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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他是個空洞的精致娃娃。 而現在,他的唇角帶著笑,細長的指尖隨意地撥弄了兩下琴弦,流露而出的音質和當初謝廷醉送給他的那把吉他簡直天差地別,但他并沒有半點嫌棄,就像他現在的穿著,即使穿著和之前價格相差好幾位數字的衣服,住著面積不足之前一半的房子,吃著加工粗糙的食物,他也能過得舒服悠然,好似如魚得水。 謝廷醉忘了,季遙川根本就不是貪圖富貴的人,他平生所追求的,不過是心靈的歸宿。 當初他錯把謝廷醉當作心之所向,狼狽追隨了六年,而現在他不愛了,心靈的新歸宿便是這里。 這里雖然窮困,辛苦,潦倒。 卻存在著友情,逍遙,自在。 季遙川笑著朝身邊人看了一眼,沖他比了個鼓勵的手勢。一旁的少年立刻紅了半邊臉,alpha對于alpha的想法有天生的敏銳直覺,謝廷醉一看到旁邊那個年紀不大,看樣子就是剛分化的少年,心里的妒火霎時間燃著起來。 那個少年alpha的臉他記得,是那天雨夜,幫著季遙川脫下雨衣,還幫著擦頭發的少年。 也是因為他,季遙川才一酒壇砸在了他后腦勺上。 想到此,謝廷醉垂在桌邊的手握緊了,青筋暴起,手臂的肌rou線條繃緊,硬生生地把桌角掰了下來。 一旁的服務生驚呼一聲,正想出聲阻止,被旁邊的小司機一把攔下,陪著笑臉:“賠,我們賠,雙倍……三倍……十倍都賠?!?/br> 那服務生皺了皺眉,越過人群繞到了吧臺,和老板娘悄聲低估了兩下,老板娘的眼神遠遠地落過來,盯著兩個人看了許久才被舞臺上的演出吸引過去。 絕美的omega安安靜靜地站在舞臺中央,他手里的吉他現在已經交給了旁邊的路憶山。 這是路憶山第一次隨著季遙川登臺,他從接觸吉他到入門不過是短短的十幾天時間,就已經達到了不錯的水平,季遙川毫不吝嗇地夸他有天賦。但是誰又知道,少年懷中抱著吉他,不知道多少次徹夜不眠,只為了能博得omega笑著夸獎他一句。 少年深深呼出一口氣,長指落下,一聲流暢悅耳的前奏從他手下流淌而出。 背景里的劣質音響播放出來的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電流聲,即使如此,也足以給這個終日喧嘩吵鬧的酒館里帶來一抹溫柔敦厚。 這首歌是幾百年前,地面還未毀滅的時候,一部青春校園劇的插曲。到后來因為地面的毀滅,原聲帶隨之消失不見,只剩下半部曲譜,是季遙川自己一點一點修改刪減得來的成品。 這還是第一次演唱。 季遙川的聲音是清朗而不稚嫩的少年聲,一字一句帶著青春愛情的纏綿,宛如滾落在青春綿延的草地上,落在校園奔跑的***場上,落在少年凈白清爽的白襯衫上。 謝廷醉看著臺上的少年,有些凌亂的順毛劉海隨意地搭在額頭上,白皙青春的皮膚帶著朝氣,眉眼柔和青春,唇角也勾出了肆意張揚的弧度。謝廷醉眼前有些迷離,他在那一瞬間,忽然開始分不清楚,到底臺上站著的是現在經歷了六年磨難的季遙川,還是當初在學校里驚鴻一瞥,漂亮肆意陽光的運動少年。 如果不是自己從中作梗,如果不是自己,季遙川是不是會永遠都是那個快樂張揚的季遙川,走著他本來既定的軌跡道路—— 優異的成績畢業,找到工作,有一份收入不算高,卻能養活自己和家人的工作。 在工作期間,亦或者在大學期間就會遇到一個愛他的alpha,兩個人像是很多小情侶一樣戀愛結婚生子,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欺侮,被迫成長,被迫在刀尖上***血六年。 謝廷醉的心狠狠地一疼。 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臺上的歌聲已經結束,季遙川和路憶山已經謝幕走下了臺,卻被人當場攔住。 攔住他的是一個肥面油光的alpha。 路憶山皺眉,不動聲色地想要擋在季遙川的前面,卻被季遙川攔在身后。 “在我身后?!?/br> 季遙川壓低聲音道。 路憶山心里懷著憋屈,他想要當一個頂天立地的alpha把他喜歡的omega護在身后,而不是現在這樣,自己反而被保護著。 但是沒辦法,季遙川的能力有多強他心里清楚,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保護。 在酒館里,任何一個人都是客人,季遙川雖然清楚這人來者不善,但還是壓著火氣:“請問先生,有什么事?” “沒什么事,”那alpha從懷里摸摸索索,眼睛卻在季遙川身上沒下來過,掏出來幾張鈔票塞在季遙川懷里,言語里夾雜著調戲,“給你錢,單獨唱給我聽?!?/br> “你!”路憶山正想發火,被季遙川攔下去。 那alpha有些不高興:“怎么,你這酒館連客人這點要求都不答應,還開不開?” 這人是附近有名的刺頭,不答應他今后必定每完。 “有錢不賺,圖什么呢?”季遙川強忍著怒火,雖然知道這人想法必定猥瑣,但還是笑著收下錢,“我唱?!?/br> “那我出十倍,那你可不可以不唱?” 一聲好聽的嗓音從人群后傳來,季遙川定在了原地,因為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 第65章 單獨給我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