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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泊昭卻沒有接,而是伸出手,將凝香從身后攬入懷中,他的聲音沉穩,聽不出喜怒;“既是敬酒,紅妝姑娘又怎可少敬一人?!?/br> 紅裝的臉色微微變了,見梁泊昭眉目沉峻,雙眸猶如深潭,冷靜不已,早已沒了方才剛瞧見自己時的震動。 “是紅妝眼拙,有眼不識泰山,竟是沒瞧見夫人,還望侯爺贖罪?!奔t妝對著梁泊昭與凝香福了福身子,她這番話明里是道歉,暗里卻將凝香貶低了一番,凝香這么大的活人,站在梁泊昭的身后,她又怎能沒瞧見,這般說來,便是對凝香極為輕視。 凝香望著眼前的女子,雖然她心思單純,眼里心里只有夫君一人,可畢竟是重活一世,此時也是能瞧出這紅妝對自己分明有著敵意,說的話也是有意讓她抹不開臉。 凝香雖不明白這紅妝為何如此,可瞧著身旁的夫君,凝香的心就亂了,自己也說不清,就是有些擔憂,仿似生怕梁泊昭會被此女奪走。 “紅妝先自罰三杯?!奔t妝說著,已是從身后端過三杯酒,一一喝了下去,而后則是雙手將酒杯呈于梁泊昭面前,她的眼睛筆直的看著男人,輕飄飄的開口;“如此,不知侯爺可否喝了這杯酒?” 梁泊昭淡淡一笑,將眼前的酒杯隔開,言了句;“姑娘既不曾將梁某夫人放在眼里,想來也不曾將梁某放在眼里,這一杯酒,便不用喝了?!?/br> 說完,梁泊昭不再與她廢話,只與諸人行禮告辭,而后則是牽過凝香的手,與她一道離開了荷仙亭。 留下紅妝站在那里,即便在竭力露出氣定神閑的模樣,可眉宇間終究是變了顏色,漸漸的就連臉色已是變了,聽著女眷中不時傳出的幾聲嘲諷,紅妝深吸了口氣,已是迅速平息了自己的心境,向著袁子闊望去。 主位上的袁子闊神色如常,似是沒有察覺紅妝的目光,只斟了一杯酒,慢慢的喝了下去。 紅妝心知是自己錯了,也心知是自己高估了自己,亦或是說高估了jiejie。 待宴席散去,諸人離開了王府,紅妝微垂著臉,對著袁子闊一聲不吭,便跪在了地上。 “今日是紅妝冒失,還請王爺恕罪?!?/br> 袁子闊虛虛抬手,示意她起身;“你不必與我請罪?!?/br> 紅妝沒有起身,依舊是跪在那里,想起自己多方算計,卻是功虧一簣,一張臉不免蒼白起來,只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袁子闊回到椅上坐下,向著紅妝看去;“你也不必自責,本王早已說過,梁泊昭極難對付,此人面冷心硬,幾乎可說是無從下手?!?/br> 紅妝搖了搖頭,慢悠悠的說了句;“王爺只怕是說錯了,紅妝瞧著他對自己的夫人,倒是寶貝的很?!?/br> 袁子闊想起凝香,便是淡淡笑起,點了點頭;“不錯,那樣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本王瞧著都心疼,更何況是梁泊昭,只怕那一身的鐵骨,也都化成春水了?!?/br> 紅妝抬起眼睛,“王爺這般說來,莫不是看上了人家的小娘子?” 袁子闊“嗤”的一笑,似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 見他如此神色,紅妝斂下眼睛,又是道;“不知下一步,王爺有何打算?” 袁子闊微瞇鳳目,淡淡道;“你且先回秦楚樓,梁泊昭今日雖拂了你的顏面,但心中想必也猜出了你的身份,他為人最重一個‘信’字,既然知道你還活在人世,定是沒有撇下你不管不顧的道理?!?/br> “如此說來,王爺是讓紅妝回去‘等’?” “你放心,你等不了多久?!痹娱煹穆曇衾?,透著斬釘截鐵般的篤定。 定北侯府。 “相公,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紅妝姑娘有些奇怪?!?/br> 凝香倚著梁泊昭的胳膊,想起白日在睿王府的事,心里只覺得不安。 “哪里奇怪了?”梁泊昭睜開眼睛,凝視著她的眼睛。 “她好像很恨我,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仇人,可我和她今天才第一次見面” 凝香回想起紅妝的目光,便是有些不寒而栗,凝香說不清那種眼神,就好像自己搶了她的東西,就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是冷冰冰的像條冰冷的小蛇,仿似隨時都會吐著信子,上來咬自己一口。 梁泊昭默了默,終是沒有將紅妝便是安秀meimei的事情說與凝香知曉,他小心翼翼的攬過凝香的纖腰,只溫聲道;“別多想了,早些睡?!?/br> 凝香在夫君的懷里拱了拱腦袋,又是胡思亂想了一通,才慢慢的睡去。 見凝香睡著,梁泊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他坐起身子,為凝香將被角掖好,他坐了片刻,終是皺了皺眉,起身下床,連夜離開了侯府。 秦楚樓。 “姑娘,定北侯來了!”崔mama扭著小腳,一路小跑著,終是趕到了“水月居”將這消息和紅妝說了。 紅妝聽著心里便是一陣,雖然離開王府時袁子闊曾說過,梁泊昭定是會來秦楚樓找自己,可她卻不曾想過,竟會是這般快! “快請?!奔t妝站起身子,麻利的將原先散下的長發挽成一個螺髻,松松插了一支七寶琉璃簪,好整以暇的坐在榻上,等著那個男人進來。 終于,她聽到了一陣強勁有力的腳步聲向著自己走近。 接著是門被人推開,發出“吱呀”一聲響。 紅妝抬起眼皮,就見門外站著一位男子,高大而挺拔,散發著威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