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我倒敢說呢!郭德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自己哪有這膽子跟他父母說這個啊,前腳兒子剛脫離生命危險,后腳告訴兩位老人您兒子彎了,這不是要了命了嗎?可也算變相答應了,行了,你好好養著,我得空就來看你,啊。 哎,爸爸您慢走,注意安全,張云雷看著他轉身離開,這才松了口氣。 自個兒養的孩子,又傷成這樣,郭德綱還能怎么辦,只能寵著唄,出了病房門,看到門口站著的徒弟們,招了招手,行了,進去吧,好好看著他點兒,有什么事兒趕緊告訴我。 是,師父您放心吧,楊九郎趕緊應了,看了一眼凌九夜,跟其他師兄弟都進去了。 門口就剩下郭德綱和凌九夜了,雖然他也想進去看張云雷,但還是忍住了,看著師父,到底還是擔心了,說道,師父,您別怪辮兒,都是我的錯 行了,你這話辮兒在里頭說了一遍了,你倆不是商量好的吧?這還真是親兩口子了,郭德綱都懷疑他倆提前對過詞兒了,但也知道不可能,昨天ICU探視只有半小時,他倆就算再能耐,也不可能跟重癥監護室對詞兒,忍不住跟他逗趣兒。 沒沒沒,我不敢,再說辮兒都這樣了,我哪有心思想這些凌九夜趕緊搖頭,生怕師父誤會,見郭德綱擺了擺手才松了口氣。 行了,我也就是說一樂兒,這段時間我也瞧見了,你對辮兒怎么樣,我心里頭有數,剛剛辮兒也跟我說清楚了,你倆的事兒,自個兒看著辦吧,他為了你,寧可不上臺也要跟你在一起,我還能說什么呢?人都這樣了,活著才是真的,其他都不是大事兒了,可有一樣我跟他說了也得跟你講清楚,將來你倆過的好不好的,都自個兒擔著,自己選的路,自己走,回頭后悔了鬧翻了,別跟我面前兒尋死覓活,胡鬧折騰的,不然我可真不慣著你倆,知道嗎?對凌九夜,郭德綱的口氣就嚴肅多了,到底里頭那是自己孩子,這個算是半個自家孩子。 師父您放心,我不后悔,就算辮兒要跟我分開,我也不糾纏他,不管他什么樣兒,我都陪著他護著他,凌九夜堅定的看著郭德綱,形同發誓。 這眼神兒跟辮兒簡直一模一樣,郭德綱也瞧出他倆的決心了,既然他們開心,還能怎么辦,行吧,多一個兒子也挺好的,點了點頭,行了,好好照顧辮兒,也顧著點兒自個兒的身子,別回頭他好了,你再躺下,我可不管你醫藥費。 凌九夜被師父逗樂了,露出了這么久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趕忙道,您放心吧,只要您說一句,辮兒的醫藥費我都給他補上。 我還能用自己孩子的錢嗎,有這心思多放在從藝上,放在辮兒身上,錢的事兒不是你們這些個孩子該cao心的,還有,除了工作和照顧辮兒,其他的事兒你不許插手,不然我真對你不客氣,知道不?郭德綱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不怕他聽不懂,只怕這孩子跟自己裝傻,點了點他,你 要是鬧事兒,我真把你弄回去,以后也別跟這兒待著! 凌九夜知道師父怕自己去報復那孫子,只好點頭答應,我知道,您放心吧,我就跟這兒好好陪辮兒,哪兒都不去。 這就對了,該你做的事兒,你去做,不該你伸手的,別亂來,郭德綱點頭,知道他聽懂了才放心,叮囑道,行了,進去吧,辮兒一直找你呢,自個兒掂量分寸。 是,我送送您,凌九夜一口答應,送郭德綱直到樓梯口,才在他的催促下回到病房。 他一進病房,圍在張云雷身邊的師兄弟全都退開了,凌九夜不禁有些尷尬,過去也不是,不過去也不是,倒是楊九郎說話了,得了得了,辮兒好不容易轉普通病房了,咱看過也都散了回去歇歇吧,我跟大哥去買點菜,給你們做點好吃的補補,咱都回去休息休息,還得輪班照顧他,這兒就讓辰兒先盯著吧。 成成,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好好歇著,自告奮勇留下來照顧張云雷的幾個師兄弟都識趣,聽懂了楊九郎的意思,朝張云雷眨眨眼睛,趕忙出去了,馮照洋和楊九郎也跟他倆囑咐了兩句才走。 熱鬧的病房變得清靜多了,凌九夜定定的看著張云雷,終于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種發自內心的開心,讓張云雷不禁有些眼眶發酸。 感謝上天,他還活著。 這是兩個人心中同樣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渡劫過后,二爺就事業美人兒雙豐收啦哈哈哈 二爺:就是不能開車哎 九夜:哪個車? 二爺:???滾?。。?! 