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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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手越來越冷了,他輕輕地笑著:背叛我的人大多數死了。還有一小部分活著,比如您,比如顏靜韞,再比如我那個外甥。    孟輒止不被他算在內,因為他覺得孟輒止于他談不上背叛。    顏謹很好,他真的很好,我甚至有讓他繼承家業的打算,如果我們沒有孩子的話,我很愿意在遺囑上寫上他的名字,不過別擔心,我會給您留下您那一份的。    顏靜初嘆氣,我耗費了很多心血,您不知道,想要摧毀一個人之前樹立起來身為人的一切情感道德觀念,又不逼瘋他有多難,我拿捏的很小心。我那個美麗動人的外甥早就被我jiejie關在籠子里養壞了,別說是利爪,他連幾根尖刺都沒有。我成功了,成功了一半,我幾乎能去見證成果了,結果楚桓把我的成果都帶走了。    他垂眸,似乎真的十分憂郁。    不過好在他又回來了。顏靜初道:他對我言聽計從,他很聰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放心地交給他。    但是在不久之前,我發現他不那么聽話了。    顏靜初明凈的面孔上似乎籠上了一層陰影,你說,顏謹這樣的人會為了愛情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利嗎?    孟輒晚終于開口了,不會。    您很了解他?    我不了解他,但是我不覺得你能教出天真的小男孩。    顏靜初笑著點頭,然后就是我jiejie,我那么愛她,她說她愛我可以放棄一切,可最后她還是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    孟輒晚覺得很冷。    我沒殺她,我怎么舍得殺她。我那么愛她,因為愛她我對顏謹都格外寬容,不然他早該死了。    還有您,顏靜初起身,和孟輒晚平視,您為什么在發抖?    顏靜初把衣服蓋在他肩膀上。    帶著淡淡香氣的衣服沒有帶來溫暖,孟輒晚顫得更加厲害了。    您第一次就背叛了我,我們都要結婚了,可您給了我那么大的驚喜。    孟輒晚發現自己一直發抖不單單因為害怕,還有憤怒,我早就說過,這件事情里我沒有責任。    顏靜初語氣很溫柔地說;我有責任,您冷靜點。    這種居高臨下的縱容孟輒晚太熟悉了,他面對這種縱容面對了十幾年。    無論孟輒晚做什么,顏靜初都是那么溫柔。    溫柔得讓孟輒晚覺得自己無論說什么,都沒有意義。    沒誰會指責顏靜初,他出身名門,容貌出眾,他沒有情人,沒有私生子,沒有奇怪的嗜好,他二十歲時和孟輒晚訂婚,在此期間,他一直是一位清白無瑕的正人君子。    反觀孟輒晚,他簡直是被慣壞了。    在孟輒晚成年之后顏靜初每天晚上的額外工作就是把不知道在哪個地方鬼混的孟輒晚找出來,帶回去。    十八歲的孟輒晚覺得他身邊的人都病得不輕,顏靜初更是病入膏肓。    他在哪、干什么到底和顏靜初有什么關系?他和顏靜初是在權宜之下訂婚了,但他那是訂婚,不是簽賣身契。    憑什么他私生活放縱,顏靜初不在意就是他家教好?    顏靜初到底有什么資格干涉?    孟輒晚不止一次求著顏靜初和他解除婚約,求他去找一個能配得上他人訂婚結婚。    孟輒晚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就是所有人似乎都拿顏靜初來限制他,他越不堪越能襯托顏靜初優秀,越能襯托出他是一個怎樣重情重義的人。    尤其是在他,被□□之后。    顏靜初對他的態度毫無變化。    在看到那個孩子之后,婚期被無限制推遲了。    孟輒晚記得很清楚,顏靜初當時似乎很累,他摘下眼鏡,慢慢地問:這又是個玩笑嗎?    不是,孟輒晚歪頭說:是我兒子。    他用一種淬滿了惡意的聲音說:不好意思,顏靜初先生,好像,您的權利,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說完這話自己都覺得自己惡心,但是看見顏靜初的樣子他又覺得快意。    