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皇后多嬌美 第65節
不錯,藏得這樣深,埋得這樣久,那幕后主使者定然是高手無疑了。 但就算一時查不出,事情也不能就此結束,她又吩咐道,“此女子絕非單打獨斗,那滴水蓮的汁液是從何而來?這宮中究竟還有多少如她一樣冒名頂替者?好好查下去,務必要將這些全部揪出。否則,本宮只怕要拿你們試問了?!?/br> 二人一同應是,忙退了下去。 而緊接著,宮中便掀起了一陣風暴,所有宮人的底細皆被翻出仔細查探,經過一番忙活,竟查出十余名冒名頂替者。 如那假冒秋禾的一樣,大部分人在內廷監到達之前便畏罪自殺,只有兩名活口落網。 經過內廷監的一番嚴刑拷問,有一人承受不住,先交代了出來。 原來他們是奉昔日太上皇的那位陳貴妃之命埋伏宮中,伺機助陳貴妃母子成事的。 而那假秋禾手中的滴水蓮汁液,正是這些人幫她從宮外尋到,目的便是為了替陳貴妃母子報仇。 事情至此,似乎水落石出了。 但,衛婉寧還是覺得奇怪。 為陳貴妃母子報仇,這理由看似說得過去,但那母子二人已經死了那么久,留下的這些人難道不想茍活嗎? 上輩子她在宮中那么久,看多了爾虞我詐的暗潮洶涌,多數被主子當做劍使的,都是被主子握住了親人,為了親人的安危,才斗膽去鋌而走險。 可如今,那母子倆早已不在世間,還有什么掌控他們的力量存在,而叫他們不惜一死呢? 那陳貴妃與朱光深算是厚道之人嗎?會有這么多死忠的追隨者嗎? 要是換成別人,衛婉寧可能會信,但以那母子倆的為人,她覺得此事并不太可能。 為了避免留有隱患,她將心間疑惑告訴了朱永琰。 朱永琰想了想道,“你是擔心朱光深并沒有真的死?” 衛婉寧點頭,“除了這個,臣妾想不通,還有什么理由叫人為了他們來尋仇?!?/br> 朱永琰頷首,“那時是皇祖父的人親自去死牢送的毒酒,他死后,尸身經過查驗,埋在了京郊廢陵,朕這就叫人去看看?!?/br> 第53章 當日,前去廢陵查探的梧直便返回宮中,向衛婉寧覆命。 “啟稟皇后娘娘,廢陵周遭沒有任何翻動跡象,屬下等開棺,見內里尸身已經腐爛,僅從外貌并無法辨認,但驗其尸身殘留毒物,確實是當日太上皇賜下的鶴頂紅?!?/br> 梧直如實道完,衛婉寧凝眉沉吟,“如今已經一年多的時間,尸身腐爛也是正常,但如此一來,也就無法完全確認是他?!?/br> 梧直點頭道,“陛下已經下令,重新徹查昔日廢安王的人脈,宮中也已經增派了侍衛人手?!?/br> 衛婉寧頷首,這倒是不錯,這幾日三meimei衛婉清也入宮領了職,每日帶領女侍衛們專門在后宮巡邏,叫人能稍稍安心。 她想,關于朱光深一事,或許是她想多了也未可知。 此時朱永琰還在前朝忙碌,這兩天,云南麓川的戰報還在不停往京中運送,那思氏不停擴張,將宣慰使刀氏幾乎要趕盡殺絕,而其他各邦首見此也紛紛作亂,都打算趁機撈些肥油,此時正值大亂之際。 無論如何,待晚上見到他再說吧。 就這般一直等到入夜,朱永琰終于在晚膳前回來了。 殿中已經燃起了燈火,小丫頭安樂正在榻上睡著,元哥兒隨母后乖乖等在一旁,見到父皇進殿,忙與大人們一道行禮,“兒臣恭迎父皇?!?/br> 眼看即將兩歲的小人兒,愈發機靈可愛,朱永琰一把將人抱起,問道,“阿元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讀書,射箭,還有陪meimei玩?!?/br> 小家伙笑道。 別看他才兩歲,但記憶卻極好,母后將書上的詩句讀過一遍,他便能跟著說下來了,可厲害了。 “好樣的?!?/br> 朱永琰笑著頷首,摸了摸小家伙的腦頂,又鼓勵道,“要記住,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韌不拔之志,做任何事,都要有恒心及勇氣才可以?!?/br> 小家伙點了點頭,“兒臣記住了?!?/br> 一臉認真的可愛模樣。 朱永琰將兒子放下來,又悄悄走去內間看了看熟睡的女兒,只見小丫頭雙手舉過頭頂,睡得香甜又無辜,別提有多可愛了。 他極想親親那小蘋果似的臉蛋,卻又怕將人兒驚醒,只好又輕輕走了出去。 宮人們已經將晚膳擺好,一家三口凈過手,在桌前坐了下來。 元哥兒已經會自己吃飯,衛婉寧一邊幫他碗中夾菜,一邊同夫君提起白日里梧直的稟報。 卻見朱永琰聽完頷首,“墓地既然沒有翻動,此事若果真有蹊蹺,定是出在行刑之時,朕已命人追溯當時死牢的獄卒,且先等等看吧?!?/br> 他語罷又嘆道,“說到底是朕的疏忽,當時沒有親自看他行刑?!?