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在心上 第36節
書迷正在閱讀:小姐難嫁(GL)、貧困惡龍兄妹在帶娃綜藝爆紅、大貓統領的心尖寵(GL)、真千金是玄門大佬[古穿今]、聽見沒、雙統大佬帶你飛(快穿)、你什么態度、拔劍就是真理、直播被世界寵愛[無限]、細思極恐:室友
江燕如把手放下,看著腳邊湍流的溪水發愣。 流水映不出她的影子,只有粼粼波光,東流而去。 身后傳來枝桿折斷的脆聲,驚飛了剛落上枝頭的鳥雀,也驚醒了發愣的江燕如。 江燕如沒顧上把臉擦干,小心翼翼地轉頭窺探。 蕭恕就坐在離她不遠的后方,他的臉迎著初升的旭陽側向一邊,只見那精致的下顎線緊繃如弓,喉結處緩慢地滑動,未干的鬢角上幾縷發絲還貼在他臉頰上,猶是一副萎靡消沉的模樣。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按在刀柄之上,剛剛的聲音正是他那刀壓斷地上散落的樹枝所致,他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眸光落在遠處,半響沒有轉動。 江燕如瞥見他曲起的指骨,一根緊挨著一根,猶如修長的竹指,強韌有力。 想起它們掐在自己腰側時用力泛白的樣子,江燕如不由打了個哆嗦。 她不太記得兩人是如何開始的。 只是等到藥效過半,她迷迷瞪瞪回過神來,蕭恕已經被她狠狠折.騰了一番。 不得不說,陳公子那對瓷人教得好,她學得也好。 唯一不好的是她低頭看見蕭恕那雙要冒火的眼睛,她人一下就嚇麻了。 可偏偏騎虎難下,連找個地方埋自己的時間都沒有…… “洗夠了沒,我要走了?!?/br> 蕭恕眼睛一動,視線終于轉了過來,金燦燦的晨曦都不能溫暖他的眸底,陰森森的,像是潛伏黑暗的獸,仿佛還在思量著什么可怕的事。 江燕如雖然看了發怵,但是更怕被蕭恕扔到這個陌生的小樹林。 誰能想到繁華的琳瑯街牡丹樓,后院的屋子里居然有一條密道,機關藏得也隱蔽,正是在床上內側一角的瑞獸金頂的左耳。 江燕如正好往前一撲,剛巧手指就掰到了。 床板從內側直接往外推去,露出一個涌動氣流的螢石坑。 江燕如辛勤勞累一夜,自是沒有力氣走,被蕭恕抱著在通道里走了快有大半時辰,才到了這處不知名的樹林。 沉星迎日,濃霧散去,卻見四周無人跡,只有早起的鳥雀婉轉啼鳴。 她對金陵城不熟,認不得這里是哪里的夜林。 別是什么荒無人煙的地方,萬一還碰到些冬眠剛蘇醒的虎狼野獸,饑腸轆轆地出來覓食,那她肯定死得透透的。 “哥哥,等……等我!”江燕如想起身,但才撐起來半個身,小腿就發軟又跪了回去。 她筋酸骨乏,身子就猶如風擺荷葉,搖搖晃晃,使了半天的力,還沒能掙扎起來。 就是初生的鹿也比她健壯活潑。 蕭恕長身立于樹下,擰著眉瞅她,仿佛在認真考慮要不要把她丟下才好。 江燕如眼睛發酸,委屈地扶好自己的腰,想開口辯說自己不舒服,但是觸及蕭恕那晦暗難辨的眼神,她又有點不敢開這個口。 心虛。 實在心虛。 畢竟是她先動得手。 江燕如心里害怕被拋下,可一時半會她又站不起來。 可恨蕭恕毫無人性,一點也不知道關心她一二。 江燕如只好先關心起他,想著投桃報李、互相慰問,總能找到機會述說自己的苦。 “哥哥,我……我昨夜沒有弄疼你吧?” 她的嗓音輕飄飄傳來,卻仿佛是驚雷響在了蕭恕耳畔。 他眼睫一抖,倏然寒光迸射,像是射出來的箭要把她扎個對穿,像是不敢置信 江燕如一咯噔,馬上低頭垂淚:“對不起哥哥……嗚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是難受的話……” 她掀起眼睫,怯生生朝他眨了一眨,一邊攪動著自己玉白的手指,關懷備至道:“我們要不要再歇歇……” 她的腰好酸,腿好軟。 現在要她馬上動身趕路,何嘗不也是要她小命。 一想起昨夜的混亂,她心底是虛得,手腳是軟的。 說來也沒人會信,在一個風黑月高的夜晚,她,糟.蹋了蕭恕。 不說蕭恕大為震驚,江燕如自己也十分惶恐。 不過,惶恐倒也其次,主要還很痛。 那種要震碎靈魂,破開恥.骨的疼,真不是正常狀態下的江燕如所能容忍的,她自小就不能吃苦受累,別說是被砍幾刀就是繡針扎了手指那也是會垂眼淚。 