原因呢?    什么原因。    生下來的原因。    孟輒晚滿不在乎地說:當時避孕措施沒做好,我發現自己懷孕已經是兩個月之后的事情了,不過位置非常特殊,打胎需要把zigong摘除。雖然我覺得換一個人造的也無所謂,但是我身邊的人怕你知道什么,所以讓我把孩子生下來,他們處理掉。    你同意了?    我沒有,孟輒晚道:所以他們把我關起來了。感謝他們,我錯過了我人生中第一次最要選舉,因為失蹤一年,我還順便被人頂替了職務。    摘下眼鏡的顏靜初眼鏡美得驚人,此刻這雙眼睛里涌動孟輒晚根本看不清的光。    所以,帶他來見我的原因是什么?    想解除婚約。    顏靜初搖頭,不。    孟輒晚都要瘋了,顏靜初你看我,他捏著顏靜初的臉,迫使對方看他,顏靜初,我求你了,不,我求您了,顏靜初處長,您年輕有為,會有更好的人和您結婚的,您為什么非要和我在一起呢?    我承認我小時候不聽話給您添麻煩了,但是您不需要這么睚眥必報吧?;ハ嗾勰サ降诪橹箍梢詥??孟輒晚說著說著眼淚都落下來了,我真的,我求您了,以前都是我的錯。    顏靜初靜靜地看著他哭,想給他擦眼淚但是被打掉了手。    不行。他說。    孟輒晚透過一片模糊的眼淚去看顏靜初,他平靜了半天才說:那您給我一個原因可以嗎?    顏靜初仿佛非常非常疲憊地朝他笑了一下,因為我愛你。    孟輒晚身上涼的像個死人,他過了一會,道:謝謝您愛我。但是您知道嗎?因為您的愛我受了多少無端的指責和限制,因為您的愛我必須,必須舍棄我的理想去做我根本不感興趣的事情,就是為了更好地嫁給你。因為您的愛,我連決定我要不要一個孩子的機會都沒有,我還因此被迫放棄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機會去生孩子。他說出來沒有哭,反而笑個不停,您知道那個房間嗎?他們收走了所有尖銳的金屬,那個房間里連窗子都沒有......    像他們說的那樣,我就是個放蕩的對誰都能敞開腿的□□......    顏靜初用手拍著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地給他順氣,他道:沒事,他們會后悔的。    孟輒晚從他話中感受到了刻骨的冷意。    我們可以不結婚,顏靜初平靜地說:只要你不想,我們就可以不結婚。    但是他們的關系沒有終止。    孟輒晚后來才意識到當時他所謂的彼此折磨有多可笑,和之后那十幾年比起來簡直是像個溫情的游戲。    在他母親跪在他面前向他道歉的當晚,孟輒晚發現,顏靜初從來不是什么衣冠禽獸,他就是個瘋子。    顏靜初把槍遞給他。    你瘋了嗎?!她是,    但是,顏靜初打斷他,你不是說過你恨他們所有人嗎?他輕柔地摸了摸孟輒晚的頭發,要我教你開槍嗎?    需要嗎?他問。    這樣的回憶瘋狂地涌起,孟輒晚只覺得胃里燒灼,疼得驚人。    不舒服嗎?顏靜初體貼地問。    孟輒晚搖頭。    顏靜初把孟輒晚摟在懷里,聲音很小,像是在哄一個膽子小的孩子,別怕。    孟輒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那個廢棄的基地里,有什么?    顏靜初道:不會死的。    如果去的人,是楚銳呢?他問。    顏靜初搖頭道:什么事都不會有,楚銳至多背上一個進行人類研究的罪名而已。    第47章    如果現在動身, 大概十三個小時之后到達。    楚銳用鋼筆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桌面上的文件。    閣下。    楚銳回神,道:嗯, 我知道了。    天徹底黑了下去。    楚銳沉思片刻, 基地的消息真假未知, 去過之后才知道。    危險也未知。    基地可以直接炸毀,但是其中的資料不能。    地面部隊面對注射過探索者的守衛優勢很小,幾乎是沒有。    如果要去, 那么楚銳必須去。    放在從前如果有這樣一個消息, 楚銳不論真假都會去,但是現在他難得思考起了個人安危。    楚銳從辦公室里出去。    他此刻突然十分想見見廖謹。    這種想念在推開門之后達到了最高值。    鐐銬對于廖謹來說可能還是太小兒科了, 楚銳到了門口, 他手上的戒指才發出電流。    