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不知道,郁恪誠實地搖頭,你的系統說是隨便弄來的。 楚棠點頭:你什么時候知道我有系統的? 就是你離開前一個月,那時候做夢知道的。郁恪如實回答。 楚棠離開郁北前,郁恪曾在他門口坦白過,說他知道楚棠不是那個世界的人,知道楚棠是因為任務才來到他身邊輔佐他的,也知道他終有一天會離去??沙臎]想到他連系統的事也知道。 看來他的猜測有可能是對的。 改天再問問系統。 還知道些什么嗎?楚棠道。 郁恪說:沒有了。 楚棠揉了揉眉心:你走了,郁北怎么辦? 雖說現在朝廷上的局勢穩定,不如十幾年前郁恪剛上位時那樣危機重重,但到底牽一發而動全身,皇上離開京城不知所蹤,讓有心人知道了,指不定會鬧出什么事來。 我都安排妥當了,不會有差錯的。郁恪道。 他看了看楚棠,猶豫了一下,還是順從心意地傾身過去,手指輕輕按揉著楚棠的太陽xue,輕聲道:誠如哥哥離開時所言,我能獨當一面了,哥哥也不需要多cao心。仔細身體。 楚棠閉著眼,好一會兒,才道:那你過來是 外面傳來了方尼的敲門聲:楚棠你在里面嗎? 在。楚棠看了一眼郁恪,應道。 郁恪起身,開了門。 方尼敏銳地察覺到氣氛有一絲不對勁,奇怪道:楚棠你和郁總認識嗎? 見過幾次。楚棠道。 郁恪方才摘了墨鏡,眉宇冷峻,朝方尼點了點頭,又恢復了一貫的穩重。 方尼道:不知道誰傳消息出去,醫院外面有記者圍堵了,幸好有郁總的人攔著。我們今天就暫停拍攝,等風頭過去了再繼續。 楚棠點頭。 他起身和方尼走出房間,回頭看過去時,郁恪站在門口,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明明沒什么表情,卻仿佛很委屈似的,見他看過來,還強顏歡笑了下。 方尼看他停下來,也回過頭,愣是從郁總高大的身軀中看出了的氣哀怨息。待他擦了擦眼后,又看不出來了。 楚棠似乎遲疑了一下,問道:有地方住嗎? 郁恪低下頭,抿了抿唇,猶豫了一秒,然后搖了搖頭。 方尼一瞬間以為自己看錯了,隨即反應過來,熱情道:郁總剛回國,還沒安定下來吧?我給您訂 楚棠打斷他的話,道:不用。 哎?方尼驚訝。 郁恪剛才有一剎那也以為自己聽錯了,但他很快便回過神來,立刻走到楚棠身邊,壓抑著興奮,喚道:哥哥。 他一高興就喜歡叫楚棠。不管是時隔半個月,還是他那邊的一年,有些東西就好像刻在心里,無須深思便會做出來。 楚棠也習慣了,嗯了一聲,道:走吧。 方尼看著他們的身影,一頭霧水。 直到郁恪跟著他們坐上了車,方尼還沒回味過來,坐在前面不時看看后視鏡。 郁恪一張俊臉上滿是歡喜,像是家有喜事,恨不得逢人就給人發喜糖似的,時不時轉過頭瞅一眼坐在他旁邊的楚棠,仿佛在確認是不是真的。 楚棠說:看我做什么? 郁恪旁若無人,小心地湊到他身邊,小聲道:哥哥好看。 楚棠瞥他一眼,帶著一些無奈,道:沒身份證,你這個黑戶可怎么辦呢? 不知道郁恪是怎么搞懂現代的這些東西的,他回道:有哥哥在,我才不是沒有家人的黑戶。 方尼:??? 他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要不他有生之年怎么可能聽到楚棠說出這樣的話? 方尼掏了掏耳朵。 后面,被楚棠看了一眼,乖乖坐回去后,郁恪看了看楚棠,右手一點一點伸過去,停在了楚棠手邊。 楚棠低頭,看見他手腕上的紅線在西服下若隱若現,沒動。 郁恪便得寸進尺地握住了他的手。 方尼掏完耳朵,回頭一看,這下子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也出了問題。 因為楚棠不僅沒有推開郁總的手,還反手拍了拍他。郁總的身體情不自禁就歪過來,看樣子像是要喜極而泣。 方尼下意識往車后面看去,待看到沒有狗仔跟著時,他才松了口氣??