不幸得是,那個時候她不正常。 更不幸得是她不正常,偏偏蕭恕比她還不正常。 兩個燒得像火爐子一樣的人疊在了一塊,除了把火燒得更旺以外別無他想。 江燕如悵然皺起眉,那對形狀姣好的柳眉,不描而黑,像是沾了水的墨,暈染出兩抹濃淡適宜的顏色,即便作出傷春悲秋的模樣也是極為動人。 江燕如心底是有說不出口的苦楚。 她確實是趁人之危,把不能動彈的蕭恕先這樣后那樣。 可蕭恕自己也不是全然無過。 一開始對她兇巴巴、惡狠狠,可后來她累慘了,也有想過要罷手停下,可蕭恕卻一改抵死不從的態度,含著低靡的嗓音一直威脅她。 繼續,我沒讓停。 莊子里推磨的驢怕也沒有她這樣辛勤勞苦。 蕭恕這身子的病著實奇怪,一開始他是真的不能動。 不知道后來又怎么緩過來了,忽然又能動了。 這下可好,還能自力更生了。 前頭江燕如受得累一點也不少,還要再加上后來被他翻過來,反過去。 就是煎魚也不待煎一晚上啊。 她本就是嬌生嬌養,從沒出過這么多力,受過這么多累。 想到自己吃了一夜的苦,江燕如干干脆脆把屁股往地上坐實了。 “在休息一會吧,哥哥,我是真的走不動……” 她的嗓音低啞,不復清脆動聽,卻好似拿了支鳥羽撓在人心口,酥酥麻麻的癢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蕭恕手指一縮,握著刀柄的手指用重了幾分力。 光線照著江燕如半張臉熠熠生輝,像鍍了層金子,細微的絨毛沾了水珠,被陽光折射出萬種光彩。 她膚色本就很白,像是牛奶一樣乳白、像是脂玉一樣瑩潤。 不像他,常年混跡在軍中,日夜餐風露宿、櫛風沐雨。 一身皮囊日曬雨淋,終不再白皙,他的膚色偏深,與她的就形成了對比分明。 他還記得燭光下那些黑白交.融的畫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披散下來的青絲像是綢緞散在白玉一樣的脊背上,脖頸上嫣紅的小痣隨著晃動,在青絲里若隱若現。 他總是忘不了,放不下,像是著了魔一樣一次次去吻那個地方。 蕭恕還從沒有把自己放縱到如此沉溺的地步,身體沉淪,記憶卻并不混亂。 那些不斷沖入腦海畫面讓他的呼吸又亂了幾次。 幾番看向江燕如的眼神是變了又變,暗了又暗。 江燕如被看得毛骨悚然,差點就要舉手投降。 錚——錚—— 幾只箭鏃從密林里擦葉而過,極速而來。 變故突發,江燕如捂著嘴壓低了自己的驚叫。 下一瞬,蕭恕已經出現在她身邊,提起她的腰,手里的長刀出鞘,飛快地撥開了四周的羽箭。 “走?!?/br> 江燕如被他挾著腰,腳尖將將點著地,狼狽不堪地隨著他的疾步往身后的密林趔趄而去。 從箭鏃飛來的方向窸窸窣窣,有不少于七、八個人在追他們。 他們是怎么知道這里的? 江燕如被蕭恕半抱半拽,倒是不費自己多少力,所以腦子里還有空閑轉了起來。 蕭恕的仇敵也太神通廣大了,他們兩也是誤打誤撞才來到這里的,就這樣居然也能這么快被人伏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見蕭恕雖然在金陵只手遮天、炙手可熱,但這日子也太難過了。 連帶著她也平白無故受到了牽連。 江燕如悲戚的心情還沒來得及蔓延開,那些追兵已經殺到了他們身后。 幾匹野地矮腳馬特擅鉆林子,踏著雷鳴一樣的沉響步步緊逼。 他們騎著馬追,就是蕭恕動作再快也是跑不過的呀。 江燕如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蕭恕卻不慌不忙把她往樹下一扔,江燕如一屁股坐進枯葉堆里,尾椎骨的疼還沒傳導上來,幾道刀光已經逼到眼前,她把眼睛一閉,驚叫聲都死死咽了下去,兵刃相擊的金屬聲鏘得一聲,隨即腳步聲、馬嘶聲紛至沓來。 所有的嘈雜都在她身前,卻也止于她身前。 宛若是有一道屏障,把那些威脅都擋在了外面。 江燕如慢慢抬起頭,從臂彎處睜開一只眼。 她起初擔心蕭恕寡不敵眾,但是一看之下,卻開始害怕蕭恕殺性已起,會不會敵我不分! 那些追兵雖然人多勢眾,可完全不是蕭恕的對手。 他們或許只想生擒活捉,所以還留有余手,但是蕭恕不是,他完全是往狠里打,往死里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