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想到的遠不止如此，雷家軍的功法殘篇，齊宵天的功法也是殘篇，那雷家軍修煉的殘篇是不是齊宵天的功法？

    若是，以雷動與他內力有相融的跡象，也就是說齊宵天的功法殘篇也是陰陽錄的一部分。

    若不是，那雷家軍的殘篇從何而來？

    不對！

    殘篇！齊宵天的功法殘篇、雷家軍的功法殘篇、阿武的功法殘篇，以及還在西俟皇族的那部分功法殘篇，剛好四部分！

    而從陰陽錄以及阿武的那張殘篇痕跡，陰陽錄的下半部分應該也被分成了四份，莫非

    去取阿武那張錦布，另外通知阿武盡量取得西俟皇族剩余的錦布！莫妄微微側頭淡淡吩咐。

    是！

    司冀昀只覺周圍多了一股氣息隨即有消失，看見一道迷糊的身影極速離去，不用說正是一直隱藏在周圍的暗堂高手。

    他不禁感慨，自己身邊的異人除了先天能力奇特適合潛伏，其實真正的功力還達不到一流水準，而碧水宮的暗堂每個人都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其潛伏刺探的完全憑借的是本身的能力。

    你懷疑齊宵天的殘篇與西俟皇族那張錦布是一體？司冀昀聽到莫妄吩咐就知道他的懷疑。

    皆為殘篇，有此懷疑罷了。

    因為事關白童威與雷動莫妄未與他細說，他回首看了一眼石雕店：今晚應該會見分曉。

    暗堂效率很高，還未入夜便已經將那張錦布取來。除了顏色深淺與陰陽錄有別，其他可以說是相差不大。

    他將陰陽錄的兩份功法全部攤開，又將沈騰武的那張錦布接在其下，可以很清楚的看出這張錦布之上還有三份同樣大小的錦布。

    不知雷家軍的功法是自己所得還是齊家所有，看來，他有必要再去問一問白叔。

    司冀昀對功法之事不太明了便在一旁翻閱一些傳來的消息，見他眉間展開不由收起密函遞給身后的人問道：有線索？

    稍有頭緒還需問一個人。

    莫妄抬頭看了看他身后：九龍山脈一切還順利？

    沈韶謙已經募集了大部分軍餉，也有人發現九龍山脈的異常私下找了宇文朗，不過被宇文朗安撫了。雖說一切順利但是司冀昀臉上并無開心的樣子。

    另有情況？

    冀崇失蹤了，司冀昀輕嘆一聲揉眉，司冀崇并非他想的那樣狠毒，反而更像一個被寵壞的孩子，這時候失蹤若有個好歹他心里多少有些不適。

    怎么回事？莫妄也未收到暗堂的消息，真有高手劫走司冀崇暗堂不可能收不到消息。

    司冀昀搖頭：據童方的消息，朗大哥連續三天未見冀崇頗覺奇怪，便親自去看了看才知冀崇已經失蹤，是什么時候失蹤是否被劫均一無所知。

    不會被劫。莫妄肯定道：暗堂的人一直在山上，除了歐陽玥這等高手至今還未有人可以不驚動他們劫走人。

    自愿跟隨也就是那人是冀崇信任的人。

    兩人沉默，司冀崇的突然失蹤的確令他們措手不及。

    宮主！暗堂的人突然現身：司冀崇曾帶過碧蓮軒一個叫棉棉風塵女子上過山，并且一直通過她傳遞一些消息。

    碧蓮軒？棉棉？

    莫妄心一動看向司冀昀，剛好迎上他看來的目光，頓時明白兩人猜測一致。

    去查這個棉棉！

    是！聲音剛落暗堂衛便也不見蹤影。

    司冀昀搖頭苦笑：即便我現在功力大漲依然看不清他們如何做到來去無蹤的。

    待你能夠掌控你的內息，你就能有所感覺了。莫妄不以為意，司冀昀如今的功力已經有了暗堂衛的水準，不過是功力暴漲之下他能調用的還不足十之五六。

    他撩起衣袍站起道：石雕坊應有線索，我們該去看看了。

    兩人相偕而至，然而出乎他們預料的石雕坊并無一人，就連司冀昀安排的異人也不知此時身在何處。

    司冀昀面色微冷，異人絕不會對自己的命令陽奉陰違，他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出事了。

