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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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和楚銳有過幾次交集, 要不是這個原因, 楚銳也絕對不會選擇他來進行這個手術。    醫生看見麻醉師的臉松了一口氣。    楚銳道:抱歉。    他又回到了床上。    正常量的藥似乎對您來說影響不是很大。麻醉師說。    楚銳嗯了一聲。    您看見人脖子就想劃斷嗎?廖謹問。    顏謹道:我只是想讓他手術做的舒服點, 麻藥不足量的話可太疼了。    冷冰冰的藥物進入體內。    在針管插進血管之后他身體有一瞬間的緊繃。    廖謹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創傷反應啊。顏謹說。    廖謹嗯了一聲。    顏謹這次卻出乎意料地沉默了起來。    在用了兩倍劑量的藥之后, 楚銳終于睡了過去。    學長你真是嚇死我了。醫生驚魂未定一般地說。    廖謹道:抱歉。    這張臉是怎么回事?    廖謹摸了一下, 道:借用了一下貴院的設備。    他以防萬一。    楚銳睡著時神色沉靜。    他很少能睡的那么沉。    廖謹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他看向楚銳的目光是怎樣的溫柔。    醫生第一次聽說廖謹和楚銳結婚的時候吃了一驚, 因為他以為他學長最終只能和自己的事業在一起,結果對方結婚結的比他還要早。    因為楚銳過于特殊的身份, 他甚至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宣之于口的秘密, 比如說廖謹被人威脅了, 那位元帥利用手里的權利強迫了對方。    結果現在看起來完全不是他想的那種情況。    廖謹接過手術刀。    您真的,可以嗎?    廖謹笑了, 我刀工非常好, 能把rou切成紙那么細的薄片。    等下我問的不是這種可以嗎, 您......    他還沒說完,廖謹就落下了第一刀。    顏謹很久都沒說話。    他想起很多事情,他知道廖謹也是,但是對方的手仍然平靜無比。    顏謹想起那個十七歲的俊秀少年,挺拔的像是一棵白楊樹,卻病弱的宛如一朵溫室中的玫瑰花。    他那么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是廖謹第一次見到這樣好看又這樣病弱的外人,他長久地在楚銳的房間門口駐足。    因為過小的年紀和精致美麗的少女外表,無人把廖謹當回事。    廖謹在基地內身份特殊,他既不是管理人,也不是被實驗者,他保持著空氣一樣的身份,管理員忽視他的存在,也不在他身上使用任何藥物,看起來是那樣。    但是他和普通的被實驗者身份似乎沒什么區別,他也會被人欺負,嬌艷的面孔反而成了一切災難的根源。    十五歲的少年垂著長發,他靜靜地凝視著把自己按到床上的男人,對方身上的酒味實在讓人惡心。    臉是一切的根源。    他手里有刀。    如果毀了臉,以后的境遇會不會好一點?    他手顫抖地摸向刀。    他一刀劃斷了對方的喉嚨。    廖謹心中毫無感覺,但是他全身都在發抖。    血液噴濺了他一臉。    他等待著,直到血液和那個人的身體一起變成冰涼。    廖謹推開尸體,整理了一下被扯開幾顆扣子的衣服。    他手上有刀。    他為什么要傷害自己?    誰覬覦他的臉,他殺了誰不就能解決全部問題嗎?    廖謹隨便抽了兩張紙給自己擦臉。    鏡子里漂亮的面孔因為血痕顯得更加美麗。    你殺的太快了。一個甜膩的聲音略帶抱怨地說。    誰?    是我,啊不,是你。對方回答說。    我叫廖謹。對方說。    第一次殺人的廖謹看著鏡子,鏡子上面照出他,照出那具尸體。    廖謹垂下眼眸,他發現自己好像有點不正常,不正常得甚至出現了幻覺。    不過不正常也無所謂了。    基地不需要正常人。    基地的管理人對他的行為保持了一種微妙的默許。    無人理會他殺人,也沒有人保護他。    廖謹活得像是空氣,美麗得讓人窒息的空氣。    那個時候的楚銳也只是個少年,甚至被嬌慣的像個孩子。    那天是楚銳第一次從房間里出來,他步伐虛浮,臉色蒼白。    廖謹抱著玫瑰花從他身邊走過,他那個時候十五歲,有太多的好奇心。    他別在頭發上的玫瑰落下。    楚銳彎腰撿起,叫住了他。    