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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熙沉眼底悵然,是啊,那些對蕭景閑的好也是真的:“那你就甘心為人棋子?被人擺布?” 蕭景閑呆了下:“什么叫為人棋子,他這不是助我達成所愿么?我巴不得被他擺布呢?!?/br> 江熙沉心頭一沉:“你想當皇帝?” “???”蕭景閑徹底呆住了,眼也不眨地望著身上衣衫不整的絕色美人,正要問,江熙沉暗吸了口氣,“那你當上皇帝了想怎么安頓我?” 蕭景閑有點不太明白,這陣茫然弄得他連現在什么處境都忘了,他不是為江熙沉才去奪什么爛嫡的嗎?這要不是江熙沉莫名其妙被迫改嫁了,他奪什么嫡? 安頓? 這是什么意思。 “說話!” 蕭景閑又倒抽一口涼氣:“那你想我怎么安頓你?” 江熙沉見他沒第一時間回答,心頭就是一痛,臉上還是笑吟吟的:“蕭景閑,你別給我裝傻,你不肯說明白,那我就說明白了,我今兒就把話放在這兒,第一,你不能動我家,第二,你不能圈禁我,第三,你不能強迫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其他你隨便?!?/br> “這是我的底線,你要是不答應,我現在就殺了你,以絕后患?!苯醭劣謴拇蹭佅旅隽艘话沿笆?,抵住了他的脖頸。 蕭景閑好像有點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眼底一深,抬眸問:“我要后宮佳麗三千呢?” 江熙沉心頭一鈍痛,心道他果然如此,冷冷道:“我不介意?!?/br> 蕭景閑霎時握緊了拳頭,眼底郁色一片,他居然連這都不介意。 “那我要立別人為皇君呢?” 江熙沉垂下眼簾,過了好久才道:“隨便你,誰稀罕,我有錢就好了,只要你別礙到我,你干什么都行,不然我為了我以后,也不會讓你活下去?!?/br> “我和別人生孩子,寵著別人你也不介意嗎?” 江熙沉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抵緊了他,恨不得殺了他,卻深吸了口氣:“咱倆什么道上的人?人心有多叵測,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指望和我一生一世嗎?這不是很正常么?” 蕭景閑手上的繩都勒緊了:“江熙沉,我當上皇帝,你是不是要離開我?” 江熙沉冷笑一聲,該問的都問了,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他一向喜歡做最壞的打算,事情也的確沒有偏離他的預期,很好:“我也想啊,我到時候能離開嗎?這就是我討厭皇家人的原因?!?/br> “你再說一遍?!?/br> 江熙沉沒搭理他,心沉了底,終是松了手:“蕭景閑,今天我放過了你,來日你也要放過我?!?/br> 他嘆了口氣,在匕首的落地聲里,坐了起來,眼底微微茫然,江熙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你絕不會留這么大一個隱患的。 現在你卻一點都不想殺他,你只是擺個樣子,狐假虎威,裝腔作勢。 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他口上肯定會答應,可以后會怎么做,誰知道呢? 你無異于把你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告訴了他,把你的軟肋你的在意最能要你命的東西告訴了他。 江熙沉,你簡直…… 江熙沉嘆了口氣,就要從蕭景閑身上爬下來,手卻忽然被人拽住了,江熙沉一驚,反應過來拉他的是手,臉色一白,那根拴住蕭景閑的繩子不知何時被他掙斷了,江熙沉一下子被帶到了身下,他第一反應是掙扎,兩手卻被蕭景閑反剪到了腦后,膝蓋也被壓住了。 “江熙沉,你再說一遍?!笔捑伴e的眼眸漆黑一片,似乎要將他吞噬。 江熙沉心頭鈍鈍得疼,迷茫地,男人也一時不太想要了,但也知道自己無力反抗,歪過頭無所謂地閉上眼:“你愛怎么著怎么著?!?/br> 他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蕭景閑看著那張無欲無求的臉,繃著的最后那根弦吧嗒一聲斷了,帶著點哭腔就道:“老子他媽累死累活為你奪個嫡,你跟我說我當上皇帝了就要離開我?!” 江熙沉驀地睜開眼。 “你剛說……” 回應他的是衣服被扯裂的聲音。 “蕭景閑,蕭景閑??!等一下??!等一下??!” 第70章 姚老的信 大半夜的,守在外面的管家聽見屋里少爺時有時無的哭聲,心情復雜且麻木。 他剛聽到的時候,還以為少爺被欺負了,想沖進去,一想少爺從小到大沒哭過,那還能是什么情況。 他本來以為是姑爺水平太差,給矜貴的少爺疼哭了,可后來聽著又不像。 倒像是難受哭了。 ** 蕭景閑立在榻邊,將里衣套上,望著那個床上背對著他縮成一團的小東西,眼底冷漠。 江熙沉烏黑長發攏著腦后,還透著一點濕氣,白皙的面容在烏發的掩映下有種說不出的靜謐美好,當然他神情卻絕不友善,本來復雜難懂的眼眸,這會兒卻噙著明顯的怒,當然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蕭景閑就立在那兒,冷眼望著他,也沒哄他。 他這些時日的確變了很多,無論是外在,還是眼神、氣質,畢竟從早到晚和一群人勾心斗角,警惕著、提防著、算計著、侵略著,再沒了當初的嬉戲不恭,沒心沒肺。以前若是人見了他,只會覺得他是個俊美無儔的兒郎,現在不認識他的只要瞧了他一眼,立馬會知曉他是個位高權重、手段過人的人,又或許他骨子里本身就是這樣的人,正派風度又矛盾地袖手旁觀,環境的變化讓他內里的一面得以暴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