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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不用弩、飛箭就可殺人。 沒有箭了,人卻沒死完,薛景閑干脆撿起對面射來的長箭,擲了出去。 噗嗤幾聲,是箭入血rou的聲音。 這場埋伏偷襲,以最后幾人的慘叫落幕。 全軍覆沒,外頭恢復了先前的安靜,卻是和先前截然不同的安靜。 江熙沉望著這一幕,血液滾動。 馬車里,薛景閑還伏在江熙沉身上,懶洋洋道:“你懶得動那我繼續趴著了?!?/br> 江熙沉這才回過神來,渾身僵硬:“……起來?!?/br> 身上人望著身下的人,笑了一聲,非但沒起來,反倒低下了頭,似乎再靠近一點,便要吻上他的唇。 江熙沉反應過來他要干什么,身子霎時緊繃,手在他胸前推他。 身上人不由分說地鉗制住他抗拒的手,按了回去。 江熙沉的兩手被反剪到腦后,心中警鐘大作,以一個任人宰割的姿勢,抬眸冷冷望他。 那人頭低得更深,唇近在咫尺,江熙沉一瞬間抿緊了唇,眼神冷得仿佛要和他同歸于盡。 薛景閑臉微側,唇離開了虛假的目的地,附到他耳畔:“就主家這反應,還一解相思之苦?我怎么瞧著像我強jian民女?” 他笑了一聲,富有磁性的聲音灌入耳朵,江熙沉聽出了言語間的戲弄,才知曉他是為先前的事故意報復,他在家被人寵著慣著,在外誰不也是好言好語供著他,什么時候被這么欺負過?面上泛著熱氣,抬眼冷道:“還不起來?” 又是這樣毫不在意又飽含嘲諷的眼神,話語也極盡冷淡,像是在命令他的屬下,薛景閑那點火氣又被煽動了起來,他懶洋洋笑了,想著他反正是個同他一樣的大男子,紈绔混蛋的脾性上來,在他耳邊輕吹了口熱氣,道:“在下伺候的主家可滿意?” 江熙沉耳邊一陣癢意,他像是敏感,從未被如此欺負褻瀆,瑩白的肌膚很快起了淡淡的微紅,像是在抵觸陌生人的靠近,他不甘示弱,咬牙笑道:“無可挑剔?!?/br> 抬起的那雙眼眸熠熠透亮,薛景閑懶洋洋道:“當真如此滿意?” 江熙沉見他得寸進尺,怒從中來,掀起眼皮微微一笑:“其實你不想起來,便不起來?!?/br> “嗯?” 江熙沉低下頭,手朝薛景閑腰間伸去,薛景閑神色一滯,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你干什么?” 江熙沉反問:“不是一解相思之苦?” 江熙沉已經摸上了他的腰,那雙手又軟又溫,在他勁瘦的腰上摸著,指尖掠過帶去細微的火,他卻渾然不知,找到那個結抵動一二,略微輕抽,腰帶便解開了。 “…………”薛景閑臉色大變,騰得就起來了,“我cao,你這人……” 江熙沉眼中劃過得逞的狡黠笑意,面上隱隱發燙,一舉一動倒是自然鎮定。 薛景閑腰帶垂下,在身側晃蕩,衣衫綻開,露出里面干凈的褻衣,他飛速扯過兩側腰帶,胡亂開始系,扯了半天沒扯上,整個人都陷入了某種崩壞。 這人,第一次見,他娘的解他腰帶。 這人…… 我cao這人。 江熙沉坐了起來,壓下聲音里的顫,抬眸道:“闖蕩江湖,有什么所謂,同我一夜情的男子多了去?!?/br> 薛景閑臉都有些紅了,萬萬沒想到他是這種人,心道他岷州來的果然保守老土,整理完腰帶一回頭發現他仍坐在地上。 他也不可能是喜歡坐地上,薛景閑猜他大約是被壓麻了第一時間站不起來,手下意識撤到身后,過了幾秒又咬牙切齒朝他伸手。 江熙沉瞧著那只手,卻別過了視線,壓根不搭理他,自己扶著一邊慢慢站了起來。 薛景閑心道了聲拉倒,兀自收回了手,手緊緊搭在自己褲腰帶上,仿佛什么也沒發生:“你就信我?叫走自己屬下,萬一我不行,這么多人,你就不怕你人沒了?” 江熙沉沒看他:“你要不敢一個人來,我就叫屬下了,你要是敢一個人來,我就不叫?!?/br> 薛景閑愣了下,他這倒是絕頂聰明了,原來是看準了自己有底氣。 薛景閑沒好氣道:“那你不怕我能行也不管你?” 江熙沉睨了他一眼:“你沒管嗎?” 說出這句,二人都愣了下,幾秒后,薛景閑掩飾地淡淡“哦”了一聲,江熙沉則別過臉望向窗外。 車里陷入了沉默。 回去的路上,二人依舊誰也沒說話,卻儼然不是先前的氣氛。 ** 夜深人靜,江熙沉喊先回來的管家給自己留了門,沒弄出什么動靜,回了住處。 他在外頭的事不可能不和家里說,當然也不可能全說。 他的生意分能見光和不能見光的,能見光的那部分,家里還是知道的,家里一直以為他只有面上那部分,是以他出去,一直沒太攔著。 他去時困倦得很,回來時卻毫無睡意,干脆拿了賬本自己坐到燈下看。 倒不是他雇不起賬房,只是賬本也有能光的和不能見光的,能見光的雇人理就是了,不能見光的那部分,若是泄露出去是要殺頭的,假手于人,總歸不信任,這么多年便自己來了。 管家知曉方才出的事,心有余悸,絲毫不敢睡,在等那邊收拾殘局后傳回的消息,便侍立在江熙沉身側,替他磨墨。 --