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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會是很可怕的東西?!?/br> “你以為我是誰?“ 謝爭春微微抬眉,神色倨傲而張揚,“我可是謝爭春啊?!?/br> 夜色中,三個年輕人掉頭奔向了不同方向。 莊羽是建康,秋露濃是培育子花的鎮子,謝爭春則是母花所在的山林深處。 紅色的衣擺在山林間飄舞。 周圍一片漆黑,謝爭春在夜幕中疾馳,沒有發出丁點聲響。 他在謝家時也獨自進行過各項歷練。 無一例外,全都有人跟在身后保護。 他們并不會讓這位真正的千金之子陷入危險處境。 而謝爭春知道,此時,是他生平第一次踏入真正的險境。 失敗了就會死。 成功了也沒多大好處。 這放平時是不可能的。 可謝爭春決心要這樣做。 秋露濃給他交代的事情并不難。 他繞著一條隱蔽的道路,前往標記點附近。 天邊懸掛的彎月被烏云遮擋,視線昏暗,好在謝爭春的速度絲毫沒受影響。 距離標記點半公里時,謝爭春開始遇見妖族。 周圍繁盛雜亂的草木突然荒蕪。 越往前走,巡查的妖族就越多。 詭異的是,謝爭春竟然漸漸看到了人類留下的痕跡。 仿佛是有人在這居住過。 什么樣的人會呆在這樣的人間煉獄中? 謝爭春感覺自己經過的每一處,都曾是戰場。 不少闖入者就悄無聲息的死在了這一片隱蔽的山林里。 遍地鮮血,腐爛或新鮮的尸骸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和中間那一行閑庭散步的腳印形成巨大的沖擊感。 默默拂掉靴子上的碎rou,謝爭春知道自己要找的地方已經到了 。 妖族們費盡心思所守護的東西。 洞窟的盡頭竟然是一個房間。 紙糊的窗和門,點綴上竹子蘭花,隱約有清澈流水聲傳來。 風格像是繁華淮南里,附庸風雅的貴族公子哥。 謝爭春攀附在洞窟上方,倒吊著,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 一路潛行到現在 ,已經見識過妖族的殘暴,那些殘肢和血rou足以讓任何人感到戰栗。 可這屋內的氣氛透著頹靡和沉醉。 像是一場詭異的狂歡。 一次燃盡生命最后一絲光和亮的縱情聲色。 謝爭春從未遇到這樣古怪、難以理解的情況。 于是他冒險趴在窗邊。 準備觀察之后,再決定是動手,還是等秋露濃過來。 流水聲接連不斷,異常歡快,謝爭春環視一圈,也沒找到這聲音是從哪傳來的。 這該死的背影樂莫名讓他覺得煩躁。 宴會進行到高潮,屋內只有一張屏風,修士們或坐或靠在屏風邊, 他們明顯都已經醉了。 陸續有人啪得一聲摔倒在地上,四仰八叉。 唯獨一個白衣青年在角落靜靜的彈奏。 他身材頎長,儀態優雅,一低頭一抬眉間透著青竹般的冷靜自持。 第一眼,謝爭春就認定他是這場宴會的主人。 他的曲子哀傷又高潔明亮,讓人沉醉,一曲過后,不勝酒力倒下的人越來越多, 謝爭春忍不住去想這曲子,注意力越來越難以集中。 他對青年十分警惕。 更詭異的是,自己竟然對這曲子有股熟悉的感覺, 赫拉 尖銳的音調像利刃劃破紙張一般截斷了琴聲。 青年手腕的動作突然停下。 他緩緩的起身,跨過所有人,踱步由角落走向房間中央。 屏風被移開。 此前所有隱晦的影影綽綽,完全展露在謝爭春面前。 他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視線無法再移開。 那幾個修士的呼吸微弱,動作僵硬,比起喝醉更像是被提著線控制的活死人。 這更是一場由一人cao控的戲劇。 這個遠離世間的角落里,一切都是詭異的。 那人孤獨的站在這個猩紅的舞臺上。 是演員,也是背后的cao控者。 視線漆黑,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更重的是一股濃烈而迷離的花香。 謝爭春不知道之前自己嗅出的酒味是從哪來。 他發覺自己完全錯了。 修士不是醉了,而是真的死去了。 他們清一色的木訥,裸露的膚色蒼白如紙。 原來.......地上撒落的不是紅繩,而是彎曲的rou條,纏繞著從衣袍下鉆了進去。 它們像血管一樣,有規律的鼓動著,一點一點從他們身上吸食著血rou。 無數個丑陋的血管同一時刻一齊跳動 。 聲音重疊在一起,宛若全世界都充斥這共鳴。 ——那就是謝爭春一路上聽見的水流聲。 這究竟是.......什么? 謝爭春已經不得不探究下去。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望向了唯一還站著的青年。 這也是最旁若無人、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白衣公子。 屋內唯一的光亮是石縫透出來的月色,異?;璋?,巡邏的妖族經過,腳步聲由外向這邊靠近......終于——謝爭春到見了謝元白。 他靜靜側頭,露出輪廓分明的俊美臉龐,屋子的一角猶如被照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