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邢月捂著嘴咳了兩聲清清嗓子,說道:澄澄啊,二十二了哈? 明澄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嗯。 該談戀愛了吧,交女朋友了嗎? 明澄的嘴角輕輕歪了歪,沒 哈哈哈!沒有也沒關系,沒關系!邢月的笑容更盛,他回想著自己的母親平時見了年輕人就想給人介紹對象的表情,然后學著樣說:澄澄啊,我媽認識的姑娘可多了,回頭我讓我媽給你挑幾個。 不用。 要的要的。邢月忽然嚴肅起來,你拒絕就是不給我和我媽面子。 明澄堅持:不要。 真不要? 真。 邢月的臉霎時垮了下去,一臉痛心疾首:小澄澄啊,虧我那么關心你,你居然這么不給面子,咱們這個朋友簡直沒法做了!告辭告辭! 說著,邢月便起了身,抬腳往門口走去。 他倒不是耍欲擒故縱的把戲,而是真正打了要回家的主意。 原本他就不愿意和明澄待在一個屋子里,這會兒膈應完了人,他也就不委屈自己繼續和明澄待一起了。 但明澄顯然是沒想讓他走那么早,于是在他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喊住了他。 邢月。 說。 我已經把你當弟弟了,你不和我做朋友就和我做兄弟吧。 ???憑什么! 邢月心中不服,嘴上也不服:你覺得你這樣單方面認親,合適嗎? 明澄抬眼:合適。 合適屁! 明澄稍稍蹙了一下眉頭,隨即便松了開,也不再與他繼續爭辯合適不合適的問題,只緩緩道:你先在這里坐一下。 邢月挑眉,態度橫得不行:你讓我坐我就坐,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明澄不說話了,直接站起來來,從后面拉住邢月的手臂,將他拖著坐了下去。 你先坐著,不要跑。 說完,明澄就轉身拐向樓梯,噔噔蹬上了二樓。 邢月當然是沒有聽話乖乖坐著,待明澄拐上去,就起來在明澄家里瞎轉悠。 一會兒往他們家的置物架邊湊湊,隨后又往他們家客廳旁邊的陽臺上看看。 陽臺的窗簾是完全拉上的,而客廳的空調冷氣也在陽臺上散開,倒是一點不熱。 陽臺上擺著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那原木色的桌面上正放著一個開著機的筆記本電腦。 邢月繞到電腦跟前,定睛往屏幕上一看,就見是明月山河的游戲界面。 左上角角色欄上明晃晃顯示著四個字日月澄澄。 角色頭像左上角貼著一個120字樣,是這個號的級數。 界面中央的魘月成男站在一座橋上,長身玉立,一身黑衣,颯氣十足,貴氣并存。 確認過眼神,是花了不少錢的人。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早就猜到日月澄澄就是明澄,但親眼看見的那一瞬,邢月還是不由愣了一愣。 邢月站在電腦面前看了好幾分鐘,腦子里的思緒已經翻了幾輪,最終還是被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給驚得回了神。 有些心虛地抬眼看了看,卻發現明澄已經站在客廳與陽臺相接的地上了。 你在看什么?明澄問。 哦,沒什么,就是隨便轉轉看。邢月心虛地瞟了明澄一眼,然后飛快地將視線放回電腦上,似不經意看見了那個游戲界面一般,笑著說道:澄澄,你也玩游戲??! 嗯。明澄稍稍歪了一下腦袋,一雙大眼睛眨了好幾下,才道:你也玩? 邢月啊啊嗯嗯地敷衍了一下,說:以前玩,現在不玩了。 明澄點點頭,沒有懷疑,如果玩的話可以找我一起。 說罷,明澄又道:你過去沙發上坐著,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擦藥。 嗯?! 明澄點了點自己的鎖骨,說:我看見你的傷了。 邢月聽后,這才后知后覺地低下頭看了看。但鎖骨算是自己視覺的死角,根本看不見,于是他伸手摸了摸,然后火辣辣的疼。 到底是哪個缺德貨往他鎖骨上打的! 