    就在司冀昀想要令人搜查時，莫妄突然攔住他：有聲音！

    說完他合上雙目仔細感應，不過片刻，他拉著司冀昀快速的沖進石雕坊。

    莫妄四下搜索目光突然放在白天老人坐的地方：聲音從里面傳來。

    撬開！司冀昀語氣驟冷拉住莫妄后退。

    他身后的三人毫不猶疑的沖上前一掌劈開擋在前面的桌子，接著其中一人五指微屈直接洞穿地面，只聞哐的一聲巨響，一塊石板竟然直接被他拉了上來，露出地面上一人大小的洞口。

    殿下，有暗室！

    下去！

    是！三人戒備的一個個跳下。

    少傾

    一人從暗室上來恭敬道：殿下，他們在暗室，異一被凍住暫且性命無憂。

    石雕坊店主呢？

    那人頓住臉上現糾結之色一副不知如何說的模樣。

    怎么？

    屬下不知如何表述。他跳下去退開兩步等候司冀昀下來。

    冀昀，暗道不簡單！莫妄跳下后右手在墻壁上觸碰了一下，墻壁上被不知什么材料的膜覆蓋住，觸摸上去很有彈性。

    這條暗道年代久遠，少說也有幾十年。

    第66章 瘋子

    司冀昀面色沉重，關于石雕坊的消息他早就令人查清，與這暗道存在的年限相差不大。

    也就是在石雕坊建設之初同時建造的還有這條暗道，一個石雕坊為什么要建暗道，而且這個石雕坊的主人還與齊宵天有關。

    殿下，就在前面。

    不知不覺兩人已到暗道盡頭，向左轉彎處是一個暗室，只是現在暗室外面被一層冰覆蓋住。

    異人維持著跳躍的姿勢被凍在半空中，只留一個腦袋在外面，見司冀昀前來面無表情的垂眸與他對視。

    分明很詭異的場景，不知為何莫妄有種想笑的感覺。

    司冀昀額角抽抽呆呆的注視著半空中的異人，凌空跳躍的姿勢很動人，然而毫無情緒波動的一張臉怎么看怎么別扭。

    既然異人無性命之憂，他也不知道如何救他下來，司冀昀只好將目光轉到暗室里，暗室的門大開，周圍都是冰凍寒氣四溢。

    這玄冰玉哪來如此大的寒氣？

    人在何處？

    老夫在這里。冷颼颼的聲音悶悶的傳出。

    三人相視一眼由其中兩人在暗室抬出一冰雕，冰雕呈人形狀，五官分明胡須根根清晰。

    司冀昀不敢置信的輕聲道：老先生？

    冰雕的眼珠轉了一圈嘴巴開合：是老夫！貪得無厭！報應！報應！

    說著冰晶般的眼珠滾出兩粒冰珠子，完全冰晶化的臉上露出一絲哀戚。

    莫妄冷冷道：你到底是誰？本座竟然探查不出你的內息！

    老人身上寒氣四溢，不是因為渾身冰晶而是從體內經脈散發出來的寒意，這明顯是體內內息暴動走火入魔所致。

    你果然會武！司冀昀后退遠離老人，莫妄都未能發覺此人的功力至少也與他在伯仲之間。

    四百年了！四百年了！老夫都快忘記自己名字。老人眼珠在周圍轉了一圈低嘆道：茍延殘喘人不人鬼不鬼的掙扎了這么多年還是沒有躲過。

    四百年！

    體內經脈寒氣四溢！

    玄冰玉功參造化！

    莫妄雙眼驀然圓睜驚呼道：齊宵天！你是齊宵天！

    隨即又不愿相信的搖頭道：不可能！人怎么可能四百年不死！

    蹬蹬蹬！

    齊宵天三個字一出包括司冀昀在內頓時向后退去。

    妄兒，你說笑了！

    司冀昀輕咳一聲，不怪他反應這么大，齊宵天四百年前武林至尊，現在卻變成冰雕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他想沒有一個人可以做到平靜面對。

    莫妄不語將司冀昀護在身后，緊緊盯著冰雕老人，他也不相信對面的人是齊宵天，然而他直覺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老人咧嘴而笑，冰雕似的嘴唇看起來格外駭人，這哪里還能算是人。

    老夫是齊宵天！嗚嗚嗚嗚

    齊宵天說出自己的名字突然哭了起來，一顆顆的冰珠就這樣從眼眶滾落，令在場的幾人心有戚戚然。

    他哭了一會兒哽咽道：老夫不人不鬼的活了四百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因為這玄冰玉？莫妄皺眉：而你所說的雕刻師傅早就被你滅口！

    齊宵天哭聲一滯驀然抬頭盯著莫妄詭異笑道：他擅自昧下一塊玄冰玉以致老夫玄冰經脈功虧一簣，他不該死嗎？

    莫妄冷笑此刻齊宵天在他眼里與瘋子無疑，他掃過他冰雕似的身體淡淡道：你借自己的故事告訴我們玄冰玉的作用，目的是什么？

    嘿嘿嘿

    隨著他的笑聲落下，齊宵天身上的冰開始一點點裂開，一塊蠕動的血rou突然從冰雕中竄出鋪向莫妄：老夫不說玄冰玉的作用，怎么引你們前來！碧水宮主莫妄一身功力深不可測，是老夫最好的補養品！嘿嘿阿怎么可能！