戳丝囱塾^鼻鼻觀心的司機,方尼回頭道:你們 楚棠說:郁總之前是我學弟,方哥別見怪。 方尼在心里咆哮:我怎么可能不見怪??這是對學弟應該有的態度嗎?不對,楚棠態度倒還好,不好的是這個郁總!楚棠你看他是對學長應有的動作嗎? 動手動腳的,司馬昭之心了??! 奇怪的是楚棠居然沒有反應!不對,他有反應了,他還回應了! 方尼感覺就跟碰見了世界奇觀沒什么兩樣,詫異得想立刻跳車。 下車后,方尼拉著楚棠走到一邊,低聲道:告訴我,你們之間是什么關系? 楚棠問:只是學長和學弟的關系。 方尼瞅了一眼在后面虎視眈眈的郁恪,道:你別騙我,你從來不對學弟做這樣的動作。 說著,方尼模仿車上郁恪的動作,摸了摸楚棠的手。 霎那間,他感覺背脊發涼,僵硬地回頭看去,郁恪正一臉和善地對他笑了笑。 楚棠收回手,道:沒關系的。 方尼回過頭,良好的經紀人素養壓住了他的崩潰:你如實告訴我,不然到時候被曝出來,不止你的粉絲,宋總也得殺了我。 沒到那個地步,楚棠指尖揉了揉太陽xue,道,但這幾天可能也差不多了。 雖然做了心理準備,但方尼還是萬分驚訝,猶如晴天一個霹靂,哭喪著臉道:我從來不知道你喜歡男人啊 麻煩方哥了。楚棠沒解釋,笑了笑,似乎有些歉意。 方尼失魂落魄地走掉了。 郁恪雖然聽楚棠的話好好呆在原地,但一瞥到那誰對楚棠動手動腳,眼睛都瞪大了,不敢沖上去,就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 楚棠走過來,他連忙迎了上去,問道:哥哥,他剛剛在說什么? 隔得遠,他就聽見了那男人說什么你喜歡,心里揣測不斷,難道楚棠在這里有喜歡的人? 不可能,楚棠不會的。 而且、而且楚棠方才不是回握住他的手了嗎?雖說在當時那個情境下,安撫的意味更濃 楚棠說:問我和你是如何認識的。 說話的時候,兩人進到了電梯。郁恪看上去有些害怕,去摸楚棠的手,嘟囔道:哥哥好像與他很親密。 是工作上的伙伴。楚棠說,又擔心他不適應現代的工具,問道,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郁恪彎下腰,頭挨到楚棠肩上,小聲說,就是好想你。 楚棠一笑:行了,就當陛下的休沐日。 第86章 木桃瓊瑤 叮一聲, 電梯門打開了。 與此同時,楚棠腦海里響起久違而熟悉的機械音: 【叮任務完成狀況報告已出, 請宿主查看?!?/br> 他看了眼身邊的郁恪。 郁恪還黏黏糊糊地靠在他肩上, 明明一身得體貴氣的高定西裝,方才在外人面前,表現得確實像個沉穩年輕的商海新貴,氣勢凜冽,很能唬人,著實讓他小小地打量了一番。 然而小狼狗還是小狼狗??v使在別人面前,好似不動聲色就能咬斷敵人的脖子,在他跟前,依然是那個乖乖蹲在地上,一看到他就高興地搖尾巴的小狼狗。 沒有變。 哥哥,開門了,要出去嗎?郁恪問道。 走吧。 楚棠邁出電梯,郁恪亦步亦趨, 臉上倒沒顯出點什么情緒, 像是做皇帝習慣了這樣的表情, 語氣卻泄露了他的一絲緊張與忐忑:這是哥哥的家嗎?我能進去嗎? 楚棠伸進口袋的手一頓, 然后他神色自若地拿出鑰匙,放到郁恪手里。 郁恪被他拉過手, 手心一涼, 低下頭, 道:這是什么? 會用鑰匙開門嗎?楚棠問道。 郁恪一僵, 隨即欣喜若狂,眼睛亮亮的,興奮到有些結巴:還還不會。 樓道里的聲控燈亮著,柔柔的光照在兩人身上。 樓下的密碼鎖是郁恪看著他按數字的,郁恪自然記得,現在楚棠問的是家門口的鎖,其中意味,只要一想,就能郁恪熱血沸騰。 楚棠站在他身旁,握住他的手,指腹順著鑰匙凹凸不平的鋸齒邊緣撫了一下,道:這個在上邊。 嗯。郁恪的目光牢牢跟著他的動作,聲線聽起來有一些抖。 兩人靠得很近,郁恪只要稍稍偏下頭,兩人的臉就能貼到一起,楚棠的手指白皙纖細,郁恪只要手腕一翻就能牢牢輝握住他的??伤桓襾y動,低頭盯著楚棠的手,聽著楚棠和緩輕微的呼吸聲,喉嚨發緊。 