邢月在心里暗暗罵了一聲,便乖乖巧巧地往沙發的方向走去,不過他并沒有脫衣服。 他覺得自己和明澄的關系是十分惡劣的,根本不是能夠坦誠相見的交情。 明澄卻是覺得和他熟得很,走過來便在他身邊坐下,然后翻出醫藥箱的酒精碘伏棉簽什么的,然后指了指邢月的衣服說:脫掉。 這,不用了吧。邢月的內心是拒絕的。 明澄卻說: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他們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所以明澄對于邢父的教育方式,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小時候邢月便經常渾身掛彩,他平時雖然愛欺負邢月,但是該抹的藥他都會幫著抹。如今,看著邢月鎖骨上的傷,他倒也大概猜到了邢月衣服底下會是怎樣一個狀況。 只是這孩子是真的大了啊,都不和他親了,連擦藥都想著推脫。 難過、難過、難過。 他正想著,果不其然,邢月馬上就出言拒絕。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 第19章 無數遍拒絕無效之后,邢月妥協了,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將身上的黑T恤脫了,露出狠有許多烏青和破皮傷口的上身。 雖然小時候見他身上的傷見慣了,但時隔六年再見,還是覺得對方下手實在太狠了點。 明澄抿唇,沒有耽擱時間,拿著棉簽沾了藥便往他身上的傷處抹上去。 你怎么還是不知道自己抹抹藥,身上這么多傷就不要出門,外面熱出一身汗沾著傷口又會疼。 藥水滲進傷口,邢月疼得倒吸一口氣,卻依然不放過和明澄反嘴的任何機會。 他咬咬牙,罵道:我抹不抹藥關你屁事!你一天天怎么管那么寬! 明澄默了許久,才緩緩出聲:我管得不寬,就只關心你。 只關心我?邢月想起明澄在游戲里對待自己的態度,怎么都覺得不可信。 哪是只關心他,明澄這個人不是挺博愛的嘛。 想著,邢月脫口便道:誰知道你游戲里面是不是還有個只關心呢,畢竟現在網戀奔現的例子不少,我看你的號好像還挺好的,總能有兩朵桃花兒吧。 豈止兩朵,依著他財富榜榜一的名頭,明月山河里想勾搭他的都不知多少。 邢月撇撇嘴,不是很想和這個言行不一的男人說話。 明澄手下的動作稍稍一頓,隨即說道:沒有桃花。 只要你大少爺想,不是勾勾手指頭的事? 明澄擦藥的手,微微用力。 嘶你要死??! 明澄松開了按住傷口的棉簽,重新拿了跟干凈的,輕輕抹了抹他的傷口才說:網絡上的東西都是虛幻的,不可信。 不可信就不可信,你下手那么重干嘛!是你在玩游戲又不是我在玩!你給我起開,我自己擦! 明澄聞言,擦好了他背上最后一處傷口,便扔了手上的棉簽,將傷藥的蓋子蓋上說:已經擦好了。 嘁! 邢月不大領情地嗤了一聲,順手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后再一次起身。 走了。 這一回,明澄倒是沒有攔他。 方才在外面想將他喊進來,就是看見他身上的傷了,便想看看情況,這會兒他都看清楚了,并且還擦了藥,便也放心了。 而且他也明白,邢月對他的討厭,從很早就開始了。 要想將關系搞好,和他好好相處,想來也是路漫漫,所以,明澄并沒有很著急。 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那要化了這三尺冰霜,也不是一兩天就能行的。 邢月回家之后想了想,覺得暑假還是暫時就住在家里比較好,不然又免不了爸媽胡思亂想,尤其是他媽! 左右暑假不過兩個月,他就不信他自己不愿意去武館,他爹還能真天天把他綁過去! 而且,如今明澄回來了,他當然要把以前小時候在他手上吃的苦頭都還回去才行!要是住遠了,反而不方便cao作。 邢月心里算盤打得啪啪的。邢深在一邊看著,只覺得自己的弟弟獨自一人笑得仿若一個智障。 