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 第7節
謝衍不會護她,他們的父皇不會護她。 在這亂世,只有他護她。 “凝兒,你是我的meimei,哥哥覺得你哪都好,只是有一點很差?!?/br> 蕭知不再逼問她這傷的事情,轉而在書桌前坐下,研墨,提筆寫字。 凝玉轉過臉,看著她哥哥在燈光下的英俊側臉,有些悶悶地問:“哪點很差……我覺得都還好啊……” 蕭知沒有抬頭,筆尖在紙上游走,說:“選人的眼光——很差?!?/br> 凝玉噎住,想反駁,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脖子那里疼著,后腦勺那里也疼著。 府里還有個女人。 凝玉嘆氣。 一封信已寫完,蕭知擱筆,抬頭含笑問她:“你還記得,十七生辰那天,我和你說過什么嗎?” “十七生辰嗎……” 十七生辰。 屋外的侍衛已被屏退,謝衍立在那處,眼染猩紅,在笑。 笑得瘋狂又駭人。 所謂兄妹,親密yin|亂。 骯臟。 她也臟。 ◎最新評論: 【?發生了什么】 【氣死我了,這個狗男人?!?/br> 【懵逼 。。。男主是看到過啥才會覺得人家兄妹/銀/亂。。。。。還這樣對女主,氣死,等后面的解釋】 【女主突然叫哥給我整穿越了哈哈哈哈哈】 【不會be吧(嗚】 【女主和哥哥不是那種關系吧?】 【大大加油~支持大大~大大沖呀~大大之后一定要安排hzc?。。。?!】 【評論來嘍,蕪湖】 -完- 第6章 ◎一定不告訴他,死都不告訴?!?/br> 屋內,凝玉還在想,她十七生辰那天,她哥哥究竟和她說了什么。 但她左想右想,腦子仍是一片空白。 她想不起來了,她只記得她那天喝醉了,好像還撒了酒瘋,醒來后什么都不記得了。 …… 凝玉又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小臉嬌若桃花,僵硬地笑:“哥哥,你說了什么,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蕭知抬起眼簾看她,眉目仍是沉穩,冷峻,署名后,筆尖的一滴墨落在信紙,很快暈染開來。 片刻后,他似是毫無意外地笑了笑,吹干信紙上的墨,折好:“沒什么,就是希望我的meimei喜樂一生,看人的眼光好點?!?/br> 凝玉:“……” 屋內靜了一瞬,窗欞飄進的風吹動燭火,墻上掠過道道浮影,兩人中間隔了段距離,蕭知遙望她,忽然問: “凝兒,如若,讓你在謝衍和我之間選,你會選誰?” “哥哥,你為什么這么問?” 凝玉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呆呆地張開唇問,雪白牙齒很可愛地露出。 蕭知不再看她,將信裝進信封,起身走至她面前,揉了揉她腦袋:“別多想,哥哥就問問,想知道你將我看得重不重?!?/br> “當然重!”凝玉仰起臉,笑盈盈的,發上步搖搖搖晃晃,映襯她如畫面容。 蕭知又問:“那你會選哥哥嗎?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選?!?/br> 凝玉懵了,腦子里空了一瞬。 她從未想過這問題。 “不能都要嗎?”凝玉晃他的手,“哥哥是我的哥哥,我們是最親的人,可是謝衍他……他是我的夫君……我……” 凝玉聲音慢慢低了下去,清脆鈴聲染了混濁。 “哥哥不逼你,別想了?!笔捴P眸微垂,目光先是落在凝玉那破皮的傷口和腫起的后腦勺,須臾,又倏地抬頭,看向窗外。 兩道劍眉微微擰起,眉骨處的半指長疤痕,在昏暗光亮下仍是若隱若現。 這是在戰場上受的傷,且遠不止于此。 凝玉抬頭,便看到了那疤痕,心便縮到了一處。 她心疼,直皺眉。 