楚棠帶著他的手,將鑰匙插進鎖眼里,塞到盡頭時,往右轉了兩圈,門鎖咔噠一聲開了。 記住了嗎?楚棠問。 郁恪點頭:記住了。 其實,都是插孔式的開鎖,開鎖的方法在郁北和現在都是差不多的,萬變不離其宗,摸索兩下就會了,郁恪哪里會不懂呢? 只是兩人都沒說出來罷了一個揣著明白裝糊涂,慣性地對對方表現出極度的依賴,另一個,也總是習慣性地把對方當小孩,懶得多加揣測。 郁恪目光灼灼,像燃著兩團火焰似的,盯著楚棠,欲言又止。 楚棠抽出鑰匙,放到郁恪手里,然后握住門把,道:進去吧。 他眸色淡淡的,依然冷的像雪,可看在郁恪眼里,卻好像溶溶月色,淡而輕柔,一直照著他,從不曾離他而去。 郁恪手心里握著還有楚棠余溫的鑰匙,看著他白皙精致的側臉,一如他這一年的夢里所夢。 楚棠只把門拉開一條縫隙,就感覺腰間一緊。郁恪一把拉住他的手,溫柔而不容置喙地將他扳過來,往前走了一步,俯身抱住他。 怎么了?郁恪埋在他頸窩處,呼吸似乎有些急促,熱熱的,楚棠沒有動,問道。 郁恪的聲音悶悶的,聽起來卻不像傷心:你對我太好了,楚棠。 楚棠似乎笑了下,肩膀動了動,讓郁恪整顆心也動了動。他說:我對你這就算好了? 郁恪抬起頭,離的這么近,楚棠才看清他眼下淡淡的青色,還有眼里的紅血絲。 郁恪低聲說: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楚棠? 他是說那把鑰匙。 楚棠道:陛下這么聰明,怎會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郁恪道:我不知道,你說給我聽。 說這話的時候,他凝視著楚棠的眼眸,聲音聽上去像是要哭出來一樣:求你了哥哥。 怎么用上求我了?楚棠話語里帶著笑意,看著他紅紅的眼眶,道,好了,我說。 這里的高級住宅區是一層一戶,所以樓道里并沒有人經過,安靜極了。 郁恪連呼吸都屏住停止了,不知心是跳得太厲害,還是也停止了跳動,他耳邊什么都聽不到了。 楚棠被他摟著,背上貼著涼涼的門,微微仰頭,道:我予你這鑰匙,和你贈我那玉佩,心意是一樣的。 那我的心意是喜歡,是愛,郁恪聲音輕輕的,你對我的心意,也是喜歡,是愛? 聲控燈感覺不到動靜,亮了一會兒,現在又熄滅了。 樓道里暗了下來,只有窗口處照進來,楚棠背靠著門,脖子微微仰起,細白如天鵝頸,光線照在他臉上,仿佛連他一貫的冷淡都照化了一點點。 郁恪卻是背著光的,從楚棠的角度看去,他整個人就像從黑暗中來,看不清表情??删退憧床磺?,楚棠也能想象到他的樣子。 是。楚棠道,想了想,他又補充說,既然你已經來到這里,那你在這兒幾天,我就陪你幾天 郁恪緊緊抱著他:沒關系的!我、只要你愿意 楚棠撫了撫他的背,說:我們進去吧。 郁恪把頭埋在頭頸窩里,深深吸了口氣,過了良久,才松了松手。 進去的時候,郁恪還要抱著他不肯放手,似乎有些羞恥,不敢抬頭,小聲道:一年了,我還哭,哥哥會不會煩我? 我沒看到你哭。楚棠說。 郁恪笑了下,似乎平復了情緒,松開手,直起身,打量了一圈屋內。 原來哥哥住的地方是這樣的。他興奮地感慨道,等回去我讓人把國師府也 楚棠看他一眼,沒說話。 郁恪趕緊閉了嘴,大步走上前去認錯,生怕楚棠生氣:哥哥,我不是強迫你要和我回去的意思,我、我就是嘴快,沒別的意思。 楚棠有些哭笑不得:別多想,我就是覺得你傻。這些東西又不能搬去郁北。 如果你想的話,不是不能。郁恪道。 你有什么法子? 那系統能帶你來回,自然也能將這些東西帶過去。 得了,別嚇到國師府的人。 聽到楚棠這話,郁恪便收了心思,坐在吧臺前,支著下巴,看著楚棠,鳳眸瞇了起來,喚道:哥哥。 楚棠從抽屜中拿出個杯子,洗干凈,道:陛下喝什么茶? 他拿的是個哥哥泡的茶,我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