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低聲悵,抬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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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仁。 當晚,我睡不著,悄聲翻到了房頂上,仰面看著漫天星河。 回想白天,真是怪了,讀書還能讀出個高手來。 想起易逍遙那低頭握筆,虛空寫文章的景象,哪怕是現在我也是疑惑不已。 那個叫做盧長青的江南子弟也不會知道,那篇文章竟然是易逍遙虛空寫作,寫時竟有隱隱天威。 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難不成讀書多了,還真有氣? 天地間有書生氣。 難不成讀書還真能讀出個天地大道? 一篇文章寫出,還真夾雜天威,如有天勢相助? 我撓撓頭,心說真是活久見。 ………… 而此時,三千世界之中,西天靈山之上。 如來的身形化作正常人大小,站在靈山之巔,負手而立。 講經結束,靈山上萬佛散去,空無一人。 天地間寂靜無聲,唯有風聲。 如來站在山巔,目光幽幽看向腳下連綿山脈,看向遠方的蒼茫大地,看向三界眾生。 “佛祖,叫我可有何事?” 一個身材魁梧的佛陀菩薩挺著腰板,一步步走來,站在如來身后輕輕開口。 如來呵呵笑笑,笑道:“別人叫我佛祖,你怎地也叫我佛祖。你可是四大大菩薩,如今的兩大菩薩。你這么叫,可是折煞我這個還沒完全手握因果的現世佛了?!?/br> 文殊菩薩哈哈笑笑,眼中閃過一絲謹慎,笑問道:“那貧僧就托大,叫一聲如來。那你這次叫我來,可有事?” 如來眼中流露出茫然之色,看向茫茫天地,一絲絲金色絲線隱約可見。 如來伸手托住一根,嘆了口氣。 “那只猴子逃去的世界,我無論如何也感應不到?!比鐏砺曇舻统恋恼f道。 文殊菩薩哈哈笑了兩聲,拍了拍肚子說道:“找他作甚,既然窮奇身死,那他也就回不來了?!?/br> “何況我聽窮奇臨死前對那只猴子說,那個世界本就不存在,那個世界是沒被猴子改了因果之前的東勝神洲?!?/br> “如今猴子改了因果,本應存在的那個世界已經消失,變作了改變因果之后的、現在的這個東勝神洲?!?/br> 文殊菩薩看著眉頭依舊緊皺的如來,出聲安慰道:“既然那個世界本就不存在,如今更是已經消失,那么別說窮奇死了?!?/br> “哪怕就是窮奇還活著,哪怕燭九陰和盤古兩大古神的那些世界之力也還存在,那只猴子也回不來?!?/br> 文殊菩薩眼中滿是釋然,緩緩開口。 “那只猴子,會被死死困在那個已經不存在的世界。如來,你也不必擔心那只猴子了?!?/br> 如來的眼中卻是擔憂更濃,并未因文殊菩薩的話而放松一絲。 如來看著漫天飄蕩的別人不可見的因果金線,緩緩嘆了口氣。 “文殊,你說的都對……可是,那個世界既然因為被猴子改了因果而不再存在,那么,里面的因果也不存在?!?/br> “沒有因果,沒有規則……那猴子還偏偏在里面?!比鐏砻碱^微皺,低聲喃喃。 “那只猴子本就是天下因果循環之中的異數,如今還在一個沒有因果的世界。最讓我擔心的是,那個世界,哪怕是我都感應不到?!?/br> 如來話音未落,文殊菩薩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兩眼微瞇。 “如來,你是說,那個世界沒有因果,沒有規則,所以猴子身上被你種下的因果也就斷了,也因此你才感應不到?!蔽氖馄兴_淡淡說道。 如來點了點頭,卻更是茫然的嘆了口氣,眼中迷茫擔憂之色更有之。 “你說得對??墒歉屛覔牡氖?,那個新生的東勝神洲,與三千世界隔絕……里面沒有因果,沒有規則,也沒有能夠制定規則和因果的大量劫主,比如我師尊和那個陸壓老兒……” “那么,那個世界,會不會誕生一個新的天地意志……會不會有新的規則?!?/br> “那個世界如果真的誕生了新的天地意志,誕生了新的規則,那么……那個意志和規則,是誰的?” 如來兩眼迷茫,徐徐呼出口氣,然后緩緩吐出一句話。 “天地眾生的意志,會不會成為新的規則,出現新的因果?甚至出現新的、可與師尊或者是陸壓并肩的、可以制定規則的大量劫主?” 如來說完,不在說話,只是兩眼中滿是茫然疑問。 文殊菩薩已經兩眼中滿是震撼。 “不可能……混沌之靈作為大量劫主制定規則,規則生因果,因果生萬物生靈。這是每個大量劫萬萬不可變的規則。當年便是因為猴子改了因果而使那個世界沒了因果,所以那個世界才最終消失……” 文殊菩薩說到一半,話語猛地頓住。 他忽然想起來,那個世界,雖然消失,但是卻依舊存在。 如同悖論一般,已被改變因果的世界,本不應存在而存在的世界。 不然,那個猴子如何能進入那個世界? 那個世界沒有因果! 也就沒有規則! 那么,那個世界的規則,那個世界的意志…… 只有那個世界的眾生來決定! 文殊菩薩眼中滿是壓抑不住的震驚,張著嘴巴不知說什么,整個人如同被無形巨力錘擊一般,仿佛要倒下去,猛地倒退兩步。 那么,會不會產生新的大量劫主…… 文殊菩薩忽然明白了如來為何如此擔憂。 ………… 而此時,一個金發青年陪著一個年輕儒生,兩人坐在亭子里,看向天邊的太陽。 夕陽西下。 斷腸人陪癡情人。 這兩人自然是我和易逍遙兩人。 早上,易逍遙草草收拾了一下東西,其實也沒什么好拿的,只不過是他爹給的一包袱銀票和碎銀罷了。 草草算來,大概有個千八百兩,足夠普通人家用一百年了。 他爹遞給他這一包袱銀子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這貨為什么不想去考科舉,不想去當官。 媽的換了我我也不當官啊,當官多累啊。 媽的家里這么有錢,在家躺著不比辛辛苦苦的當差強??? 我倒是對易逍遙更無語,家里這么有錢,你丫還讀了這么多書,寫得一手好文章,名氣這么大,丫的你就不能鼓起勇氣跟那女子說句話? 人家讀書都是寒窗苦讀十載,你丫是偷窺人家戲水十載。 文章里人情世故寫得比誰都明白,偏偏自己是個低能兒。 唉,我嘆了口氣。 對于易逍遙要去考科舉,他娘自然是眉開眼笑雙手支持,喊著兒子加油、光宗耀祖,就把他送出了門外。 絲毫沒有兒行千里母擔憂的擔心憂傷之意。 倒是那個中年漢子,變得沉默寡言起來,看向易逍遙的眼中,眼底隱藏了一些黯然神色。 仿佛為自己悲傷,也仿佛為易逍遙悲傷。 或者,是為了當年那個鮮衣怒馬,最終畫地為牢的少年。 中年漢子好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可卻都沒說出口,最后只是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出門在外,財不露白,小心一些好?!?/br> 第二句,“入局者迷,旁觀者清,兒子,你寫在文章里的世故人情,我很喜歡?!?/br> 說完,中年男人轉身回家,也不相送。 易逍遙拉著我,轉身就走,走出鎮子,走入上山小路,走到那個亭子。 可能是學他爹,易逍遙也只說了兩句話。 “我第一次見我爹哭?!?/br>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還是想在這兒呆一下午,想再看一眼她?!?/br> 于是,夕陽西下,山林溪水紅衣笑。 于是,林間庭上,青衫儒生低聲悵。 隔著山林,他遙遙問了三聲好。 “我考了功名利祿,就回來娶你,好不好?” “乖乖等我,不要嫁人,好不好?” “當然,我考不中的話,你就好好嫁人吧,好吧?” 青衫儒生說完,兩眼悵然的看著山林之下,低聲加了一句,“我后悔了,你還是別嫁人?!?/br> 這個文章里滿是仁義道德,遍是兒女情長的文弱書生,難得英雄氣短了一次,難得自私了一回。 “不過話說回來,區區八股文,我又怎能考不中呢?”書生咧嘴低笑道。 說話間,書生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晚霞下,那溪水旁的一襲紅衣仰過頭來,朝著亭子燦然一笑。 這一次,的確是朝他笑。 女子輕輕說了一字。 “好?!?/br> 【差一點三千字,懶得水了,讀者少花點錢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