我的阿余,是我未來的夫君?!?/br> 這句話說完,攬在肩上的胳膊似乎松了些,重壓消失。杏兒不由動了動肩,剛才似穿了極厚的盔甲皮襖,如今才卸下。松快的很。 “殿……”木歲寒想說話,發聲卻有些嘶啞,只得停了口,用手捂在方才被壓迫的脖子上,揉了一揉。 “阿余是一位畫師,也會寫字,很有學問,還會畫畫呢!” 紀凌宇笑著道:“是。木翰林喚我一聲大人即可?!甭犅曇舻故呛軣崆?,方才進門時的冷寒殺氣已經不見蹤影。 “微臣,給大人見禮了?!蹦練q寒終于找回聲音,給紀凌宇行了個禮。 杏兒知道京里的人,尋常不互相稱呼名字的,只是怎么隱隱覺得木頭哥哥很是敬仰阿余似的。不過她馬上想到了理由,說:“木頭哥哥,你寫的字,在咱們鎮上是第一好??墒前⒂嘁矊懙煤?。阿余的字比木頭哥哥的字還好看呢!真的!” 紀凌宇伸手把她的一只手整個攥入掌中,捏了下,笑著嗔:“胡說,你還能分辨書法如何了?木翰林書法好的很?!?/br> 杏兒微微轉身,小聲辯解:“反正就是你寫的最好!我雖然不大認字,不會寫字,但是我又不是沒長眼睛?!?/br> 紀凌宇哈哈大笑,語氣愈發溫和。 “木翰林既是杏兒老家的鄉親,我該備些薄禮,已盡東道之誼。以后若有什么難題,也可去找我?!?/br> 木歲寒又行了個禮,態度恭敬,語氣卻是不卑不亢,道:“大人切莫如此。木歲寒愿為我朝盡心盡力,乃是本分?!?/br> 杏兒聞言,轉身夸到:“木頭哥哥很好吧?我們鎮上的夫子說,木頭哥哥是,是……國之棟梁,才高八斗,還有還有……” 木歲寒淡淡笑笑,微微行禮道:“我們小地方,胡亂夸獎,還請大人莫要怪罪?!?/br> 杏兒卻拽了拽紀凌宇的袖子,“真的!阿余?” 紀凌宇無奈應和:“是是是,木翰林好的很?!?/br> 她這才滿意地笑,戳了戳,問:“你怎么來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你不是說這兩日很忙,要后天才能出宮看我嗎?” 紀凌宇自然不能回答,說他聽人報了,杏兒非要來找“木頭哥哥”,就火燒火燎般出宮追了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看了看四周,突然轉話題問:“這是木翰林的家嗎?” 待知道這是臨時租的,入目又一貧如洗,有些迷惑地問:“每榜之后,不說狀元郎,就算二甲三甲,京中也會有諸多朝臣世家,乃至商戶贈銀贈物,甚至直接送宅子,許妻室。怎么沒人送木翰林嗎?” 木歲寒看了看紀凌宇,也四望了下,答:“微臣的俸銀,已經盡夠衣食無憂了?!?/br> 紀凌宇也不再追根究底,又試探著勸杏兒:“木翰林難得假日,你也看過了,我送你回洪府吧?!?/br> 杏兒有些不愿,癟了癟唇,仰頭說:“我好幾年沒見木頭哥哥了,你教我新學了好多字,還想寫給木頭哥哥看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