第68章 凌九夜想過很多次,等張云雷從ICU出來的時候會做些什么。 可當他出來了,自己才知道,想再多都沒任何用處,因為想做的那些事情,自己都不敢做。 想抱抱他,想親親他,想緊緊地摟著他。 可是凌九夜不能,因為他身上骨折的地方太多了,多到讓人覺得碰他一下,都會引發劇烈的疼痛,只能貪婪的用目光瞧著他,盯著他,仿佛他會就此突然消失不見一樣,讓人恐懼的徹底。 最終,凌九夜也只能這么呆呆的看著,不敢動彈分毫。 他不動了,張云雷反而有點著急了,天知道多想跟他說說話,多想被他抱抱,哪怕只是握著手,都覺得無比幸福。 至少,能證明自己還活著。 辰兒張云雷實在忍不住了,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是因為自己受傷這么嚴重生氣了,還是因為太過小心翼翼不敢有所動作了,亦或者是覺得自己是個廢人,干脆不想繼續了,一時間焦急不已,忍不住想要伸手去夠他。 別動!看他要動,凌九夜一下反應過來,趕緊走過去,不敢碰他,用言語喝止他大膽的舉動,皺起眉頭,你老老實實躺著,大夫說你不能亂動,乖乖聽話。 他終于過來了,張云雷這才放心,眼巴巴的看他,皺了皺眉頭,又很快放松,小聲道,你別生氣 說什么傻話呢,我怎么能生你的氣呢?凌九夜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可眼下這時候,他養傷才最重要,哪怕心里逐漸有了些許氣憤,也只能壓著,拉過椅子坐在他床邊,安撫道,別胡思亂想了啊,我不生氣,也不怪你,現在你就好好養著就成了,別的不用你cao心。 嗯看他不像是敷衍自己,張云雷這才放心,微微喘了口氣,手指動了動,一直叫著他的名字,辰兒 在呢,凌九夜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好在他右手沒什么事兒,輕輕摩挲,俯身親了親他額頭,眉頭皺了皺,我不走,就在這兒守著你,累了就睡吧,現在好了,我能天天陪著你了,別擔心,啊。 嗯,張云雷手上沒什么力氣,由著他握著自己的手,覺得安心多了,這才閉上眼睛,漸漸陷入了沉睡。 凌九夜沒動,一直握著他的手,不知過了多久,楊九郎回來了,推開門輕輕走進來,瞧見他坐在床邊,輕聲道,睡了?沒事兒吧? 不太好,發燒,護士給他輸上液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退燒,凌九夜之前就按鈴叫了醫生過來,可也沒辦法,他傷勢這么重,發燒是必然的,只能慢慢養著,消炎降溫,另一手用毛巾給他擦了擦頭上的汗,看向楊九郎,他身邊兒不能沒人,得輪流看著才成。 這是肯定的,放心吧,我都跟他們商議好了,小龍過來幫著照顧他,咱哥幾個來回輪換,不怕沒人守著,楊九郎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張云雷的額頭,那熱度讓他皺起眉頭,嘆了口氣,這回辮兒可遭了大罪了,唉! 凌九夜沒吱聲,心里忍著疼,他傷的這么重,渾身上下鋼釘鋼板都不知打了多少,想想就覺得疼的要命,可為了活命,為今之計只能這么讓他忍著,后續還得動手術矯正他的腿腳,更是遭罪。 看他不說話了,楊九郎暗暗自責,不該提這事兒,這不是故意讓辰兒揪心呢么,趕緊道,你也別擔心了,辮兒都出ICU了,只能往好了去,你要是這么悶悶不樂的,他不得更糟心嗎,本來就夠難受的了。 哥,我知道,你放心吧,在他面前我指定不這樣,凌九夜明白楊九郎的忠告,可讓自己這么坦然看著喜歡的人遭罪,是真的做不到,不由得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張云雷的臉頰,對他有些燙熱的溫度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他難受,卻幫不上一點忙。 辰兒,你得明白,辮兒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的難過和同情,在他面前可不能有一丁點兒的表露,不然他就更難受了,楊九郎就怕他還是太年輕,回頭再跟張云雷露出點兒端倪,傷了自尊可就糟了。 放心吧哥,我自己心里有數,我也知道他自尊心強,不會讓他多心的,凌九夜明白他的好意,點頭應了,輕輕把張云雷的手放回被子里,看著輸液瓶。 楊九郎跟他一起看著,倆人好歹還能一起聊聊天,打發時間,等傍晚馮照洋送飯過來的時候,張云雷已經輸完液,醒了過來。 他剛醒不久,還有點睡眼朦朧的,下意識想揉眼睛,被凌九夜給攔住了,去擰了條毛巾給他擦了擦臉,試了試溫度,有點退燒了,才松了口氣,你是不是餓了,所以醒的這么準呢? 