/br> 他眉目間有些許疲態,衛婉寧心疼道,“當時太上皇龍體欠佳,朝中大事都壓在陛下身上,還要準備登基之事,這些瑣事,本也不該陛下親自去看,許是臣妾想多了?!?/br> 語畢親自往他碗中布了些菜,道,“不知是不是白日在乾明宮沒有好好用膳,陛下都清減了?!?/br> 朱永琰聞言摸了摸自己的面頰,挑眉道,“那朕豈不是又英俊了些?” 衛婉寧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人,什么時候都不忘自夸一番。 一旁的小家伙阿元卻笑著插了一句,“父皇最英俊了!” “好兒子!” 某人忙也回夸一句,父子二人俱都樂顛顛的。 衛婉寧笑著搖了搖頭,正要再為夫君布菜,卻聽見殿門外有人道,“啟奏陛下,云南有軍報至?!?/br> 衛婉寧一頓,朱永琰的面色也迅速恢復了正經,發話道,“拿進來?!?/br> 門邊的宮女們忙將殿門打開,只見外頭說話的正是司禮監總管吳天成,吳天成踏進殿中,向一家人行禮,又將信函呈上。 朱永琰擱下筷子,接過打開,只看過一眼,便打算起身。 衛婉寧心間一緊,忙問,“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朱永琰這才意識到叫她緊張了,想了想,將殿中閑雜人等支了出去,對她道,“沒什么大事,還是麓川,思氏越界侵犯河谷等地,朕要給他些顏色看看了?!?/br> 衛婉寧明白過來,“陛下打算出手了?不知要派誰去?” “衛三爺與俊英此前去過云南,此時派他們去會比別人要好?!彼?。 衛婉寧點了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如今一個多月過去,各幫派的精力都已經消耗的差不多,那思氏惹得天怒人怨,成了眾人的眼中釘,此時出手征伐,正是名正言順之際。 趁這幾年匈戎休養生息,西南的禍患要趕緊解決,不然拖到以后,等匈戎恢復起來,兩方生事,朝廷只怕會難以應對。 只不過,三叔與二哥雖說上回去過云南,但那時的地方與今次并不相同,且今次這思氏明顯更猖狂狡猾,不知他們能否順利應對? 朱永琰似乎知道她的擔憂,又道,“放心,朕還會安排人手在旁協助他們?!?/br> 衛婉寧聞言有些好奇,“是誰?” 卻見朱永琰一笑,“幕家?!?/br> 幕家乃是西南邊陲不容小覷的世家邦派,兵力十分強盛,只不過,其并不與任何勢力結黨,一直保持中立,獨善其身。 因此,衛婉寧乍聽之下,很有些驚訝,“幕家愿意插手此事?” 朱永琰嗯了一聲,“朕親自去游說,他一定會愿意的?!?/br> 幕家現任家主,為人踏實守信,上輩子,他也是與幕家聯手,方順利平定西南的隱患,從而有了精力殺回京城。 但此人唯一的缺點,是不輕易相信人,因此想要令其愿意插手,只能他親自出馬。 然如此一來,卻叫衛婉寧更加驚訝,“陛下也要去云南?” 朱永琰卻說不是,“他已經來了中原,朕只需去一趟齊州行宮便好?!?/br> 齊州毗鄰京畿,快的話,兩日就能到。 他既已經安排好,衛婉寧便只點頭應是,不忘叮囑道,“還請陛下路上小心?!?/br> 朱永琰頷首,又來安慰她,“宮中已經安排好了人手,不必擔心?!?/br> 衛婉寧應是。 就這般,為了盡力節省時間,朱永琰當夜便從宮中出發了。 事關重大,他的一切行程都在暗中進行,除過朝中的心腹大臣,并無人知曉。 衛婉寧則與孩子們留在京中。 朱永琰說過,此去最多五六日,現如今朝政安穩,文武大臣皆為他們自己人,金波園中還有太上皇在坐鎮,原本一切無需擔心。 但不知為何,衛婉寧又做起了噩夢。 依然是上輩子的情景,這次換成了兒子阿耀。 她夢見小少年遂朱光深出宮打獵,走時明明好好的,回來時卻已是鮮血淋淋,奄奄一息。 “阿耀……” 她一聲驚呼,將自己從夢中驚醒了。 眼前是寢殿昏暗的光線,身邊,是正在睡夢中的女兒安樂,小人兒似乎被她驚擾,扭了扭身體撇了撇嘴,衛婉寧忙伸手將小人兒輕拍兩下,叫小人兒又睡熟了。 她安心下來,眼看外頭夜深依然深沉,便也打算再睡去。 然而一閉上眼,還是夢中鮮血淋漓的情景,她根本無法安睡。 忽然之間,耳邊隱約傳來了聲音,似乎是偏殿里兒子阿元的哭聲。 小家伙一向睡得安穩,不知怎么忽然哭了? 她忙吩咐值夜的宮女鳶月去看看。 哪知等了一陣,卻不見鳶月回來。 她開始覺得不對,想了想,將安樂的乳母并雪雁一道喚來看著安樂,自己則與雪梅去了兒子殿中。 時值初冬,夜風已經很是凜冽。 院中懸著宮燈,光線還算充足,但阿元的偏殿卻沒有燈光。 雪梅在前,先喚了元哥兒乳母一聲,卻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