實在不忍看,于是邢深開口說道:阿月,你別笑了,看起來好傻。 邢月一臉問號,你說啥? 邢深當然不可能重復一遍,聰明的選擇了轉移話題:沒說啥,讓你登游戲。 干啥???你要送我裝備還是帶我升級啊。 聞言,邢深打開了自己的包裹,點點里面的橙階山鬼裝備,一臉淡定地問道:想要什么? ??? 邢月一臉懵逼。 怎么看,他這個號都是個天音吧 你怎么那么多山鬼的裝備? 知道你就是山月的時候,我專門為你肝的。 那我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你一下? 邢深擺擺手,也不用怎么感謝,就出云齋的點心吧。 這還叫不用怎么謝?我差點就信了你的邪! 邢月嫌棄地看向邢深,一個大男人就喜歡吃這些小女孩兒吃的東西,你能不能有點追求! 邢深一臉驕傲:我的追求就是出云齋的甜點。 邢月沉思了片刻,說:那我能拒絕嗎?我其實也不是很想擁有這些裝備。 他本身就是個咸魚玩家,說實在的,就算拿著這些裝備也不可能變成什么大神。 頂多就是個花里胡哨的咸魚菜逼而已。 邢深說:不可以。 邢月冷冷一笑,你就是打了要坑我一頓的主意唄! 邢深跟著一笑:不愧是我的弟弟,真聰明。 哼! 邢深微微瞇眼,看著他氣大的表情,忽然說:要是以后你真和明澄在一起了,你倆要是打架,你覺得你們倆誰會贏? ?邢月覺得,自打自己回來了之后,人生便只剩下滿腦子問號了。 為什么這些人總是喜歡胡亂拉郎? 有這時間,干點啥不好,怎么偏偏要浪費在這種沒有結果的事情上? 游戲里的人是這樣,他媽是這樣,現在連邢深這個鋼鐵直男也這樣。 為什么這些人那么輕易的就接受了這種設定?? 說他跟明澄在一起他自己都不信。 邢月滿臉無奈,別拉郎,沒結果。 哦。 邢深也沒有堅持,轉而又說:那你游戲里那個師父呢?我看他對你挺不錯。 邢月抿了抿唇,神色復雜。 他側目看著邢深一臉八卦的表情,問道:他是財富榜一,你是游戲開發商,就沒有關注過對方的ip和真實信息什么的嗎? ???邢深有些莫名,我就一個甩手掌柜,我為什么要關注,反正知道他們會充錢,我會賺錢就對了。 邢月干笑兩聲:那你這手,還甩得挺徹底的,都兩年了,連線下活動都不搞。 邢深立馬反駁,誰說的!好歹舉辦了兩次線下競技賽。 哦。邢月說:其實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游戲里那個師父就是明澄。 ????? 邢深一臉我和我的小伙伴都驚呆了的表情。 不對啊,你怎么知道的! 邢深覺得,依照明澄那個性子,就算是玩游戲,也不是會自曝戶口的人。 難道說你和他一開始就知道對方是誰?邢深的表情越發顯得不可置信。 因為邢月和明澄的關系,他是看得明明白白的,這兩個人,他雖然不知道明澄是什么想法,但自家弟弟對明澄的討厭,卻是一點不做假的。 要是他倆一開始就知道馬甲皮下的真實身份的話,恐怕也不能像現在這么玩兒。 反正邢月是肯定不可能屈服,并拜明澄為師的。 見他在那自說自話,邢月解釋說:偶然間知道的,不過也找他確認了。 也就是說,現在他也知道你就是山月了? 他不知道。 嗯?不知道?!那你怎么找他確認? 提起這個,邢月忽然嘚瑟起來,以前我玩追月的時候有個徒弟,就是他。拋開現實來說,我們玩得還是非常好的。 說著,邢月便收斂了那份嘚瑟,轉而蹙起了眉頭,又說:在游戲里,他還挺聽話的??梢娺@個人啊,真是虛偽! 你又知道了。邢深笑道:萬一明澄本身性格就挺好的呢? 邢月連忙搖了搖頭,不可能!你想想,以前小時候他坑我的時候那個心有多狠! 說到明澄坑他,邢月就氣憤得停不下來。 我上小學那會兒,我學校和他學校不是兩對門兒嘛,他騎車不載我一程就算了,還搶我書包,讓我跟著車子跑!此仇,不共戴天! 還有!以前一起去郊游,他老拔草塞我衣服里面,不報這個仇我就不叫邢月! 最嚴重的一次,就是他在我們院外頭挖陷阱,害我踩進去摔倒磕石頭上整骨折了,我不在他家院子里也挖個坑我名字就倒著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