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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邊上的桂花糕,還有這餅?!?/br> 戚戎愣了下,“是嗎?” 他的確是沒想過陳柔會下廚做糕點。 隨意落了一子,戚戎轉頭見她今日梳著墮馬髻,一應金釵珠花俱全,因是未出室少女,頭發并未全束,一縷頭自胸前垂至腰側,自是玉面嬌容。 “今日倒是打扮得跟個花蝴蝶似的?!?/br> 過去陳柔經常臥病在床,極少盛裝打扮,發飾更是簡單素雅,聽了戚戎這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心道我是花蝴蝶,我也不知道這些蝴蝶翅哪來的? “哥?!彼辛寺曣悘?。 陳徴應了,“怎么?” “你看我頭上這釵好看嗎?” “挺好看的,以前沒見你戴過?!?/br> 陳柔故作疑惑:“這不是哥你送的嗎?” “???是嗎?哦,是有這么一回事?!标悘栈腥淮笪虬泓c了點頭。 一旁的戚戎不動聲色,默默吃了兩塊海棠酥。 “我們家小七是個大姑娘了,哥哥還是喜歡你垂雙髻的時候更顯乖巧?!?/br> 戚戎搭腔:“確實如此?!?/br> 陳柔:“……” 這兩人瞧著人模狗樣,卻在這里說三道四。 我還喜歡看你們頂雙髻呢。 明明小時候都一樣的扎兩個揪,誰沒見過誰啊。 第十一章 ◎別對你哥說?!?/br> 陳徴是個棋癡,熱衷于跟人下棋,更是熱衷于跟戚戎下棋,戚戎對下棋一事興致缺缺,向來是能敷衍就敷衍。 “你若是不跟我認真,咱們這賭局沒完?!标悘站嫠?。 戚戎明顯有些心不在焉,落子十分隨意,似乎都沒怎么思考過。 一開始,陳徴還覺得十分不滿,后來發現戚戎這棋著實下的不錯,看似隨心,卻又個個恰到好處。 他都有些懷疑這家伙是在“故布疑陣”。 陳徴一旦進入到棋局中去,就成了渾然忘我的狀態,這時候,哪還管身旁的meimei。 等到一局結束,陳徴贏了,他這才打了個響指,從棋局中脫離。 他瞥見旁邊的糕點碟子全空了,自言自語道:“我全吃了嗎?” 戚戎拿起茶盞垂眸飲茶。 陳柔以手托腮:“……” 這兩人是不是也太能吃了…… 她方才假意認真觀棋,實際上留意這兩人的動靜,陳徴可真是好大一個親哥。 嘴上說著喜歡吃meimei做的點心,手上大多拿的卻是茯苓餅和桂花糕。 就嫌棄我做的糕點不好吃。 剛才她自己也吃了幾個,跟落芳齋的糕點比起來,的確不太好吃。 虧得某個人給吃了大半。 原本陳柔還受了點打擊,決定自己以后再也不下廚了,這會兒倒是覺得,若是有人愿意吃,那她偶爾就做一些。 陳徴拿起茶盞,猛灌了一口茶,壓下了嘴里的甜膩,認為自己今日在meimei這也確實不容易,為了捧場,一個大男人吃了這么多甜膩的糕點。 “吃茶沒什么意思,小七,別倒茶了?!?/br> 一旁的戚戎深有同感,兩人難兄難弟互看一眼,戚戎道:“有酒嗎?” “有?!标悘兆绷松眢w,“我叫人拿酒來,再準備幾道下酒菜?!?/br> 說罷,他看向陳柔,道:“你不準喝酒,在一旁看著哥哥們下棋?!?/br> 陳柔站起身,悶悶道:“我不看了,下棋也沒什么意思,坐久了,我去園子里走走?!?/br> 她轉身走出小亭,也沒管身后兩人是什么反應,帶著雁書走向葡萄架。 陳柔坐在秋千上,遠遠地看著亭中兩人的身影,一個俊美張揚如旭日,一個君子端方似皎月,兩人坐在一起,宛如日月交相輝映。 自她離開后,這兩人喝酒下棋,看起來可比之前暢快多了。 陳柔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介入他們兄弟感情的meimei,三個人之間,為什么她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戚戎真的喜歡她嗎? 萬一喜歡的其實是她哥。 夢里,他在殿外為她彈了一夜鳳求凰,可那已經是他成為定北王之后的事了,而不是現在的戚小侯爺。 會不會是因為哥哥去世前,曾留言托他來照顧自己,他才逐漸對她有了男女情愫。 如今她不過是一個方才及笄的少女。 戚戎該不會還覺得她只是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 從小到大,他跟她哥相處的日子最多,他們倆的感情自然深厚無比。 他對她好,維護她,或許只是因為她是陳徴的meimei。 “七姑娘,怎得興致不高了?”雁書輕輕推著秋千,見陳柔的臉色不太好看,忙關心問道。 她們家姑娘今兒早上起來明明心情好的很,又是練了舞,又是曬了書,后來還去小廚房里忙了一通,現在卻是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想來肯定又是小侯爺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 “七姑娘,你可別把小侯爺的話放在心上?!?/br> 陳柔:“……” 她如何能不放在心上? 她現在心里亂的很,意識到戚戎可能并不喜歡她,她竟然很是難過。 以前她不也知道戚小侯爺不太喜歡自己么? 如今這樣,也不過是回到從前而已。 陳柔從來沒想到過,從夢里得知戚戎對自己有心思,她居然會那么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