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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疼!” 西威蘇宅最角的倒座房前,跌倒的蘇昭昭吸著冷氣從地上爬起來,齜牙咧嘴,哀叫連連。 【你又在干什么?】 腦中忽然出現低沉惱怒的男聲。 這聲音讓蘇昭昭的聲音戛然而止,連正要揉腿的右手在半空尷尬的畫了個圈,佯作無事收了回來—— 像是在大街上摔倒,顧不得疼,發覺路人都在看自己,就先考慮旁人的目光,假裝正常一樣。 只不過她在乎的不是旁人的視線,而是自個的人格。 這一次,蘇昭昭當真沒想主動找第二人格出來。 她還清楚地記著,自個上次信誓旦旦說著要冷靜一下,再也不找第二人格的話呢。 這才隔了多久?三四天吧?就算脾氣再好,也沒有這么快就和好示弱的。 蘇昭昭想了想,她剛才摔到的時候,失重驚慌里,不自覺的想要抓住些什么—— 人的思想,的確是很難控制。 更別提,大部分時候,人都是越和自己說別想什么,這東西就反而越是要冒出來。 估計就是這一摔,又把段段叫了出來。 雖然聽到了段段的質問,但蘇昭昭抿抿嘴并沒有回應,還打算權當自個沒聽見,也沒有不小心叫人出來,就這樣把人送走,繼續賭氣。 但人格分裂就是這一點不好,即便蘇昭昭沒有開口,周沛天也瞬間從眼前的景象,和身體的疼痛處上看出了什么。 他冷笑一聲,了然開口:【你在偷偷學我制服蘇熊的手段?!?/br> 他猜得一點沒錯。 蘇昭昭堅持鍛煉的概念是打小就有的,現在屋前空地就這么點,每天就只能在原地蹦跳做cao,想跑動幾步都不成。 或許是憋屈的很了,她今天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念頭,用幾根長柴火扎成粗略的人樁,在上頭比比劃劃一陣后,想起之前段段把蘇熊那小子放倒時的干脆利落,就忍不住學著想重現一次試試。 誰知道沒學成,反而把自個摔得不輕。 現在被第二人格戳破,蘇昭昭仰起頭,有些氣惱的分辨:“你就是我的副人格,也是我的一部分,我練我自己的本事,怎么能算偷學!” 眼看這蘇昭昭仍是這般冥頑不靈,周沛天卻一點不覺意外。 他的聲音毫無波動,甚至壓根沒有多說的打算,只是轉而問起了另一樁事:【你這幾天里,是第一次找我?】 “什么意思?” 蘇昭昭一愣,回過神便強調:“當然是第一次了,這才也是不小心罷了,誰還會想一直找你嗎?” 【那你這次找我,有沒有什么與從前不一樣的?】周沛天又追問。 周沛天的詢問自然是有緣故的。 上次被蘇昭昭氣得夠嗆之后,他給了陳鋒三日之期,讓他去尋有鎮魂之術的能人異士。 但許是當真有本事的高人實在是太少,三日之后,陳鋒沒找來高人,只收羅來了一些“異寶”交差。 現在他腰間垂著千年古玉,荷包里裝著已故大天師留下的符篆,壁上掛著斬過妖魔的百年銅錢劍,就差把國安寺的佛祖金身搬來到殿里了。 按陳鋒的話說,這些東西都是有來歷的,他還派了人在外繼續查探,之后還會陸續送來。 挨著試試,總會有一半個靈驗的。 也算勉強交差。 蘇昭昭自然不知道第二人格問這個的緣故。 只不過聽著段段的語氣仍然是那么高高在上,明明是在問別人事,都透著一股屈尊降貴的感覺。 蘇昭昭便也學他,把下巴仰到天上:“沒有!想找你就找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說完之后,第二人格便沉默了下來。 雖然段段沒有開口,但蘇昭昭卻不知道為什么,在這沉默里感受到了對方的失望與陰郁。 是因為她的態度太不好嗎? 哼,活該,誰讓段段他脾氣那么壞的! 蘇昭昭擰著眉梢眨眨眼睛。 但剛才沒有一鼓作氣趕人走,錯過了時機,現在再趕人,就總覺著沒那個氣勢。 最開始的生氣平靜下去,她就又開始想,段段都已經主動開了口,以“皇子殿下”的傲嬌脾氣來說,算不算是主動退讓了一步呢? 這么一著,蘇昭昭不禁又有些猶豫。 唔,算了,誰讓她是主人格,又是這么善良和氣呢?寬宏大量一點也是應該的。 更何況,段段是她的第二人格,等于也是她自己嘛。 自己和自己和解,不算丟人! 片刻之后,蘇昭昭又用這樣的想法說服了自己。 想通了的蘇昭昭是很果斷的,她把下巴收回來,又開口:“段段,上次的事兒,我已經放下了,你還在生氣嗎?” 第二人格沒有理會。 蘇昭昭等了一會兒,又主動道:“別這么小氣,我們兩個是分不開的一個人,總這么內訌也不成呀,我覺得咱們還是和好吧,你的意思呢?” 蘇昭昭說完之后,就很有把握的等著,她覺著自己都這么有誠意了,于情于理,段段都不該再耍脾氣。 果然,幾息功夫,腦海中便有了回應:【和好,也不是不成,你需答應我幾件事?!?/br> 周沛天聲音平靜。 附身這么多次,他也想清楚了,這蘇昭昭旁的再荒唐,一句“分不開”說的卻不錯,既然暫且分不開,他倒不如先順著這孤女的話,等他到了西威將人捉到自己面前,自然就是另一番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