廖謹看他,他也看廖謹。    對方把花交給他,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以往任何人見到他都會驚艷于他的美貌,楚銳看他則像是看任何平凡無奇的人那樣,沒有任何情緒被從那雙眼睛中表達出來。    廖謹彎著眼睛,低聲道:謝謝您。    楚銳笑了一下。    他笑起來其實非常好看,居然能給人柔軟溫暖的錯覺,但很快就消失了。    楚銳走了出去。    廖謹突然跟上了,還沒有變聲的少年嗓音萬分柔軟甜美,您叫什么名字?    為什么要搭話?對方問道。    顏謹笑了:您不也很喜歡嗎?    所以,他繼續道:既然喜歡為什么不愿意直接說出來?    楚銳。    您是從外面來的嗎?    是。    楚銳話不多,但是有問必答。    他不管是儀態還是行為,都顯示出了極為良好的教養。    那,外面是什么樣子?廖謹問的很由衷。    蒼白的漂亮少年似乎有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在廖謹要解釋的時候他開口了,娓娓道來。    少年似乎很久沒有開口過了,他講的有點磕磕絆絆,但是看得出,他想找個人聊聊。    從他身上,從他講的故事里,廖謹突然意識到了外面正常人應該是什么樣子,他們不會陰陽怪氣,也不會視法律為兒戲,更不會把人命當草戒。    廖謹之前過的算是半囚禁的日子,之后在基地過的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他很小接觸現代文明,對于現代社會的全部記憶都來自于幾次為數不多的出門。    他們出去,陽光照在少年的面孔上。    他似乎無意識地笑了。    廖謹想,啊,原來陽光真的是暖的。    他也忍不住笑了。    他低頭,看見了自己手上的花。    廖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玫瑰花叢下面埋著尸體,玫瑰是一個管理人為了討好他的情人種的。    廖謹總會把花割下來,裝到花瓶里送給很多人。    他這么干只是因為他無聊。    他很喜歡這種艷麗逼人的花朵,現在卻覺得上面散發著血腥氣。    楚銳停下來,偏頭看他。    廖謹眨眨眼,好像不解他為什么不說話了。    楚銳蒼白的臉上爬上紅暈,就是這樣。他總結。    他的故事講完了。    廖謹又落下一刀。    他的手相當穩。    如果不是他。    楚銳大概會過得非常好,會風光無限,會青年有為,會有很多美麗的男男女女愛上他,想要嫁給他。    他會把在基地發生的一切都當成一場噩夢,在短暫的發燒之后再也不會想起。    廖謹啊,他想,他也聽見身體那個和他一向相互了解的人說:你可真卑鄙。    他們是一個人,他們都虛偽無比。    廖謹垂眸,顫動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    楚銳......    楚銳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有很多人,很多事。    很多死人,很多壞事。    在面無表情地看完全程之后他發現自己父親當年帶他做手術是一件相當正確的事情,因為現在他也不覺得基地里的場景很容易被人接受。    他看見太多死前痛苦扭曲的臉。    他只看見了一個美人。    對方長發長裙,干凈得像是他們見面后的第一個晚上的月光。    即使對方顯然就是個女孩,他也能確認這個人是誰。    那張臉是用任何現代醫學干涉也無法制作成的美麗面孔。    并且隨著時間的增長,這張臉仍然保持著他少年時的精致美麗,多了點柔和,又少了些雌雄莫變的細膩。    楚銳睜開眼睛。    手術室里只剩下了醫生一個人。    他道:哎閣下這位麻醉師的技術是不是特別好,手術兩個小時,您清醒過來的時間只比手術時間多十分鐘,您覺得疼嗎?    楚銳答非所問道:那位麻醉師嗎?    回家了,醫生道:他愛人身體不太好。    楚銳點頭,然后輕輕地嘶了一聲。    一次性想起這么多事情絕對不會是非常好的體驗。    楚銳按了按太陽xue。    讓他覺得稍微安慰一點的是,他的頭發還在,全部都在,沒有多一塊少一塊。    賬單我已經給您發過去了。醫生道。    好。    楚銳二十分鐘之后回的軍部大樓。    他一路上的心情都非常復雜。    他現在終于能理解為什么廖謹當時會說出,如果我說我愛您,您恐怕也不會相信這種話了。    他閉上眼睛。    他不知道廖謹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陪在他身邊的。    