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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姑娘醒了!七姑娘醒了!快去告訴老爺和大公子!” 她醒來已經是第二日,昨夜她昏倒,一園子人仰馬翻,陳獻找大夫來看過,說是七姑娘白日受了刺激,身體并無大礙,只需好好修養。 為了在父兄面前表達自己身體真的沒事,陳柔努力喝了兩大碗粥,還吃了不少小菜。 誰知陳徴在一旁見了道: “吃這么少,小貓三兩口?!?/br> 陳柔瞪他:“不少了,兩碗粥呢?!?/br> “塞牙縫都不夠?!?/br> 陳柔在心里哼了一聲,不搭理這種人了,她的努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這幾日別出門,好好養著身子?!?/br> “聽父親說你想管鋪子,這些事等些天再說?!?/br> 陳柔道:“那我要在房里看賬冊?!?/br> “你啊,可真會給自己找事?!标悘諏櫮缧π?,叮囑道:“別太傷神?!?/br> “從小到大我都在園子待著,除了養病就是養病,真的很無趣?!?/br> “哥,這種日子,保準你一天都不想過?!?/br> “昨天只是一個意外,我現在身子好了,可以做別的事?!?/br> “好好好?!标悘諢o奈,抬手摸了摸meimei的頭,“要不你出了園子,只在府中走走?跟府里其他的姑娘說說話?!?/br> 陳柔十分敷衍地點了點頭。 見她如此,陳徴自是無奈又心疼,柔聲道:“你還想要什么?” 陳柔狀若不經地提醒他:“哥,你跟小侯爺的賭局呢?” “你說這個啊,恰好這幾日哥哥休沐不輪值,明日叫戚戎上門來玩怎么樣?就在你園子里,讓你親眼瞧瞧哥哥怎么在棋盤上大殺四方?!?/br> 陳徴所屬千牛衛,皇帝身旁近衛,以十二日為周期按班輪值。 “好,等著看哥哥大殺四方?!?/br>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陳柔心滿意足地送走陳徴。 她躺在床上,把昨日的兩個夢仔仔細細想了一遍,一個是過去的,一個是似是預知將來的,而她要過好現在。 她有三件要做的事情: 第一,確認自己和戚戎的心意。 第二,養好身體。 第三,賺錢,經營自己的人脈勢力。 “雁書,你把我的繡籮拿來?!?/br> 陳柔叫人拿來針線,說自己要刺繡解悶,她作為一個世家貴族小姐,平日悶在房中,除了看書刺繡外,也沒太多事可做,自是繡藝精妙。 很快,精美的繡紋便在她手底下成型。 她輕柔地摩挲過那個小小的“柔”字,將繡好的手帕放下,披衣下床。 陳柔取出一個紫檀木妝奩,解開鎖,拉開抽屜,取出一張卷好的字條。 她低頭瞥了眼上面的字,隨后嘲笑了一句:“真稚嫩?!?/br> ——把花貓臉擦干凈。 這七個字乃行書所寫,筆走龍蛇,遒勁無比,已是小有火候。 戚小侯爺他素來喜歡書法,搜集了諸多名家字帖,十數年勤學苦練,這一手字早已形成了屬于自己的精神氣韻。 只不過陳柔見過定北王戚戎的字,再看這少年筆鋒,終究是生嫩了些。 她在夢中曾臨摹過他的字。 陳柔興起,自己研墨,執筆寫下: 瀟湘水斷,宛委山傾。珠沉圓折,玉碎連城。 甫瞻松槚,靜聽墳塋。千年萬歲,椒花頌聲。 寫完停筆,她將兩張紙條拿在手上細看,發現自己寫的還不如這少年筆鋒,再多看幾眼,更是遠遠不如,不由得俏臉一紅。 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實非聰明人所為。 待到墨跡干透,陳柔將兩張紙條卷起,塞回妝奩,她看向窗外時,似是看見兩個女子在檐下對著她笑。 第二日,陳柔早起在園中練舞。 孫神醫走時說過,她這樣的身子,雖說是要靜養著,卻不適合一直待在房中,理應活動腿腳,方能強身健體。 她親哥陳徴小時候身體也不大好,后來跟著戚將軍學武,現在倒是生龍活虎,勇武過人。 至于戚戎,據她哥說是打小身強體壯天生神力力大無窮…… 所以他才會打不過他。 大概是這樣吧。 午后,兄長陳徴帶著客人上門。 陳柔早就讓人在池邊小亭中布下棋局,他二人相對落座,戚戎黑子,陳徴白子,陳柔坐在一旁,給他倆斟茶,擺上幾樣糕點。 戚戎穿著紅色交領中衣,外罩一層玄袍,只衣領袖口處露出些許朱紅,他的頭發照樣高高束起,俊臉全露,整個人還是那么的張揚銳利。 對面的陳徴藍衣白袍,因是在家中,頭發只是月白發帶簡單一束,腰間一條蹀躞,懸著一把白玉小匕首。 兩人用了茶,一齊去拿糕點。 陳徴也沒管自己拿的是什么,整個心思專注在棋盤上。 戚戎瞥了眼手中的糕點,輕咬了一口。 陳柔眼見他拿的是塊海棠酥,心想這人果然喜歡花里胡哨的。 陳徴落了子,抬眸看他。 戚戎皺眉:“這糕點味同嚼蠟,模樣也不太好,你meimei園里做糕點的廚娘該換了?!?/br> 陳柔還沒說話,陳徴先開口:“你——” “這海棠酥和紅豆糕是我妹親手做的,哥哥倒是很喜歡?!?/br> “小七,別理他,一向嘴刁得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