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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柔努力壓下笑意, 輕哄他:“哥哥,你有沒有想過,興許小侯爺只是不想同你下棋?!?/br> “若是經常贏你,你肯定得糾纏他?!?/br> “啊呸!”陳徴嫌棄一臉, “你好自為之吧,傻丫頭?!?/br> 陳柔笑笑,她看向天上的圓月,今夜月色極美, 清輝灑滿池塘, 她和陳徴走出游廊, 陳柔目送兄長離開的背影, 低聲道:“哥哥你心底還是信任他的吧?!?/br> “如若不是這樣, 你今日不會來竹園告訴我?!?/br> 陳徴離開的身影一頓, 停在了月拱門之下, 他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可終究沒有轉身,繼續離開。 陳徴看向天上的月亮,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好吧,就算他認為戚戎這廝詭計多端心機深沉不是個好東西,卻仍在心底相信,他不會辜負自己的親meimei。 選了這么多妹夫,沒一個順眼的。 如果是他的話,倒也能勉為其難地接受。 陳徴揉了揉手腕,再一次后悔自己今日下手輕了。 送走了陳徴,陳柔沒有回自己的竹園,她仍舊去了客房,即便明日父親兄長知道了會生氣,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回去,跟他單獨說上幾句話。 陳柔推開房門,戚戎正坐在窗前燈下看一本陳徴方才扔下的棋譜,白色的中衣松松垮垮地披在他身上,衣襟未系,露出一大片胸膛。 上面有不少傷痕淤青,有的是今日造成的,有的是以前留下的。 他抬起頭,看向門口的陳柔,兩人默默對視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戚戎看著她在燭火的映照下越發溫婉的秀麗容顏,想起她今日攔在自己面前的模樣,一雙又大又圓的杏眸滿是倔強與堅毅,他想她當時的那副模樣,他能記一輩子。 這是他的未婚妻。 不,這將會是他的結發妻。 今日跪在那里,每每想到從陳相口中聽到的這個詞,他便覺得心潮翻涌澎湃,全身的熱血都凝聚在胸膛中,而他的胸口里都填滿了她。 陳柔在他的身旁坐下。 戚戎抬手,輕輕地用食指摩挲她的臉龐,陳柔的容貌無疑是極其出色的,她并不需要擁有什么長安城第一美人的稱號,她在他的眼里,一直是最美的姑娘。 想他戚戎戚小侯爺,京城霸王,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可在他懂得少年情愛的時候,卻不敢正面看她了。 他怕自己端詳她太久了,克制不住心頭的愛欲。 戚戎擁著她,低頭溫柔地親吻她的額心。 陳柔貼在他的胸膛上,輕輕道:“我昨夜擔憂了一宿,我怕你今日不來,我當真要嫁給別人?!?/br> 戚戎目光頗為溫情地看著她,嘴里說出來的話卻是殺氣十足:“你嫁誰,我殺誰?!?/br> 他說到做到。 陳柔笑了,她微微偏過頭,額頭抵住他的胸膛,故意道:“如果我說……我會傷心呢?“ “如果我擋在那個人的身前不讓你殺呢?” 戚戎無奈地笑了一聲,他閉上眼睛,捧著陳柔的臉,與她額心相貼,“那我還能怎么辦?” “恐怕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會不戰而敗,潰不成軍?!?/br> 陳柔抱住他的脖頸,在他的耳邊溫柔道:“幸好你今日來了?!?/br> “嗯?!?/br> 兩人相擁了一會兒,陳柔一直怕碰到他身上的傷,便只是窩在他懷里,不敢亂動,她柔聲問他:“你身上還疼嗎?” “膝蓋不舒服么?” “我叫人去拿幾個湯婆子過來?!?/br> 戚戎抱著她,笑道:“你今日都問過我幾次了?我的七姑娘咋變得如此婆婆mama?!?/br> “這都還沒成婚呢,就先管上我了?!?/br> “……膝蓋疼不疼,晚膳用的好不好?被褥要不要再換一床,客房能睡得慣嗎?” “你……你笑話我!”陳柔瞪了他一眼:“我這都是在關心你啊?!?/br> 戚戎眼眸中盡是溫柔寵溺的笑:“好,多謝夫人的關心?!?/br> 陳柔見他這副笑顏,只覺得耳根一熱,莫名的羞惱爬上臉頰,現在就夫人叫上了,這人可真會蹬鼻子上臉,“我父親和兄長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心機深沉詭計多端的臭男人?!?/br> 戚戎一挑眉,哪怕眼睛嘴角還帶著淤青,卻仍舊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他揚起下巴:“你父親兄長還說我什么?” 陳柔直視著他的眼睛:“陳相說你是個野心勃勃的男人?!?/br> 戚戎將方才的書冊合上,放在桌上,他頷首承認道:“你父親說得沒錯,我的確是個野心勃勃的男人?!?/br> “我放不下對權勢的追求?!?/br> “我不甘屈于人下,我要手握權勢,我要將天下都玩弄在鼓掌之間?!?/br> “我從小就知道,手中有了權勢,才能保護好想要保護的人,我要給我喜歡的人這世上最好的東西?!?/br> ——我要讓我喜歡的姑娘成為這世上最尊貴的女子。 誰都不能再欺辱她。 戚戎的語氣說得平靜無波,不急不緩,他說出來的話卻并不似他的腔調一般平靜,更像是像是臥在林中的雄師發出來的低吼。 令人心驚膽寒。 雖然陳柔說她并不想要那些東西。 然而對于戚戎來說,收不收是她的事,可是給不給,是他自己的事。 陳柔去握他的手,她在他滿是繭子的手心里撓了下,看著一旁的燭火道:“如果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