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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遙川笑著點點頭,并未多想,像是哄小孩一般道:“好,有小山在,我肯定不緊張?!?/br> 路憶山知道自己又被當小孩來看了,心里忍不住有些不爽,但又想起來在接下來的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只有他能陪在季遙川的身邊,他心里又緩和了些。 他還有很長的時間去證明,自己早就長成了可以保護小川的大男人。 后臺的準備工作還在繼續,酒館外卻停下了一輛車。 小司機把鑰匙扔給門童,自己跑到另一邊打開后車座的門。一雙長腿從車內邁出來,緊接著是勁瘦的腰和修長板直的肩背。謝廷醉穿著一身襯衫長褲,剛結束了會議,就被小司機自作主張地帶到了這里。 “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謝廷醉扶額輕呼一口氣,“我還有公務……” 小司機自從發現自己的老板脾氣變軟了之后就越發的大膽,甚至到了私自改老板行程的地步:“別總是公務公務了老板,你在公司里已經泡了幾個月了,我聽說紅衣這幾天新招了兩個駐唱,還玩得挺神秘,今天是第一次演出,來看看不會耽誤多長時間的?!?/br> 謝廷醉已經泡在公司里幾個月,除了公務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更沒有任何的娛樂時間。小司機天天還要擔心著自家老板長期連續工作會失去了社交娛樂能力,一直想找機會帶他出來走走,這一次好不容易讓他抓住了機會,直接連聲招呼都沒打就來到了這里。 “據說唱的還是民謠,我們已經很久沒聽過了,這么好的機會難道不去?” 謝廷醉的腳步頓了一頓,他忽然記起來,上一次聽民謠還是六年前,在那個破舊的小酒館里,臺上的omega的眉眼溫柔眷戀。他深深得沉浸在其中,卻不知是因為悠揚的旋律,還是絕美的omega。 第92章 一步之遙 ============================== 門前門內立起來的巨大立牌上面打著廣告,一個站在立麥前,穿著一身白色西裝,身材纖細,腿長腰窄,即使是帶著一張純白色的狐貍面具,也能讓人忍不住聯想面具下的容貌是多么的絕美。另一個男人站在他身后,一身黑色西裝,身材高大修長,帶著同樣的黑色面具,只不過他的目光卻落在了白衣男人的身上。 包括旁邊擺著的縮小的宣傳照片,每一張黑衣男人的目光都在白衣男人的身上。 謝廷醉看著那白衣的男人,心里總有種隱隱約約的熟悉感,還沒等他多想,就被小司機帶到了酒館內最好的卡座。 紅衣的生意一直很好,特別是今天,小司機能占到這么好的位置不用想也是從很早就預定好了。 他們兩個剛坐下,舞臺上的燈光霎時間暗下去,臺上走上來一黑一白兩個男人。小酒館的舞臺效果制作得很不錯,聚光燈在兩人出來的一刻就一直追隨著他們。 謝廷醉坐在二樓,從上而下地看到臺下的人,走在前面的白衣男人不論是身骨還是身材都是那么的熟悉,深深地戳進他的心里。但要說是完全熟悉,卻不然,男人的氣質卻帶著超乎年齡的沉穩冷靜,步履從容。他微微地朝臺下躬了一下身,那近乎近乎完美的骨架身段,裹著不為人知的腥風血雨,糅合在他本就柔軟的心性里,化為了一片瀟灑從容。 在謝廷醉的眼里,他像極了季遙川,卻又不像季遙川。 臺上的音樂已經開始了演奏,極為簡單的音調,入耳的第一聲就很熟悉。 “謝老板怎么來這里了?” 一聲帶著笑的女聲從身后傳來,謝廷醉轉過眼,紅衣的老板娘手里端著酒從樓下上來。目光往臺上掃了一眼,笑著對謝廷醉道:“我找了兩個唱民謠的,把六年前他們幾個做的譜子拿了出來,讓人重新唱一遍,我親手調教的,絕對和六年前一個味道?!?/br> “怪不得……”謝廷醉的唇角彎了彎,眼尾卻絲毫沒有半分笑意,他的聲音盛著悵惘,“我聽著那么熟悉?!?/br> 舞臺上的聲音有些低沉,和之前季遙川的唱腔有些不同,曲調也改了一些。 這感覺在謝廷醉的眼里,更是有種熟悉又混雜著陌生的感覺。 或許是他想多了吧。 他垂下眼,不想再去聽臺上的悠然的腔調,他忽然覺得有些煩躁。 這個曲子把他心里已經快要湮滅的那抹希望又勾了回來,明明他都快放棄了,快要逼著自己認定季遙川已經不在了的事實了。這個聲音又強行把他的思念又勾出來,繞在心頭,纏纏綿綿。 揮之不去。 坐在對面的小司機托著下巴看向臺上,顯然已經陷入了悠揚的旋律之中。謝廷醉不想在這里找不痛快,起身下了樓。 臺上的歌聲恰好停止,吉他的弦兒聲也在慢慢地落下了最后一個曲調,空氣中彌漫著的情境久久沒有散去,安靜了許久,終于爆發出來一陣熱烈的掌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臺上,沖著臺上的表演者拍手叫好,只有謝廷醉一個人逆行而去。 身后舞臺上的人突然出了聲。 “謝謝大家支持這首歌?!?/br> 謝廷醉的腳步突然頓住了。 聲音沒有了剛才故作壓抑的深沉,也沒有了伴奏旋律作為背景,只是一聲非常清朗非常的干凈的一句話。 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 謝廷醉的腳步突然頓住了,血液在那一瞬間猛然停頓了,那短短的一句話在他的心上腦海里反復循環,最終和記憶最深處的音色對上了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