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湛在元旦之前收到了這份調動通知，他能調回去了，也就意味著常山那邊終于松口了。

    各種意義上的松口。

    那一刻常湛說不上多么高興，但至少如釋重負，本來他已經做好了要跟父親打長久戰的準備。

    一年兩年，甚至于一輩子……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告訴林書雁這個好消息，就把自己的調動通知發給了他。

    林書雁不是沒看懂，只是有點不敢相信：“什么意思？是要調回來工作了嗎？”

    “嗯，而且是我爸同意的?！?/br>
    林書雁更懵了：“？”

    常湛回：“我爸應該是不阻攔我們了?！?/br>
    “真的？”

    “嗯?！?/br>
    林書雁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去說服常山的，又是怎么說服的，但他知道常山那顆堅如磐石的心不是那么好打動的。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常湛做了很多很多的事。

    他從來沒有跟自己提過一句。

    “什么時候調回來？”

    常湛說：“年后?！?/br>
    得到了確切的時間，林書雁心里那種漂浮不定的感覺終于放下了。很快他就能跟常湛在一個城市了，甚至住在一起。

    再也不用只有在視頻里才能看得到彼此，幾個月才能見上一面。

    這種喜悅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在調回來工作之前，春節常湛還有很長的休假。而因為想攢到和常湛一起休息，林書雁也攢了很長的假期。

    本來計劃好了要去旅游，但林書雁患了重感冒，連帶著一點偏頭痛的老毛病，實在不想出門。

    于是假期的前半段就是宅在家過的，很平淡，可也不是完全沒有意義。

    對常湛來說，可能確實有點無聊。因為重感冒怕傳染，林書雁甚至不讓他靠近。

    就這么消磨了一半的假期，隨后迎來了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春節。

    春節之前林宇給林書雁打了個電話，旁敲側擊問他今年有沒有回家過年的打算。

    已經好幾個春節，林書雁都是自己度過的。上次他去參加了林宇的婚禮，或許在他父母眼里這是一種服軟，才會有如今林宇的這個電話。

    見林書雁接了個電話就一直在窗邊發愣，常湛問：“怎么了？”

    “林宇的電話，問我打算回家過年嗎?！?/br>
    常湛端著水杯半倚在門邊：“想回就回吧，都和家里好幾年沒聯系了?！?/br>
    他了解林書雁，看似性情冷淡，其實很重感情，何況是血脈至親。就像他和常山多年來一直不和，長大反而愿意嘗試去和解了。

    “還是不回了?！绷謺阏f，“說好了跟你一起過?！?/br>
    常湛也同樣犧牲了陪家人的時間來陪他，他怎么能拋下常湛？

    兩個人的春節和一個人的好似沒多大不同，只是沒那么孤單了。近些年城區禁放煙花爆竹，所以那丁點熱鬧也不見了，只有春節聯歡晚會里的倒計時還殘留著點年味。

    今年比往年更冷些，房子沒有地暖，空調吹太久林書雁會頭疼，總是開開關關的，保留著屋里的暖氣。

    “以后往家里安個壁爐吧?！背Ｕ空f。

    林書雁問：“現在的壁爐不是都成裝飾品了嗎？”

    常湛說：“有能加溫的，能裝飾也有實用性，地暖也要，省得冬天你手腳冰涼，總暖不過來?！?/br>
    林書雁補充：“最好樓層稍高些，唔，采光和通風要好?！?/br>
    常湛想了想：“沙發買大一點的，不想要電視可以換成投影?！?/br>
    “最好帶個小吧臺，蘇定他們來了能喝酒聊天,還要開辟出來一塊地方給牛奶住?！绷謺阏f，“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養只貓?！?/br>
    常湛看著他有些向往的樣子：“林醫生……”

    “唔，我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林書雁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多少，“你不喜歡貓的話，也可以先不養，我們好像沒太多時間照顧他們?！?/br>
    “不是?！背Ｕ空f，“過完年，我們抽個時間去看房子吧?！?/br>
    第108章 長命百歲（完）

    大年初二，外婆打了好幾個電話催常湛過去吃飯。

    “過年也不知道來看姥姥?！?/br>
    常湛回來之后還沒去看過他們，過年又是陪著林書雁的，不去看看老人家確實說不過去。

    “聽你爸說要調回來了？”

    “嗯，年后就在這邊上班了?！?/br>
    “這多好，也不知道你爸怎么想的，先前非把你弄到外地?！蓖馄艈?，“聽你爸說今年忙，過年也沒幾天在家吧？”

    這常湛還真不知道，他別說在家住了，回都還沒回去過。

    “姥姥，我沒回家?！?/br>
    “過年也沒回？難怪你爸說忙，也不回去，他自己在家過年還不如在單位呢?！蓖馄艈?，“那你這段時間住哪兒呢？”

    常湛看了眼林書雁說：“對象家?！?/br>
    “上回說那孩子是個醫生，對吧？”外婆說，“我這幾天頭總不太舒服，要不你今天把人帶過來吃個飯，順便給我看看?！?/br>
    常湛有些無奈：“姥姥，林醫生是胸外的，您不舒服我帶您去醫院檢查啊?！?/br>
    “胸外的好啊，正好你姥爺一直說胸口悶，你把小林帶過來看看?！?/br>
    “不是，您到底是想看病還是看人？”

    “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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