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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自然是尋不到的。 即便是毫無根骨的稚童也知曉,那魔印所在的廢淵是頂頂兇險的地方,即便是真仙落下去,也得舍了半條命。 而那小弟子據說不過凡階修為,在崖下只怕連一息都撐不過。 可即便是這樣,宗門也沒有輕易放棄那弟子。 連著搜尋了數月,直到確定崖下每一寸角落都沒有任何生息后,才愴然含淚,為那弟子立了座衣冠冢,就坐落在那崖邊。 此事一經傳出,世人皆感慨乾元宗重情重義,不僅心懷天下,及時遏制瘴災,對門中弟子,也是十足的愛重。 而至于那一日具體發生了什么,魔印又是如何得以封印的,卻已不得而知。 - 此刻,死水般沉靜的陡崖邊突然起了風。 一息,兩息,三息。 崖邊干枯的藤葉顫啊顫,吹散的薄霧間,隱約顯現出個人影來。 那人赤足踏在臟污土地上,一身污濁衣裳幾乎成了血色,唯獨一頭及腰長發瑩白若雪,不染塵埃,隨風晃動時,似細雪飄揚。 她行走間步履生澀,走上一步,便要頓住一息,像是在摸索適應著什么。 直至走經那一座立于荒蕪中的孤冢,她停了腳步。 長長的影子覆蓋在孤冢前,她站著,瞇著眼,細細去辯那石碑上的字。 “……長寧…墓……” 那石碑經歷數百年風霜,鮮有人打理,碑上字跡被瘴氣腐蝕得厲害,唯有那“長寧”二字,清晰如初,仿若有人時時擦拭一般。 她蹙著眉,下意識喃喃重復:“長寧……” “長寧,長寧?!?/br> 反復念了幾遍,她滿意地點頭。 “以后,我便叫長寧了?!?/br> 此時的她,忘記了很多事,就連一些常識都變得淡薄。 從墓碑上摘取名字,絕不是件吉利的事,可她不知道,只在為擁有了新名字而高興著。 默念數遍后,長寧舉起了手中一直握著的物件。 那是一把長劍,劍刃鋒銳,閃動著凜冽寒光。 明光晃晃的劍面上映照出半張臉,眉若飛黛,唇似朱砂,面上沾染的血污絲毫無損于美貌,反倒更添了幾分艷色,昳麗不可方物。 “阿辭,我有名字了?!?/br> 長寧雙手握著劍,語調很慢,眉眼中盡是認真。 而那長劍似是通靈一般,隨著她話音落下,在她手中搖晃了一下劍身,以示了解。 見此,長寧眼中漾起很淺的情緒波動,抬起一只手,輕輕在劍面上撫了撫,仿若在撫慰伙伴一般。 她忘記了很多事,卻也還記得很少的一些事。 比如,她手上的這柄劍喚作阿辭,是她最重要的存在。 又比如,她是從那黑黢黢的崖底爬上來的,上來前,她和崖底的東西做了交易。 她完成它吩咐的任務,它替她復活阿辭。 這是一樁公平的交易。 甚至,在她毫不猶豫應諾下來后,那東西率先給出了誠意—— 自她蘇醒過來便在身邊的那柄劍,驟然有了活物的靈性。 是阿辭的魂魄寄居在了劍中。 也正是因為有阿辭的陪伴,她才能自重重兇險中堅持下來,九死一生,從那無盡的黑暗中爬上來。 - “阿辭?!?/br> 風不知什么時候止了,清冷的聲線在一片空曠中尤為清晰。 長寧撫著劍,明明是沒有表情的臉,此刻卻透露出溫柔的意味,“你是不是也很喜歡這個名字?” 她是那樣高興,卻連彎唇表達笑意都不知。 那劍身又晃了一下,像是點頭,又像應和。 此時,若還有旁人在,便會驚異地發現,本就昏暗的天色,此時更是黑沉得可怕。 大片的紫黑色瘴霧在孤墳上空翻涌匯聚,似若什么猙獰惡獸。 仿佛下一刻,就要將墳前那道瘦削身影吞噬。 可不知什么緣故,那些瘴霧只是垂涎又畏懼地在上空處盤旋,半寸也不敢多靠近。 長寧垂著眸,平靜至極,似若對周遭變化渾然未察。 她握著劍,離開了破敗的墳冢。 雪白的赤足踏在臟污的土地上,那籠罩在地面的暗色瘴霧被逼得寸寸退讓,發出詭異的嗚咽聲。 長寧的目光掠過周遭景況,看什么都覺得新奇。 其實并沒有什么好看的,放眼望去,整片樹林已然只剩個空架子,紫黑色的枯枝上連半片殘葉也無。 隱隱有言談聲自前方傳來。 長寧太久沒聽到過活人的聲音,腳步微頓,有一瞬恍惚。 “殿下,要不就在此處動手吧,前邊瘴霧更濃了,到時候,怕不好分辨回路……” 此刻響起的男聲微微發抖。 “怕什么?!?/br> 另有一道不屑男聲打斷了他,“有汪師兄在,還怕找不到路?” 長寧的視力并不受濃霧影響。 她抬眸望去,清晰瞧見前方霧中圍聚著四五個人,正憑著夜明珠微弱的光亮向前走。 此時在說話的是個錦衣華裳的年輕男子,他被幾人圍簇著走在中間,神態甚是倨傲。 “這地方過去隸屬乾元宗,汪師兄可是乾元宗的大弟子,對此處地貌還不是了如指掌……” 聞言,一旁的汪師兄皺了皺眉,卻終是沒說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