    還沒有等司冀昀反應，齊宵天驟然慘叫起來，他一身蠕動的血rou竟然發出滋滋響聲，響聲接觸到什么快速融化了。

    陰陽錄！莫妄冷冷的看向面前除了一個頭看不出是一個人的血rou：齊宵天，你引以為傲的功法僅僅是殘篇中的殘篇！

    你你練有總綱！齊宵天瞪大雙眼，雙眼還帶著冰晶的透明，血淋淋的手粘在莫妄胸口怎么也收不回，體內的內息不斷的涌入莫妄體內，他的身體rou眼可見的萎縮，原本身上的血色也在漸漸變淡。

    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莫妄內息微吐齊宵天猶如一塊破布般到飛出去，人還未落地便與異人一樣被凍在半空中。

    莫妄給司冀昀一個安心的眼神，雙手覆在異人身上，冰上點點流光閃過緩緩匯聚成一道乳白色的液體被莫妄吸入體內，而異人身上的冰也短短一息內消失無蹤。

    冰涼的感覺頓時壓下因融入齊宵天過多內力而升起的燥意。

    如果他所料不差，剛才那乳白色的液體應該是玄冰玉內的精華。

    異人落地跪拜道：謝帝星大人！

    帝星！

    莫妄一驚疑惑的看向異人又轉向司冀昀，然而此時不是具體詢問之時只能暫時按下。

    他走近驚怒交加的齊宵天淡淡道：你見到玄冰玉故意告訴我等齊宵天與玄冰玉的關系，為的就是引本座前來吸收本座功力助你融合玄冰玉精華。

    司冀昀見莫妄無事心下稍安接下他的話道：異一潛藏于石雕坊你其實早就知道，你故意困住異一目的便是確保我們能夠前來，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

    為什么故意接近你？齊宵天見大勢已臉上露出解脫的神情平靜道：玄冰玉現身北闕時，老夫便有感應。我一路尋找玄冰玉留下的氣息趕到這里，你經過巷子時老夫就已經察覺到你身邊極北之境異人的氣息。老夫原想通過你接近異人，卻沒有想到你會自己找上老夫，更沒有想到你手里有玄冰玉。

    說完他看向莫妄，眼神莫名似羨慕又似同情。

    老夫當年發現那篇殘篇，但是無論用什么辦法都無法修煉，老夫不甘心吶！老夫拼著一死進入極北之地，那里危機四伏，僅僅是邊緣老夫就幾次死里逃生，就在老夫以為會死在極北之地時，一滴□□滴入老夫的傷口，斷骨重生經脈堅不可摧！

    玄冰玉的精華！莫妄了然：既然□□能夠實現經脈重生，為何還要雕成經絡圖？

    因為那篇功法！

    齊宵天氣息比之剛才又有些微弱，他喘了幾口氣嘶啞道：功法與玄冰玉有著天然的契合，□□雖能經脈重生卻仍避免不了崩碎，老夫便想既然人的經脈不行直接用玄冰玉重塑一個不就行了！

    你瘋了！司冀昀冷冷道：你是人玄冰玉再神奇也不過一介死物，你就肯定雕成后能夠替代你全身經脈？

    哈哈齊宵天瘋狂大笑起來：可惜老夫成功了！

    他驀然低頭惡狠狠的道：若不是石橋貪心老夫何至于經脈寸斷形同廢人！老夫殺他有錯嗎？

    石橋相必就是當年的雕刻師傅！

    莫妄淡淡道：你為雕玄冰玉奪人精血鑄刻刀，他貪心令你功虧一簣，一飲一啄皆為注定！

    他伸手按在冰柱上看著周圍的玄冰玉精華涌入體內充斥他經脈，點點玉質的華光在其眼底一閃而逝。

    莫妄冷冷注視著已經萎縮成一坨rou球的齊宵天：非人非玉即使在給你四百年又有何益？

    齊宵天頭上光溜溜的發出玉質的光輝，他氣若游絲的陰笑：莫妄老夫呼呼活了四百年呼呼你會活

    齊宵天還是未能說完，一代武林至尊就這樣詭異的死在這暗無天日的暗道中。

    莫妄蹙眉，他感覺齊宵天話里有話。

    妄兒可有不妥？司冀昀沒有聽見齊宵天的話，見莫妄蹙眉站著不動以為他吸收過多的玄玉精華身體不適。

    莫妄回神一縷指風射向只剩一個似玉非玉頭骨的齊宵天，一代武林至尊就這樣在幾人眼前化為碎屑。

    我們出去。

    武林至尊齊宵天不過如此！

    一行人出得暗道，司冀昀語氣又是鄙夷又是感慨，任誰也不會想道一代至尊竟是這般模樣，陰狠自私又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