嗯張云雷是有點餓了,在ICU吃的都是流食,后來變成半流食,現在最想吃口飯,眨巴眨巴眼,大哥。 哎,大哥在呢,好點兒沒?馮照洋朝他笑了笑,壓下心里的心疼,盡量擠出一副開心的樣子面對他,走過去摸了摸他額頭,點頭道,是看著好多了,精神也好了,大哥給你做了你愛吃的菜,吃兩天保準活蹦亂跳了。 是,我知道大哥手藝最好,張云雷心里暖暖的,馮照洋每天都來看自己,哪怕有演出,也盡量趕回來照顧自己,感激極了,可說任何感謝的話都是蒼白無力的,只有好起來才是讓他們欣慰的,微微點頭,又看向凌九夜,小聲道,餓了 我喂你吃,凌九夜接過馮照洋遞過來的飯盒,里頭做的都是容易消化的食物,也是張云雷平時愛吃的,一口一口慢慢喂給他,時不時讓他喝口湯順順,怕噎著他,慢點吃。 張云雷吃了小半碗就不想吃了,到底重傷未愈,渾身都疼的厲害,加上發燒剛退,抿唇別開臉,不想吃了 行,待會兒要是餓了再說,這時候也不能逼他,凌九夜由著他性子,放下碗筷,又喂他喝了兩口水才安心,累不? 張云雷搖搖頭,看著凌九夜,欲言又止,偷眼看了看一旁的馮照洋和楊九郎,有點不好意思,你快去吃飯吧 行,那我去吃飯了,凌九夜倒是挺坦然的,反正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倆的關系了,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何況面對的是楊九郎和馮照洋,更不用遮掩了,湊過去親了他臉頰一下,摸了摸他頭發才起身打算去吃點東西。 馮照洋笑而不語,倒是楊九郎出聲了,哎哎哎,這兒還有人呢啊,怎么著把我跟大哥屏蔽了啊,這齁的,快給我支胰島素降降糖吧。 你死不死的張云雷反射性的說道,怔了一下,癟了癟嘴,小眼八叉的,是不是看我現在暫時起不來,薅不著你 得了啊,你是云字科的,別學我們九字科的本事,你站起來我也不怕你,看咱倆誰薅誰,楊九郎故意變著法兒的讓他開心,跟他斗斗嘴,至少心情不再那么憋悶了,替換凌九夜去陪著他,省的他再胡思亂想的,心情不好。 凌九夜一邊聽他倆斗嘴,一邊吃飯,憋不住的笑,心里卻又覺得酸楚,忍著難過回頭抹了抹眼角,怕讓張云雷瞧見,肩上一沉,抬頭看到馮照洋瞧著自己,低聲道,大哥。 沒事兒,別擔心,大哥陪著你呢,馮照洋心疼他倆,這時候所有人都覺得張云雷是最需要安慰的那個,卻不知凌九夜也同樣需要人安慰,在自己看來,他們都是孩子,辰兒還比辮兒小兩歲呢,更需要別人的照顧和勸慰,拍了拍他肩膀,累了就說,傷心就哭,別憋著,有大哥在,有翔子在,你別什么事兒都自個兒擔著,你跟辮兒再怎么好,也還是我們師弟,是他師弟,總有撐不住的時候,你得記著,你上頭有師父,有師兄呢,啊。 我知道,謝謝大哥,凌九夜自小跟在爺爺身邊,沒有父母為自己出頭扛事兒,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自從來到德云社,才覺得自己也想要去依靠別人,馮照洋的話說到了他的心里頭,也讓他覺得自己不是孤單一人面對痛苦,身后還有這么多師兄弟陪他一起承擔呢,您放心,我沒事兒。 大約是聽著他倆的聲音不對勁兒了,張云雷想抬頭看看,忍著疼出聲了,辰兒你怎么了? 楊九郎坐著自然看到凌九夜抹眼淚了,趕緊安撫他,沒事兒,辰兒讓咱倆說話給樂嗆著了,大哥給他順順,你好好躺著,別亂動再疼的厲害了,又得讓辰兒擔心,讓人家好好吃口飯成不? 哦張云雷聞言這才放心,乖乖躺著,皺緊眉頭,伸出手指想扒拉楊九郎,被他握住了,才使足力氣捏了捏他的手,怕他說話間又讓凌九夜cao心了,示意他別說太多。 楊九郎嘆了口氣,握住他手安撫的拍了拍,沖他點點頭。 這兩個人,一個怕對方為自己擔心,一個就怕對方看出自己傷心,都是實心實意為了彼此著想,卻偏偏得忍受這種痛苦,相互瞞著彼此的心痛和身體疼痛,也是受苦了。 如今,他只希望張云雷能快點好起來,也算是圓了所有人的一個心愿了。 吃好了飯,也入夜了,馮照洋本來想讓凌九夜回去休息,起碼好好睡一覺,可他死活不走,拗不過他,只能離開了,囑咐楊九郎盯著點,第二天還得趕早班高鐵回北京演出,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看馮照洋走了,張云雷瞧著坐在眼前的凌九夜,到底有些不忍心了,開口道,辰兒,你回去吧,我這兒有翔子 我沒事兒,在這陪你一晚,明天回去休息,他出ICU第一天,凌九夜哪能放心,怎么也得陪上一宿才覺得穩妥,死活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