他沒有認出廖謹的時候,廖謹又是什么感覺?    楚銳先去了事情最為眼中的西部防疫區。    情況和他所想的差不多,之前他做的方案也派上了用場。    解奕白看見他來了松了口氣,道:元帥。    楚銳道:你發過來的報告我看了,防疫區內不要留任何普通民眾,全部送往中心安置。    是。    疫區中央建筑物下面的隧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入,我的影像,通訊,書面命令都不行,只有我像現在這樣站在你面前告訴你才可以,并且,到要下去的時候,我會陪同的。    是。    楚銳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太好。    他等解奕白下達完了命令,道:夫人呢?    夫人在車上,和軍醫在一起。    楚銳一愣,道:她受傷了?    許夫人拿著槍走過來,道:沒有。    解奕白也愣住了。    許夫人朝解奕白笑了一下,道:您好,我是許夫人。    解奕白震驚于有人叫夫人這個名字,尷尬地說:我以為,您說您的夫人。    楚銳笑了笑,道:夫人?您是這么稱呼廖教授的?    是的。解奕白更尷尬了,您要去看看夫,廖教授嗎?    楚銳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擺出什么表情去面對廖謹,于是搖搖頭,道:不了。您剛才說他和軍醫呆在一起,他受傷了?    剛才軍醫說廖謹沒事,解奕白道:夫人身體有些不舒服,但是沒有什么問題。    楚銳沒有見廖謹,他不去,但是廖謹自己來了。    他應該是得知了楚銳回來了。    像解奕白說的那樣,他身體情況似乎真的不是很好。    廖謹只向楚銳點了點頭,就朝剛剛被救出來的孩子面前走去了。    楚銳腦子里非常亂。    他想廖謹以前說過他暈血,現在雖然沒有太大的改觀,但是和以前相比真是莫大的進步了。    他還說他以后會娶他的,結果連人家的名字都忘了。    這都是什么事。    他按了按太陽xue。    許夫人也走了過去。    許夫人時時刻刻都拿著槍,這個女人手臂線條非常好看,富有力量但是不顯得粗壯,相比于一般的女性,她很高,穿著厚底靴子和廖謹差不了多少。    廖謹一邊給孩子止血一邊握住他一只手低聲安慰他。    孩子一直在哭。    他脖子上沒有傷口,但是他身上確實有那種若有若無的香氣。    不是通過他人,而是注射藥物感染的嗎?    廖謹想。    但是他仿佛無知無覺。    許夫人皺眉,高度的警惕讓她無法放松,她立刻就發現了這個孩子不對,在掃了兩個軍官,確認他們沒有問題之后,她把目光落到了廖謹的臉上。    她想看看,在這種時候,廖謹會怎么做。    廖謹就真的像個普通人那樣,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孩子舔了舔嘴唇,望向廖謹笑了。    這個時候完成孟輒晚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廖謹是個麻煩但不是最大的麻煩。    許夫人開槍。    血濺了廖謹一身。    許夫人不得不敬佩廖謹近乎于精湛的演技,這個時候,他的驚恐毫不做作虛假,渾天而成。    明明殺過的人比一般人見過的還多,這個人卻還能裝得仿佛一直是守法公民一樣,可真是不容易。    廖謹當時真是選錯了職業,他不應該學生物,他應該去演戲。    許夫人心中沒什么感覺地想。    兩個軍官也驚呆了,之后就是席卷而來的憤怒。    許夫人道:找個測試器,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活人。    她走向楚銳。    楚銳皺眉,朝許夫人走去。    許夫人剛想說點什么,楚銳就越過他,扶了一把廖謹,動作像是讓他靠著。    平時牙特別好的許夫人第一次覺得牙疼。    她按著自己的槍,覺得孟輒晚真是給她找了個破事。    楚銳道:去換身衣服?    廖謹搖頭說:沒事。    楚銳看起來欲言又止,不過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道:那我先回帳篷里看實況了。    廖謹道:好。    廖謹的手格外的涼。    其實廖謹這么多年也沒什么變化,頂多是比以前能沉得住氣了。    許夫人跟著楚銳進去。    這個人是誰?    派他來的人姓顏?姓聶?還是其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