她皇兄堅毅剛強,保家衛國,在大將軍的職位被卸前,這個國家大大小小的戰役,沒有一次不是他出征御敵。 他常說,國家常年戰亂,苦的總是百姓,天下平定是他畢生所愿。 但是,在他所向披靡地贏了數場戰役后,他卻被他們父皇削了權。 凝玉現在還記得,在謝衍被封大將軍的前夜,他還問她,謝衍待她好不好。 凝玉記得,她當時笑得很幸福,說的是好。 第二天,她便聽到她皇兄被削兵權的消息。 他們父皇削了他的兵權和將軍職位,而將本屬于她皇兄的兵權職位,給了謝衍。 謝衍當時已是驃騎將軍,經此之后便成了大將軍,與她皇兄地權勢越發對等相當,風云洶涌,朝堂勢力已然重新劃分。 凝玉當時并未覺得有什么,在她心里,哥哥和夫君都一樣重要。 哥哥待她好,夫君也會待她,待她皇兄好的,她當時天真地想。 但現在,好像并不是如此。 他是她夫君,卻連救她皇兄都不肯。 他權勢過大,朝中無人不忌憚,凝玉隱隱害怕,害怕他的莫測。 他生了一副她喜歡的好皮囊,面上昳麗,俊美無雙,比女子還漂亮,但內里卻瘋狂病態。 她…… “凝兒,你想念皇祖母嗎?皇祖母最是疼愛我們,之前亦來過書信喚我們過去,說起來,我們已許久未去南國……” 蕭知口中的皇祖母便是南國的太后,他們母妃的母親。 蕭知和蕭凝玉的母妃是南國公主,和親嫁來郢國,卻早早生病去世。 南國太后極是疼愛這女兒,自然也將愛轉嫁到了她女兒的子女,蕭知和蕭凝玉身上。 “什么?” 蕭知傾身在她耳側,聲音突然放輕低啞,凝玉望去時,他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凝玉一瞬了然,看向外面。 還有人在守著呢,皇兄許是要和她說重要的事情,于是,她很懂地點頭,也將聲音放的極輕。 “恩,我們是好久都沒見皇祖母了,哥哥這時候說起,是要我做什么嗎?”凝玉機敏,一下便猜到了,看著蕭知的眼睛澄澈明亮,充滿靈氣。 他們的皇祖母是南國的太后呢,郢國如今內憂外患,若是南國相壓,皇祖母出面,那父皇縱是不愿,也不得不放了她皇兄。 想及此,凝玉眉眼彎彎,眸光炫目,一下精神了起來,她這次定要好好完成她哥哥交給她的事情。 “凝兒聰明?!笔捴獑≈曇?,解下了腰間系著的玉佩,將這玉佩和書信放于她手中。 “三日后去內禁軍營找蘇和將軍,將這信和玉佩交與他,他是皇兄的心腹,可信,你將這兩樣給他,他便知道該做什么?!?/br> “哥哥,我能看嗎?”凝玉用氣聲問。 蕭知看著她笑:“自然能,你想看便看,無礙?!?/br> 凝玉低頭看了眼手心的信和玉佩,想了想又搖頭,撥浪鼓一般:“不不,我還是不看了,免得我不小心說出去,這很重要,對吧?” 蕭知仍是笑:“沒你重要,你不用這么緊張?!?/br> 凝玉眼睛一下又紅了,睫毛湛然帶水,一上一下地眨著,像蝴蝶振翅。 “哥哥放心,我一定會做好這件事情的?!彼WC,她一定會做到。 “恩,哥哥相信凝兒?!笔捴吐?,目光與她平視。 她哥哥眉骨處的那道傷疤映入眼簾,凝玉倍覺酸澀,又問:“就這嗎?哥哥只是讓我做個信使嗎?還要不要我做其他的,我一定會辦好的?!?/br> 蕭知這時斂起了唇邊笑意,聲音有些沉,分外?。骸安挥?,若非被監|禁在此,無人可見,哥哥不會讓你去送信?!?/br> “不,我們是兄妹,我不能總讓哥哥護著我的,我也要幫哥哥做點什么?!蹦裾f。 蕭知撫了撫她的頭頂,低聲道:“凝兒,有一點,你要答應皇兄?!?/br> “恩!哥哥你說?!蹦衩佳蹚澠?,一口答應。 蕭知面色嚴峻,雙手扶著凝玉肩膀,叮囑:“別告訴謝衍,知道嗎?” 凝玉愣了下,隨即攥著手中的信和玉佩重重點頭:“恩……哥哥放心,我不會告訴他?!?/br> 一定不告訴他,死都不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