尖銳的疼痛似乎在嘲諷他的愚蠢。    楚銳靠著墻,你去哪了?    廖謹疑惑道:什么去哪了?    那我換個問法, 楚銳道:你在哪。    廖謹意識到了楚銳語氣的不對,他沉默了片刻,道:在外面。    首都星?只是個猜測, 別緊張。    廖謹知道真正緊張的人是楚銳。    在這種情況下楚銳不希望廖謹和顏靜初扯上一點關系。    因為顏靜初一定要死。    廖謹和顏靜初沒有往來最好,但如果有,楚銳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以朝其他人開槍那樣的決絕去拿槍指著廖謹。    廖謹推開門,他半靠在門上, 嘴里叼著一根還沒有點燃的煙。    這么想我嗎?    楚銳看他。    廖謹和他對視, 坦坦蕩蕩。    去哪了?    廖謹拎著一堆孕期用的玩意扔到了沙發上, 我總不能讓您自己去買, 自己去買避孕套已經夠卑微了, 是吧。    楚銳把他嘴里的煙抽出來,放到自己口中。    打火機。    廖謹道:您是不是忘了您懷孕了?    不好意思我總是不適應自己的身份,你也一樣。楚銳道。    廖謹環著他的脖子,輕笑道:這么擔心我。    很擔心,你知道的太多了。    廖謹親了親他的嘴唇,道:生氣了?    沒有。    真的生氣了?    沒有。    我買了一條裙子,廖謹低聲道:不要生氣了。    楚銳開口道:你......    已經醒過來半天的軍官不知道是繼續裝死好,還是起來好。    說打擾了,您們繼續再出去會不會太尷尬了?    廖謹任由楚銳摟著他,說:抱歉,他把槍塞了回去,用了點非常手段。他彎腰,拍了拍地上人的肩膀,地上涼。    軍官睜開眼睛,表情尷尬。    買生活用品還需要把人打暈了出去買嗎?楚銳在他耳邊問。    廖謹道:習慣了。    軍官出去之后楚銳才放開廖謹。    不解釋?楚銳問。    廖謹把楚銳的煙都拿出來了,塞到杯子里,然后倒上熱水。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才道:解釋什么?    這個抬眸的動作很無辜。    楚銳立刻不去看他眼睛。    但是廖謹沒有讓楚銳如愿,他坐到楚銳旁邊,壓低了聲音說:真的不看嗎?    看什么?    那條裙子。    楚銳權衡片刻,最終道:不看。    真不看?    我們先把正事干完。    廖謹偏頭,笑容明媚,我還不算正事嗎?    楚銳面無表情地說:能干嗎?    廖謹湊過去親了楚銳一下,說:你可以試試。    至于去基地的事情,楚銳想都不要想。    廖謹一點都不介意楚銳在這看著他過去,他可以全程帶著監視器,但是楚銳絕對不能去。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廖謹聲音沙啞地說:絕對不可能。    絲滑的長裙掠過皮膚的感覺太奇怪了,哪怕這件衣服不是穿在楚銳身上的。    他勉強去看清對方,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時候離開。他堵住了楚銳的嘴唇。    剛才買的東西散落一地,包括廖謹那些嬌貴的藥。    廖謹看著楚銳,眼中仍有清明。    .......    顏靜初很耐心地等待著。    孟輒晚被迫耐心地等待著。    屏幕晃了晃,畫面切換了。    是個年輕人的臉。    捕鼠夾捉到老鼠了。顏靜初輕聲說。    孟輒晚覺得自己的嗓子很疼,疼的幾乎要說不出話。    畫面越來越清晰。    顏靜初有點失望地說:我其實很期待是楚銳,但是他居然真的沒來。他嘆了口氣。    畫面上的人有一張他們都熟悉的臉。    是孟輒止。    孟輒晚身上很冷,他的手也很冷。    顏靜初道:我忽視大多數謠言,但是我很在意實質上的背叛。他看了看面色蒼白像是石膏像一樣的孟輒止,不過讓我高興的是,出現在那的不是你。    他設下一個小小的圈套,就有無數人爭先恐后地跳下去。    這樣真好,讓他更容易看清,到底誰想讓他死。    輒晚不舍得我死,對嗎?    孟輒晚聲音冷靜,我比誰都希望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